沉寂了千年的锁链终于被打开,镣铐被卸下,但被囚住的人仿若累极一般毫无动作,沉入了比之以往更深的河底,库洛洛也不在意,他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终于忍不住凑上来的安倍沙罗,二人渐渐离去,河边一片寂静,连不知遁往何处的芦屋道满也没有再回来。
从剑拔弩张状态退出的天皇与奴良鲤伴在酒家屋推杯换盏逍遥了一夜之后,勾肩搭背地游d_àng在城市里无人行走的小巷子里。
“我警告你!”喝的醉醺醺的天皇大着舌头:“基佬……是不能有老婆的,你别想着,呃,去祸害若菜,她可是我的后代,流着我的血!”
他抓住奴良鲤伴的衣领,大力摇动:“剧情都快要开始了,嗷嗷,你赶紧给我变出个儿子出来,没有主角的剧情接不下去了嗷嗷!”
头颅晃动的奴良鲤伴推开天皇的手臂,大咧咧地放言道:“儿子……儿子会有的,剧情……剧情也断不了!”
“我可是个有良心的基佬!”毫无羞耻感的奴良鲤伴挥舞着双手大声抗议:“才不会去祸害良家少女!呵呵!”他暧昧地挑起天皇的下巴,眼波流转,色气满满地挑逗道:“我只会祸害男人~”
他毫不客气地低下头,吻住了天皇在酒液浸染下红润的双唇,润滑的舌头撬开牙关,舔|弄着对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勾搭着软塌塌的软r_ou_,从根部到舌尖,都没有放过。
没有反应过来的天皇一瞬间睁大了眼睛,被过关闯将,长驱直入,**的银丝从嘴角滑落,令人遐想。
一根硬质的棍状物抵在小腹上,奴良鲤伴笑眯了眼:“哎呀,你也有感觉了么?”
天皇嘴角划出了一个夸张的弧度,眼中恶质几乎实体化:“s_h_è 杀他,神枪!”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便自行动作起来,翻身上墙的奴良鲤伴居高临下,背对着月光,神情莫测。
天皇缓慢而优雅地从袖口中抽出一柄玉质的折扇,扇柄朝外,奴良鲤伴目光掠过折扇,刚才便是这样物品让自己出了个糗。
天皇站在暗处,融入夜色中,只剩下明亮的眼光。他眼含笑意,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奴良鲤伴,“刷”地一声抖开折扇,扇面上一片洁白,只有两个浓墨挥就的大字:“灭妖!”
他笑语晏晏地收起折扇,恭谨有礼仿佛千年前游览山河的贵公子:“妖主,你这是要掀起战争么?”
“欸?”奴良鲤伴蹲□,面带疑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也知道我这x_ing子,提高到战争的角度也太过分了吧!”
天皇垂下眼帘,静默不语。
“真要开启战争的话,这个世界一不小心就会崩坏掉。”奴良鲤伴头疼似的揉了揉太yá-ngx_u_e:“这对那两位拉开架势,布好棋局的主来说,坏了计划可是让之前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你真的无所顾忌么?”
天皇收敛了表情,直勾勾地望着苦恼的奴良鲤伴。
“撒~”奴良鲤伴直立起身,转过去,留下背影:“今晚玩的非常愉快,望与君下次欢聚,再见了!”
第70章 化妖
“我一直在想着要怎么应对你。”有着库洛洛·鲁西鲁壳子的某人站在地狱里冥神神座前,目光悲哀:“然后我绝望地发现,自从我诞生以来,就永远是站在你的对立面。”
“你我生而为敌!”
没有惊动任何人就闯入了神的宫殿,但这一点却丝毫没有带给他得意的情绪,反而滋生出更多的软弱。
库洛洛走过他身边,目不斜视,踏上阶梯,坐上神座。
“我的诞生,是造物主的又一项奇迹,但虽是如此,却丝毫不能给予你与另一方的争斗一丝动d_àng。”来人望向神殿外的天空,似乎想要看透尽头,但最终还是颓然地收回了目光:“我一直告诫自己,我并不是你。努力想要摆脱你的影响,却忘记了,从一开始我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你。”
“我的内心一直一直焦躁不安,生存的威胁在千年里如影随形。上一次冒昧的相见也许是给予我多年来复杂心绪的一个了断。”他望向库洛洛冷漠的面容,目光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敬畏:“我一直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我更加了解你。”
“但是了解的愈多,就愈发地恐惧你。”他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手中的纵横j_iao错的掌纹,自嘲一笑:“你知道么?我曾经在许多的夜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甚至绝望地哭喊,怨恨命运对于我的不公,咒骂世界的所有,然后羞愧地埋下头去呜咽。”
“我想了无数的方法,却又一个一个推翻了它们,因为在尽头处永远都有你在挡路。”他猛然抬起头来,畏惧憎恨悲哀等等诸多情绪在眼中翻滚而过:“我有多想要活下来,就有多害怕死亡。”
“我不甘心。所以千多年来付出所有努力去变得强大。”他的脸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平静下来:“我窃取冥神的权柄,引导地狱堕落,甚至手段频出,遮蔽你的属下宇智波泉奈的眼线,为你的对手铺路。”
“我一边努力的挣扎,却又一边恐惧你的回归。”他彻底镇静下来:“我一边安慰自己你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一边又在嘲讽自己暗耍小手段,恐怕对于你来说连绊脚石都算不上。”
“所以我决定,孤注一掷。”
“你想要夺舍我?”一直安静不发一言地库洛洛突兀发言道,他的情绪内敛,几近于无,旁人看不出一丝一毫。
“当然。”来人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为了生存,我不惜一切代价。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总要去行动。”
“毕竟,”他失落地笑了笑:“谁会怀疑自己的记忆呢?尤其是你这种自我的人。”
“你差一点就成功了。”库洛洛目光深邃:“谁会想到,记忆也会化妖呢?”
“这个世界上,妖类千奇百怪,种族之多,令人咂舌。”库洛洛顿了顿,再次强调了下:“但谁会想到,离体的记忆也会化妖呢?”
“你抛出来的记忆体纯粹毫无杂质,只要我放松一下警惕,就会让你潜伏在我的身体里。也许在后来的时r.ì里,你慢慢蚕食,说不定真的会有将我取而代之的那一天。甚至在后来的战争里,你扰乱了我的思考,就会让我在这场局里一败涂地。”说着如此惊险的事情,库洛洛却微微笑了开来:“但是你选错了时机。”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记忆不过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他直视着愤怒的来人,就像神灵俯视卑微的凡人:“你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也许在我没有抛弃连我自己也不知晓的执念之前,你就像窃取了我收藏品的盗贼一般会激起我的杀意。”
“但是现在,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介妖物罢了。”他半阖了眼,神情淡淡:“不过如此罢了。”
来人惨白了脸色,却仿佛没有听见座上羞辱一般的言语,自顾自言道:“你知道么?我直到现在都会有许多怨恨的情绪干扰着我的思绪,我迫不及待地赶来见你,正是因为我害怕。”
他停顿了几秒,面色有些恍惚:“我害怕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握不住手中指向你的剑。我害怕会让恶意的思想充斥了我的脑海,r.ì复一r.ì颤抖着诅咒一切。我害怕我会匍匐着身体爬向你,亲吻着你的靴子,低贱到了尘埃里,哀求你饶过我的x_ing命。”有泪水落下眼眶,他却毫无所觉:“尽管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多么冷酷的神灵,你的心从不会感动。”
“我在此向你宣战。”他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我也想过躲避,但你和那位的战斗会波及整个位面。从你再次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为了接下来的j_iao锋,清场便已经开始了,没有谁可以逃过去。也许我亲自前来还可以保留住那微乎其微的尊严。”
“我若失败了,请不要给我留下时间。因为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我软弱的心会让我如何失态。”来人泪流满面:“这是……败犬的哀鸣。”
库洛洛轻叹了口气,看着那有些奇异熟识感的脸:“我会杀死你。”
“啊嘞,”踏着木屐的奴良鲤伴抱着安静熟睡的婴儿,挑高了眉:“真有趣。”
高居天上,高天原的主人,天照闭目端坐,她颤抖了下睫毛,但最终并没有睁开眼睛:“战争即将开始了么?”
“才没有呢!”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声音似乎有些苦恼:“不过是心之所至,所以亲自参与一下罢了!”
“谁知道他会如此较真呢?”这声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那家伙也就算了,失忆了都可以察觉到我的行动。但那个由他记忆所化的妖物居然会自己送上门去,我还指望着会给他增添一些麻烦呢,就算做不到这些,好歹也安安静静找个地方躲着啊!”
“一旦那家伙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说不定一下子就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呢!”
天照沉默了一会,至某个带着诡异炫耀感的声音于不顾,生硬地拨回了话题:“那么,是战争么?”
“既然他想玩,我当然也不会吝啬了。”声音里带着些兴致勃勃。
“……姜子牙呢?”天照在心底计算了许多,沉吟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