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往外走,包延忍不住说,“这庙的感觉怎么这么吓人的啊?”
小四子也仰着脸看,觉得那些佛像的确好凶地盯着他们看个没完,于是就搂紧赵普。
赵普下意识加快脚步,带小四子离开这里。
身后,庞煜拿了白色那张面具又去拿绿色那张,因为这张绿色的面具,跟那天阿东给他找到的那个鬼面具一模一样的!那也就证明,那个面具阿东应该就是在这里弄到的吧?
庞煜正盯着那绿色的面具发呆,戴着绿色面具的是一个女人,看着特别正常的那种大家闺秀,还带点书卷气……
“喂。”
这时,包延拽了一下他。
庞煜回过神,抬头。
“赶紧走了。”包延叫了庞煜一声,庞煜才发现原来众人都走光了,大殿里就剩下他俩。
瞬间,一股y-in森森的感觉就由地底往上冒,两人赶紧往外跑,冲出大殿,看到了院子里的赵普和小四子他们,两人才松了口气。
“这帮和尚有病啊,每天在这里烧香不吓死才怪了!”庞煜擦了把汗,就见一旁包延正瞧着哄小四子的赵普。
小四子大概也吓着了,赵普正逗他呢。
包延抱着胳膊蹭了蹭庞煜,“小螃蟹,你看。”
庞煜不解,“看什么?”
“啧。”包延一脸向往,“我原先以为只有展大哥很随和,白五爷和九王爷都是多严肃的人,没想到大英雄也有温柔的一面啊。”
庞煜嘴角抽了抽,摇头——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啊。
……
展昭和白玉堂还有公孙,跟着小和尚到了苦悲寺的后院,就见院子里坐了好几个和尚,有老又有小的,正念经呢。
而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坐着一个人。看打扮也是个和尚,只是……这和尚戴着个鬼面具。
白玉堂微微一皱眉——他戴着的,正是和之前在大殿看到的同款式的,一个白色的鬼面具。
小和尚跑到一个年迈的老和尚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那和尚站了起来,对展昭等人打稽首,边摇头边念佛。
展昭问,“大师怎么称呼?”
“贫僧法号悟心。”大和尚道,“是苦悲寺的主持。”
“悟心……”白玉堂觉得这和尚有些眼熟,就问,“你认识悟禅么?”
“悟禅是贫僧的师兄。”大和尚说着,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神情有些疑惑,不过也没说什么。
展昭指了指那戴面具的和尚,问,“那是怎么回事?”
“虚清,去将你师叔的面具摘下来。”悟心吩咐刚才那个小和尚。
虚清跑过去,将坐着的那个和尚的面具摘掉……这面具一拿掉,众人也都一震。
就见面具下是扭曲的一张脸,灰白的脸色、无神的双眼,以及张大着的,满是鲜血的嘴——一个死去的和尚。
连见惯了死人的展昭都忍不住皱眉——死相真恐怖。
“这是我寺中僧人玄宁……”
方丈一句话,展昭等人面面相觑,可以说是意料之外但似乎又是情理之中……果然,又死一个。
展昭现在想做的就是赶紧去找另外剩下那几个,不知道影卫们手脚够不够快,不然这速度都得死没了!
“他原名是不是叫万方安?”展昭问悟心。
悟心愣了愣,摇摇头,“呃,贫僧并不知晓。”
众人都有些意外。
“贫僧是刚刚来这里做主持不到一年。”悟心解释道。
展昭点了点头,问,“玄宁是什么时候死的?你们怎么不报官?反而坐在这里念经?”
悟心的样子似乎很为难,想了一会儿,叹了一声,“玄宁死得太过蹊跷,而且这面具……”
众人盯着大和尚看了一会儿,展昭试探着问,“大师以前也一直在开封吧?”
悟心主持点头,“阿弥陀佛,展大人,想必听包相爷说过这面具的来历……”
展昭皱眉,“大师,为何你庙中会有鬼面具……”
大和尚一个劲摇头,“非也非也!”
“展大人,这个面具不是我们庙里的!”虚清c-h-a嘴说,“书生都是戴白色面具的不假,可是以前的白色面具不是这个!”
说着,已经有小和尚拿了一套面具过来。
白玉堂见这一套是七中颜色,白色那个和绿色那个,跟庞煜手中的很不同,其他的都和大殿里看到的一样,这么说……被人调包了?
“咦?”庞煜将自己刚才拿来的白色面具和绿色面具取出来与小和尚拿来的原本庙里的面具对比,一比之下,惊讶,“绿色和白色不一样的啊?”
“这两个面具是今早才变成这样的,我们也很不解!”虚清解释说。
“具体事情,详细说说。”展昭觉得没头没脑的。
“是这样的。”几个小和尚七嘴八舌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一大早众人上完了早课之后,都跟以往一样准备开门迎接香客。
但是正跟往常一样打扫庭院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在禅堂准备香蜡的玄宁一声惨叫。
几个小和尚冲到前殿一看,就见玄宁吓得瘫坐在地上,看着大殿中间的几个人像。
众人看了一眼,才发现才子和佳人的面具不知道被谁换过了,换了两个特别恐怖的……大概因为这样,玄宁才会吓到。当时几个小和尚的确有些疑惑,虽然是挺吓人的,但是玄宁也不至于吓到站都站不起来吧?
众人本来想将那两个鬼面摘下来,这时候悟心大师正好进殿看到,阻止了众人。
悟心大师让虚清将门关了,随后叫人去请来了悟蝉,两人商量了一上午,之后悟禅大师走了。
悟心告诉展昭,“可能正好跟你们错过了,我跟悟蝉说了,这事情切不可声张,他悄悄去找包大人了,但是这会儿还没回来。”
展昭这才明白了刚才悟心大师为什么有些疑惑。他可能以为他们是包大人派来的,但是他们一开口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于是他有些不解。又想了想,展昭了然,包大人可能正在问窦氏关于王岳明的事情。
“但是自从玄宁回到禅房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很不对劲!”悟心道,“他魂不守舍的,还将自己关了起来。”
“他没说理由?”展昭问。
虚清摇头,“主持让我看着师叔,但是师叔发脾气还古古怪怪地躲起来,将门也锁了,就在刚才,我们听到他又惨叫了一声!”
众人皱眉——这和尚还挺能叫。
“他在禅房里叫‘你走开’‘不关我的事’什么的。”虚清道,“情绪很激动的样子,我们拍门他又不让我们进,后来我们没办法去找来了主持。但是声音已经没有了,门窗却都锁着。”
“对呀!”另一个小和尚也说,“我们拍了半天门,准备撞进去了,就听师叔突然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语气,现在想起来,的确是怪怪的。”虚清道,“刚才还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转眼就又很冷静了……”
“你确定是玄宁的声音?”白玉堂问。
虚清点了点头,看其他几个小和尚,另外几个也点头,“玄宁师叔声音很哑的,很好认!”
“之后,我们就都散了。”虚清道,“但是就在刚才……”
悟心也念佛,“刚才贫僧和虚清经过这里,看到玄宁戴着面具坐着,叫了他一声没反应。”
虚清给众人看自己袖子上的血,“我过去推了推师叔,谁知道沾了一袖子血,撩开他面具看了一眼,差点没吓死!”
“所以……”展昭问悟心,“你们是在等悟蝉找包大人一起来,所以没有报官,对么?”
悟心点头,叹气,“这白色的鬼面,展大人这个年级的人是不知道的,但是我这个年纪的却是记忆深刻,往事不堪回首,二十年前的开封鬼影重重人人自危,众人是谈面具就色变。如今好不容易太平盛世,这事情必须谨慎处理,不然的话,开封必定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