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不起来的吧?”白玉堂道。
展昭也很无奈,挠挠头,好闹心。
“不如说点别的转移一下?”白玉堂问。
“转移一下?”展昭抱着胳膊看白玉堂。
五爷道,“我师父也经常忘事,硬逼他是想不起来的,带他去干点儿别的或者索x_ing换个话题,他倒是能突然想起来。”
展昭觉得这方面白玉堂应该是很有经验的,就问,“那聊点什么?驿馆纵火?”
白玉堂笑了笑,“也不能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啊,既然说的是曲子,不如聊聊琴。”
展昭忧愁脸,“我又不是很懂……”
“殷候的琴艺惊人,可是从来没听人说起过,我师父也没提过。”白玉堂有些好奇,问展昭,“无垢琴在他那里么?”
展昭回头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左右,凑到白玉堂耳边小声说,“我外公很久没弹琴了,关于无垢琴和他琴艺的事情,我是听黑水婆婆说的。”
白玉堂问,“很久没弹琴,是多久?”
“一百年吧。”展昭背着手,放松了一下,晃晃悠悠跟白玉堂边走边聊,“妖王死的时候,外公将无垢琴处理掉了。”
“怎么处理?”白玉堂不解。
展昭一摊手,具体藏哪儿了婆婆也不知道,这世上只有外公知道。
“那琴真的能给人带来不幸?”白玉堂好奇。
“谁知道呢?”展昭无奈,“可是王朝要覆灭的话,终归会覆灭,有没有这张琴又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些个历经千年的至宝,不都是经过朝代轮替?一样都不祥。”
白玉堂点点头,“那除了昨晚,你听过外公抚琴么?”
“嗯……”展昭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笑了笑,点头,“小时候有过哦!”
“小时候?”白玉堂好奇。
“现在想想,我只是做梦而已,因为感觉弹琴的外公非常年轻的样子。”展昭笑着摇摇头,“小时候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第二天早晨醒过来就会缠着外公再弹一遍,外公就拿着筷子轻轻敲茶杯给我听……”
说到这里,展昭突然站住了。
白玉堂看他,“猫儿?”
展昭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白玉堂还没闹明白,展昭拉住他就跑,而且跑的还是反方向,而并非辽国驿馆。
白玉堂被展昭拽回了开封府,直冲包大人的书房。
……
而此时,包大人刚刚上朝回来,太师也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说起来,今天包大人一天都心不在焉的,都没心情跟太师吵架了。太师反而有些不习惯了,连皇上都好奇,满朝文武就见包大人皱着眉头,脸比平时还要黑,这是跟媳妇儿闹别扭啦?包延闯祸啦?不能啊……谁都知道包大人家里妻贤子孝,为了案子?也甚少见包大人这么纠结。
“我说黑子。”太师跟着包大人溜达进书房,边自来熟地跟捧着茶进来的辰星儿要厨房大娘做的糕点吃,边问包大人,“我说你干嘛呢?”
包大人嫌弃脸看着太师,边对他摆摆手,那意思——今天烦着呢,没心思跟你闹。
太师更好奇了。
包大人在书架前翻以前的卷宗,查看案件记录,想着能不能记起来在哪儿听过那曲子。
昨晚上他后来跑到院子里一问,发现展昭跟他一样,也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于是大人就更确定自己的确是听到过……说来也有趣,包大人从小到大记忆超群,他还真是没碰到过什么事情是死活想不起来的,这也算头一遭,那个闹心!
辰星儿和月牙儿端了糕点和水果进来招呼太师。
太师拿着块糕好奇问辰星儿,“这是咋的了?”
辰星儿就跟太师说,“大人和展大人昨儿听了个曲子,怎么都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听过了!”
“嚯?”太师也觉得新鲜,“黑子你还有记不起来的时候?”
包大人看了他一眼,想着要不要请殷候再抚一下琴,没准这胖子也听过?
正想着,就见展昭拉着白玉堂兴冲冲跑了进来,“大人!”
包大人一挑眉,庞太师在一旁端着杯子感慨——年轻就是好啊,瞧瞧展昭这活蹦乱跳的。
展昭道了包大人书桌前,左右看了一下,伸手拿起了一根毛笔。
包大人有些不解地看他。
展昭用笔杆轻轻地敲了几下一旁的茶杯……茶杯发出了“当当”几声响。
就见包大人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啪”一声合起了书,动静吓得正纳闷的太师一蹦。
包大人放下书,“本府想起来了!”
展昭也点头。
太师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不明白这两人是在打什么哑谜。
包大人激动了一下之后,脸上又换上了一层别样的严肃表情,他微微皱着眉头,坐下开始想心思。
白玉堂伸手轻轻敲了敲展昭的肩头。
展昭回头,告诉白玉堂,“我和大人在宫里听过这个曲子,之所以记不起来,是因为这曲子不是被弹奏出来的,而是被敲出来的。”
“敲?”白玉堂好奇。
“嗯!”展昭点头,“那还是我刚入开封府没多久的时候,大人带我进宫,我们在朝华宫等着晚宴开始,当时宫内几个大殿里有不少人,很热闹。就我一个江湖人,有些不习惯,所以我站在辰南殿门口看风景,大人就到我身边,问我是不是觉得无聊……就这个时候,从辰南殿的院子里,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敲击……”太师摸了摸胡须,道,“辰南殿的院子里有一口铜缸,敲的那个么?”
展昭点头,“敲的就是那个曲子,听起来不成调但是仔细听又觉得很好听,我和大人都听到了,只是在聊天所以没怎么注意。”
“辰南殿啊……”太师这会儿,脸上也出现了和包大人差不多的表情,严肃里带点复杂。
白玉堂问展昭,“你们没看到敲缸的人?”
展昭摇头。
“只是……”太师端着茶杯摇了摇头,“辰南殿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白玉堂不解。
“朝华宫是常年会聚集很多官员的。”展昭解释给白玉堂听,“每次宴会开始前或者皇上有什么事情招臣子进宫,大家都会去朝华宫等待。而朝华宫分为四个殿,辰南、辰北、辰东、辰西。其中辰南殿是王字辈以上的才能进去等的。”
“王字辈?”白玉堂皱眉,“意思是,王爷?”
“嗯。”太师点了点头,“王爷、皇亲、藩王、丞相、大将军……嗯,差不多就这些人能进了。”
“虽说是如此,但京城的官员通常都会聚集在辰东殿。武将们大多在辰北殿,而外族使节聚集在辰西殿,所以说……”
“会去辰南殿的,只有各地的藩王么?”白玉堂问,“比如说梅烈那样的?”
展昭点头,“梅烈的确会去辰南殿等。”
“我朝藩王已经与前朝大有不同了,基本都没什么实权。”太师摇摇头,“世袭的王爵之位,多是用来安抚有功之臣的后代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和平头百姓比起来,还是不一样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不解。
太师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道,“老夫也是平头百姓出生,对老夫仕途起关键作用的是什么,你俩知道么?”
展昭和白玉堂眨了眨眼,展昭问,“庞妃么?”
太师笑了,摇摇头,道,“是我夫人。”
展昭和白玉堂了然,是呼延大夫人啊!
“呼延家也是有功之臣,也是世袭的王爷!”太师道,“还是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夫娶了这房夫人就是平步青云的开始。这年头,什么也没有血统和家族来的重要,而且这些人家的子嗣因为姓氏的关系,始终得不到重用,皇家防着一手呢!可这些家族的女婿可是各个混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