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体型,我以为是马……”
“吓哭我了,所以这里其实是地狱吗?”
三头犬受伤之后狂躁无比,死死盯着罪魁祸首,纵身一跃便小山一般压了上去。夏醇眸光一凛,本想提醒男人小心,却见男人动也不动,像是吓呆了。
他没有任何迟疑,冲过去想要拉住男人,眼看着手指都触到了男人的手臂,下一秒,男人砰地变成了一团五彩斑斓的霓虹。
夏醇:“………………!!!………………”心情难以描述。
只一秒钟的怔愣,三头犬已扑到眼前,既然男人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光,夏醇自然成了目标。一阵腥臭的恶风扑到他的脸上,令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等了几秒钟之后,预想中脑袋被咬得稀巴烂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夏醇眼睛眯起一条缝,近在咫尺地看到一个十分熟悉又令人安心的背影。
阎浮倏然出现在他面前,抬手按在了三头犬中间那只脑袋上,同时释放出数条金纹捆住了另外两只的血盆大口。他看似没怎么用力,那恶犬却动弹不得,急得从嗓子眼儿里溢出狂暴愤怒的嘶吼。
这时男人化作的彩色光团飞到空中,急速旋转宛如圆锯,毫不留情地锯下一只狗头。自锯开的颈腔里喷出汹涌的血柱,高压水枪般撞在墙上,激起一片血雨。剩下的两只狗头哀嚎颤抖,爆发出一股力量挣脱阎浮的束缚,发狂地□□西撞。
光锯并没有放过它,只到将另外两个狗头也切割下来,才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夏醇:“…………!!!…………”还是没法描述。
观众也都看傻了眼:
“我屮艸芔茻,这是什么鬼?”
“那个男的变成了霓虹灯?”
“异能吗?”
“太厉害了,强无敌!”
“这算一杀还是三杀?”
男人捡起丢在地上的枪收在背上,转身看向夏醇和阎浮,一番打量之后道:“这是刚刚跟在你身边的孩子?”
夏醇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
男人却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淡淡地说:“这异能挺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夏醇:“……”谁也没你有意思。
男人走到窗前观察一番,转身的时候神情更加严肃,可能是枪声和犬吠引起了什么东西的注意。他对夏醇道:“不好意思,虽然是你们先进来的,但我的同伴受了伤,暂时走不了。如果你介意的话,等我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天亮之后就离开。”
这可能是什么不成为的规矩,找到落脚处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免得惹麻烦。夏醇完全不介意,特别大度地说:“没关系,你们想呆多久呆多久。”
男人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谢意,满不在乎地踩着狗血走出房间,继续搜索物品。
夏醇还没完全回神,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狗尸。阎浮走到他面前,占据了他的视线,摸了摸他的脸颊道:“吓到了吗?”
夏醇脸上一热:“还……好,就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了。”
阎浮帮他擦掉溅到头上的血迹,打趣道:“比我还不可思议吗?”
夏醇忍不住笑了:“也对,我连活了几千年的‘树人’都见过了,没什么稀奇的。”
男人从某个房间里翻出所剩不多的止痛片,经过夏醇的时候一言不发,好像刚刚一起跟三头犬搏斗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夏醇追了上去,叫住他道:“我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
男人停下脚步,依旧是警惕地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人:“什么?”
夏醇演技上身,一脸悲伤:“我以前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年。有一天突然醒来,发现医院里一个活人都没有,而且外面完全变了,再也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演技虽然逼真,但男人却抓到了破绽,指向阎浮道:“你朋友不能告诉你吗?”
呃……夏醇反应很快,更加沉痛地说:“这是另一件让我震惊的事,一觉醒来,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唯独只剩下了我儿子。你别看他能变成成年人的样子,实际上还是个五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而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所以请你务必告诉我。”
阎浮的眉毛跳了跳,垂眼看着夏醇的侧脸,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
男人审视着夏醇,考虑一番后,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边下楼一边说:“你应该庆幸,一觉醒来,儿子获得了能够保护你们的异能,否则你刚睁开眼睛就又要死过去了。”
趁男人转身背对他们,夏醇冲阎浮露出“十分抱歉,请多包涵”的笑容,阎浮笑着摇摇头,在他耳旁低声说:“你占了我这么大的便宜,稍后要如何补偿我?”
夏醇:“我给你做好吃的。”
阎浮:“这不算,你每天不都做吗?”
夏醇抓抓头:“那你要什么补偿?”
阎浮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这眼神里的意思很复杂,夏醇没看懂,却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液,有种心惊r_ou_跳的感觉。他后悔了,他应该说自己是儿子,阎浮是才是爹。
三人来到楼下,见少年正等在那里,眼中带着几分惧怕。不过他似乎并不准备上楼去帮男人,而是将背包全都带在身上,像是准备随时跑路。
男人见他这副样子也没说什么,直接去客厅看同伴的情形。少年惊愕地看着夏醇和阎浮,追过去问道:“他们是谁?”
男人一边给同伴包扎一边道:“在我们之前进入这间房子的人。”
少年警惕地看着夏醇,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已经忘了要去问男人刚刚在楼上发生了什么。
见他这副样子,夏醇就装作对他不感兴趣,走到男人身边问:“你的同伴伤得严重吗?”
男人遮掩着同伴的伤口,含糊其辞道:“如果有药物能处理一下就好了。”
少年发出一声怪笑,靠在墙边坐下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神情。男人一边为同伴细心包扎伤口,一边心不在焉地给“植物人”讲述这里发生的事情。
他还记得那天是个什么破节日,城市上空满是璀璨的烟花,当一道道流火从天而降的时候,人们还以为是什么助兴节目,一个个兴奋得不得了。
没过多久,一座城市被流星摧毁,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天坑,灾难也由此开始。这些破碎的陨石释放出不知什么物质,导致这个星域的所有生命体开始快速变异。
可惜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获得了异能,大部分人和其他生物一样变成了恐怖的怪物。然而比怪物更可怕的是,由于动植物也发生了异变,幸存下来的人类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没有食物来源,加剧了末世危机,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全都得死绝了。
夏醇对这个鬼地方无话可说,就想把香香同学约出来给他加个buff。见男人为同伴包扎完毕,夏醇自报家门并询问他们的名字。
男人坐在地上,用沙发垫把枪上的血迹擦掉,声音冰冷道:“有什么必要吗,我们很快就会分道扬镳。”
夏醇很和气:“有个称呼比较方便。”
男人沉默半晌,低声道:“宋巡。”
“他呢?”夏醇指了指一旁的少年。
“知道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宋巡瞄了少年一眼,“当他不存在就好。”
少年显然没有睡着,听了宋巡的话,两道清秀的眉毛狠狠地拧了起来。
这两人虽然是同伴,但关系似乎不是很好。夏醇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身手不错,是做什么的?”
宋巡随口答道:“送快递的。”
夏醇:“……”怕不是逆风快递,单挑无敌,残血也能推塔。
夏醇继续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宋巡依旧是含糊道:“北边。”
夏醇笑呵呵地说:“这么巧,我也要去北边,一起啊?”
宋巡坚毅的面庞终于流露出一丝表情,不无探寻地审视面前这个笑容满面的青年,以及站在他旁边、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只关注着他的男人……孩子……随便了。
这“父子”俩衣着干净整齐,面色健康眼神清澈,完全不像受过苦的样子。自进入末世之后,宋巡还从没见过如此好整以暇的人,就算是有异能,但现在活下来的人基本上都有异能,在资源越来越短缺的情况下,走到哪里都会发生争斗,怎么可能轻松自在地活到现在。
在文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都不见得很高,在这种特殊时期,更是要避免跟可疑的人接触。宋巡该说的都说了,冷下脸来闭口不言,装作看不见也听不见。
擦完枪之后,宋巡从包里掏出两袋饼干和一瓶水,冲假寐的少年道:“别装睡了,吃点东西吧。”
说着便将饼干丢了过去,少年条件反s_h_è 地接住,暴露了一直装睡的真相,不由得尴尬又不爽。他愤愤地用牙齿解开绳子,脱掉手套扔在一旁,撕开包装袋,拿出干巴巴的饼干吃了起来。
夏醇盯着少年的动作,发现他的手没有任何伤口或是畸形,不知为什么要捂在那么一副又大又厚的手套里,看起来十分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