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piter依然没有说话，仿佛是陷入了沉思。
Iason没有急着催促，他知道他捅到了Jupiter的软肋。
过了好一会儿，Jupiter说道：“谢谢你的建议Iason，我会考虑的。还有其他事吗？”
“是的，虽然这有点难以启齿。如果你还是觉得实验是有必要的，我希望你能变更实验的对象，既然更多的珍兽马上就会出现，那么实验样本将不再是问题，我还是想等智能化这个项目更加成熟的时候再为Riki实施。我非常感谢你为我所做的考虑，只是我希望在Riki改造的过程中不确定x_ing尽可能减小，这是我的私心，期待你能够允许。”
Jupiter的表情有些不悦，但她最终还是说道：“我答应你的请求，但是我希望这种私心不要再有下次。”
“是的，不会再有下次的。”Iason微笑着答道。
他赌赢了。
☆、第 19 章
19.
爆炸过后的第四个晚上，Katze又一次在午夜里惊醒。
被炸没了半边身子的Raoul就像一块破布一样地靠在他的臂弯里，任凭他怎样呼喊都没有一点声息，那个场景如此真实，因为这就是那天晚上他真正经历过的。
一想到Raoul在爆炸前就察觉到了□□的存在，却选择先推开了他，那种无法抑止的痛苦就从Katze的心底源源不绝地涌上来，让他哽咽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很想对Raoul说声“对不起”，可从那天医疗队从他的手里接过Raoul，并拒绝了他的跟随后，他便再没有见过Raoul了。
下午，Katze正在仓储那边忙的浑浑噩噩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Katze这个号码很少有人知道，他迟疑着接通了。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Katze“喂”了两声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也沉默了下来，两头一时间都只有安静的呼吸声。
又过了一会儿，那边终于传来了他这几天每晚都能梦见的声音：“Katze，要不要来看看我？我有点想念你做的焦糖布丁了。”
Katze连忙按住话筒，他怕自己突然的抽气声被对方听到了，缓了一会儿他哑着嗓子道：“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生气起来：“嗯，如果再有块布朗尼就更好了。”
Katze本来想说一次吃两个甜品很腻啊，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好，你等我。”
这次门口的机械护士没有再阻拦Katze，他第一次走进了精英病区。
手搭上Raoul病房门把手的那一刻，Katze意外地有些退缩了。他来的太匆忙了，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呢？还有结合热的问题，虽然他来之前打了抑制剂，但过了这么多天，应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知道Raoul现在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忽然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撞击声，Katze心头一凛，立刻冲了进去，眼前的一幕直接让他愣住了。
Iason正用枪对准了半躺在病床上的Raoul，Raoul的一侧脸颊上还泛着淤青。而两人的精神兽也正纠缠在一起，雪狮狠狠压着剑齿虎，锋利的獠牙就抵在剑齿虎的气管上。
“Iason！”Katze急忙要上前。
“不要过来！”
没想到Raoul和Iason同时对他吼道，Katze只能停留在原地，替Raoul辩解道：“Iason，Riki的事不能怪Raoul，这是Jupiter的指令。”
Iason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直视着Raoul说道：“如果你下次再瞒着我对Riki出手，就不再只是一拳那么简单。”说完，把枪扔到了一旁的柜子上，Katze总算松了口气，慢慢走上前去。
“怎么，你从那么远急着回来就是为了来警告我？我还以为你会先去科学院。”Raoul一边嘲讽道一边在Katze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我去过了，你的助手说急冻舱只有你才能打开。”Iason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不爽两个字。
“哈，那真是不好意思啊。”Raoul的脸上也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岂料下一刻Iason话锋一转，口吻开始变得严肃：“听说珍兽诱发剂被偷了？”
“是的，相关的资料也被删除了。”Raoul的表情也与Iason如出一辙。
“我不相信你没有提前准备。”
“还是你了解我，”Raoul轻笑一声，“被偷的那份试剂是假的，资料我也已经备份过了。所以我把急冻舱的权限设成只有我能打开，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一下？”
Iason不以为意，“真那么有先见之明，你怎么躺在这里？”
“隐隐有些预感罢了，只是没想到他们这次胃口竟然这样大，偷了试剂不算，不惜暴露自己的棋子也要把我除掉。”
“那是当然的吧，他们巴不得我们早一天灭绝，怎么可能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续命。”
听到这里，Katze大致有了个头绪，“你们说的是……联盟那边？”
“嗯。”
答案确定了，后面的便不用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Katze知道，下次再去科学院，恐怕里面不会再有人类的面孔了。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Iason和Raoul还在交谈着。
“身体怎么样？”
“还好，就是新手臂还需要点时间适应。”
“能走吗？”
“差不多吧。”
“那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Iason就走了出去。
“去科学院？”Katze问道。
“嗯，你看Iason的样子，估计多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那实验呢？”
“Jupiter前天已经给我下了正式的指令，智能化实验暂时中止。”
“前天？那时Iason还没回来吧？”
“是啊，谁知道他怎么搞定Jupiter的。”
“不管怎么样，Riki没有危险了就好。”
Raoul听到这句话微微有点不爽，“呐Katze，能不能帮我换下衣服？我的手臂现在还不太灵活。”
“啊？”Katze扫视一圈，果然不见机械护士，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Iason赶出去了。
Katze认命地帮Raoul换起衣服，只是随着手指不经意地触碰Raoul的皮肤，Katze觉得呼吸渐渐不受自己的掌控了，他的浑身热地就像着了火一样，Raoul的胸膛也起伏的很快，看他的眼神已经不甚清醒。
“我出去等你。”丢下这样一句话，Katze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Raoul望着他的背景目瞪口呆，然后苦笑一声，按了下床头的一个按扭，三个机械护士立刻进来，熟练地帮Raoul打理起仪容。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只有Iason一个人在等他。
“不用找了，Katze说他先去科学院等你。”
Katze不自觉露出了一抹微笑，这让Iason有些惊讶。
直到上了车，Raoul从刚才Katze带过来的包装精致的小盒里掏出了一个焦糖布丁，Iason终于没忍住，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发生了什么？”
Raoul看他一眼，又继续专注品尝美味，“这是我的隐私。”
Iason轻哼了一声，“你们最终标记了？”
Raoul正在舀布丁的手一顿，Iason立刻明白了，这家伙，还差得远呢。
“说到最终标记，这个给你。”Raoul将一个微型存储器递给了Iason。
“里面是什么？”
“关于Amoi第一个珍兽的记录。”
“第一个？”
“不是Riki，也不是Katze，而是早在15年前就出现了的第一个。很惊讶是不是？”
Iason没有接话，等待Raoul继续说下去。
“他是一名黑发精英的Furniture，那个家伙很聪明，他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和他以此推测到的，都写进了宠物日志里，一个除了你完全不会有人去关注的东西。”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是我，是Katze，在被你逐出EOS之前，他就把这段日志拷贝了出来，并把原文档做了代码隐藏。”
“不错的主意，如果删除反而会引起我们的关注。”
“是啊，你以前说他的头脑在人类中好的过分，我现在同意你的观点。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从一开始Katze就对珍兽和异能者有着不同寻常的熟悉。”
“那内容有什么特别的吗？”
“所记录下来的我们现在基本都已经发现了，只是如果它早出现两个月，我会省很多功夫，如果更早一点……”
“假设没有意义。Raoul，你不会给我一个完全无用的东西，说吧，还有什么其他的？”
“你还是那么敏锐啊！”Raoul感叹道，但神情却完全没有变轻松，“是的，特别的地方是在于这个人死后。他的异能者也就是他的主人，那名黑发精英是一名军人，把他带上了战舰，你记得吧，15年前军方内部有一次小规模的叛乱，他死了那场叛乱中，然后第二天，他的异能者就狂躁症发作死亡了。而在这之前，那名异能者从来没有狂躁的症状，我们也没有任何异能者第一次狂躁就直接暴毙的历史记录。但是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根本不会有人把精英的死跟Furniture联系在一起，那名精英的职位也不高，所以我们谁都没有留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