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敢说,康明宇,不要自以为是。”
“呵呵,谢谢你的忠告啊,既然你不用,我自己用总可以了吧。”
康明宇说完,一把将东西夺过来。
他活了这小半生做的好事不多,因为他始终相信,好人终究没好报。事实证明,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汤恩从背后扯住他的衬衣,“给我。”
“凭什么?”
“康明宇,你敢动我弟弟试试看!”
他很少把康明宇的名字叫得这么有力度,就连他们彼此不曾熟识,他第一次来汤恩家,汤恩都没有这样凶过。
“我真是…”康明宇气极反笑,“忍不住想笑,真的。汤恩,你是不是傻!”
“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c-h-ā手。我已经不追究了!”
康明宇完全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他的选择x_ing无视太严重,已经达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好啊,你记住今天的话。从今以后,你的事不再跟我有任何瓜葛。你不追究?跟我有关系吗?我今天就把话搁在这儿,汤爵是个杀人凶手,这是人民的事,是法律责任。他伤害了我的人,你可以包庇他,但我,不会放过他!”放下狠话,璇即背身冲出去。
如果懂得j_iao际的学问,如果有一本专门为康明宇写的书,然后,汤恩恰好品读过此文,也许就不难发现。康明宇这类人,只适合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你柔情似水或直接簌簌落泪,他多半什么都会妥协。
“康明宇!”
他闻声辄止,缓缓回过头,冠有笑面虎之名的他,笑起来格外y-in森。“叫得这么用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强bao你。”
量力而行,汤恩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康明宇,只有尽可能的讲道理。
“凌渡,你为什么不能替别人考虑一下。”
康明宇两手一摊,“这句话真熟悉,不记得在哪儿听过了。所以呐?我又怎么了?我还没为别人考虑吗?是不是只有我顺从所有人的意愿才算。你想找解语花吗?门外有很多,都很漂亮。去啊,你倒是去啊!”
满室娇艳的花朵,如今竟面露惨色,造化间所有的生灵,冥冥之中相互通达,仿佛已经感受到危机一般,如临深渊,不敢妄动。
汤恩向他走过去,心里惴惴不安。他不是善于言辞之人,亦不知如何安抚别人。其实,心里是有感觉的,感觉到有颗心一直为他而跳动,为他而炽热。那些关心、争吵、甚至恶言相向,不是因为讨厌彼此,恰恰来源于爱。
然而,从爱里拔出的刀却最伤人。
“康明宇,”汤恩尽量直视他眼中的寒光,“汤爵也很可怜。你不了解他。
康明宇忍不住打岔,“我也不想了解。”但汤恩没有停下来。
“他得不到想要的爱情,得不到家庭的温暖。我们家的情况非常复杂,爷爷在世时,他从来没对汤爵露过笑脸。爷爷留了很多钱给我,其实我并不需要。我是可以随波逐流的人,总能有自己的出路。可汤爵不一样,哪怕我爸娶了他妈,只要我爷爷不同意,在我家的家谱上,他永远是个私生子。”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就是包庇他。”
汤恩气得咬牙,“我已经很客气了。你听不懂吗?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康明宇冷笑一声,“呵。如果我是他,我还会让你有机会在我面前道貌岸然的维护他吗?”
他推开面前的汤恩,行云般离去,背后的声音仍是叫嚣,把心头刚打灭的火苗又吹拂而起。
“康明宇,你若敢动他,我不会放过你!”
他回过头,三步上前揪住汤恩的衣领,但他以前从未想过要弄骤他的衣衫,且就算再愤怒,也不会动他毫发。
“汤恩,你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你把他当弟弟,他把你当仇人。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但不是每个都值得同情。你这样为他着想,让我有种和如来佛祖谈恋爱的感觉。”
“至少他比你正直。”
“正直?有什么大不了?他仍然是个杀人犯。你跟我说他是一个正直的杀人犯,笑死人了。你就这么伟大?还是觉得自己很适合当个女人?失去*殖能力。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他。汤恩你真虚伪,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当初干嘛一蹶不振。没错,陪你走过低谷的人不是我,要是你不喜欢,我走,叫你的杜青柠回来。他就不会像我这样。”
康明宇最终也没能打破自己的禁忌,他没有伤害汤恩,只是一把将他推倒,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渡。你不要意气用事!”
摔门而出的最后一刻,他呼喊着,“我,没有!”但没有回头。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无人伴我以酒
是不是男人就没有委屈了,明明只是想保护你而已,你的家人里没有我,最懂你的人也不是我,所有的碎片拼凑起来,全是我对你的生活的猜想和道听途说。
他一个走在路上,走很久,脑海里盘旋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歌,只是旋律深沉,也记不起一字歌词。
姑且让自己随旋律放松,心跳却剧烈的,扼住呼吸,顶在喉咙处像一块化不开的瘀血。
不知走了多久,他抬起头,记忆里有过此处,很熟悉。
对面街上哥特式的门扉,门口盘桓的少年,初秋里仍袒襟露踝,削瘦的、哂笑的、带着耳机。
夕yá-ng在背后,像忍者神龟的背后被项羽放一把火,也许能烧上三天三夜,千锤百炼,把黑发都淴浴的斑白。
时间终将苍老,只是年轻的人们会选择x_ing忘记这件事,得过且过,边走边看,每个人都是这样。
康明宇从那些男孩身边走过,身影略显萎靡,却把头一低,故作深沉。男孩们的视线落上去,他加快步伐,踌躇满志,顾盼自雄,走进门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很少表现的如此虚伪,虚伪有其生存的必要x_ing,每个人都应该具备,但要为其制定使用计划,切不可乱用。
流光溢彩的s_h_è 线跳动在地板上,有人从中场穿过,带走一片彩色的光。
端着托盘的服务生在吧台前循转,换不同的杯子和酒,送给不同的客人。
他找个角落坐下来,点威士忌和柠檬水。醇正的酒、浓烈刺鼻的气味,兑上半杯柠檬水搅拌均匀,别有一番芳香馥郁。
记得小蘑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拿酒制毒,能想到的液体都兑到一起,不死算他的。
康明宇将酒一仰而尽,辛辣划过喉咙,刺激着一r.ì未食锱铢粟米的胃部剧烈收缩,舌头都辣得生疼。
他靠在椅背上缓了缓,掏出手机扣在耳边,另只手手将剩余的柠檬汁也搅拌进去。
“喂!徒弟仔,出来陪为师思考一下人生行不行?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大点声!”
电话另一边的苏文杰紧张的捏着宋玦的手机,转身对调音台前鼓捣古筝的宋玦说:“是康明宇,他好像喝醉了,叫你…好像说思考人生什么的。”
宋玦在百忙之余抬起头,“哈?他在哪?”
苏文杰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很吵,听不清。”接着,手机被宋玦取缔。
“贱货!你在哪?”
康明宇正纳闷,为何在宋玦的手机里听到苏文杰的声音。说实话,苏文杰不愧是搞音乐的,天生一副暖男的嗓音,体贴的像男护士一样。
“徒弟仔?现在是你吗?”
“废话!”
“咦?吃呛药了,火气这么大。啊对了,我刚才应该是听到苏文杰的声音了,他怎么在你那,他不是走了吗?”
“关你屁事!”
一旁又有男护士忍不住c-h-ā话的声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手机给我,我跟他说。”
宋玦摆摆手,“你不懂,对待贱神就必须点燃身体里所有的燃料。”
康明宇哭笑不得。
“曾经不屈不挠的小蘑菇哪去了?徒弟,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你大爷啊。”
“我去你大爷的!挂了!”
“嘟嘟嘟…”
康明宇倒不生气,把酒杯递到唇边,晃悠着玩。
宋玦和苏文杰又在一起了,这和众者流传的版本不同,貌似有什么幕后花絮没有曝光出来。或许法熙文知道内幕,但猜想他如果接到自己的电话,多半是唯恐避之不及。
能把圈子搞得这么坏,也是种本事。至少每个人都过得很好,康明宇自己也乐得清静。
“宋玦,你为什么不去?你们不是朋友吗?”苏文杰把乐谱帮他摆到架上,回身问道。
宋玦想了想说:“大概是一种感觉,你不了解康明宇,这感觉还真有点说不清。总之,他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适合一个人沉思,如果出现第二个人,就会出现许多悖论和麻烦。想要在他暴怒无处化解的状态下和平共处,就必须得顺着他,顺便把自己设置为炮灰的定位。这年头,肯背锅当炮灰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反正不乐意,法熙文不知道愿不愿意去。”
苏文杰无言以对。
康明宇一直在酒吧坐到傍晚,他打给过法熙文,却是杜青柠接的,于是立马挂断了。他从来都很直面自己的黑暗面,所以必须承认,他嫉妒杜青柠,虽然是汤恩眼瞎认错了人,杜青柠也从没真正伤害过汤恩。可以说,杜青柠闪躲着,只为了保护汤恩。如果他当初真的接受汤恩的资助,他们可能已经上过床了,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康明宇都不会再接受汤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