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是独门绝技?”展昭凑过去问白玉堂。
白玉堂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天分!”
展昭让他逗乐了,白玉堂顺手,往他眼前放了个橘子。
“说了半天就这么点事儿。”赵普觉得没什么,“改明儿我给你爹赔礼道歉,说他胸大不是文弱书生,成了吧?”
小四子瞧了他一眼,“哪有完啊?还有呢!”
“还有?”赵普好奇,“我还说什么了?”
“爹爹说,他后来亲自骑马去了边关一趟,想去救人的!”小四子道,“赶路就赶了小半个月,到了边关没想到门口的侍卫赶他走,还说……”
“说什么?”赵普纳闷。
“还说,什么王爷最讨厌书生,别闹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回去看书。”小四子撅个嘴,“爹爹说他在门口骂人,后来一个当兵的只好进去找王爷。”
赵普搔下巴颏,“真有这种事?”
“嗯。”小四子点头,“不过后来那当兵的出来说,说九王爷说,这书生也不容易,竟然真从中原跑来漠北。”
众人都点头,欧阳也点头,“是句人话啊。”
“后面还有哪!”小四子叹了口气,“爹爹说他稍微缓了缓怒气,那士兵接着说,说九王爷说,快找个郎中给那书生看看,赶了那么多路,累死没……”
……
小四子的话说完,就见现场一片沉默。
良久,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欧阳指着赵普,“赵普,你德行叫狗吃了啊,怎么这么嘴欠啊你。”
“我有么?”赵普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
“当然有啊!”小四子闷闷,“爹爹说,他后来在军营外面等了一天,都没有人放他进去看病,天黑的时候,看门的士兵过来给了他些吃的,说元帅和将军们这几天都好忙,出关去了,让他不要等了,晚上大漠很冷的。”
赵普又摸了摸鼻子——有过这种事啊?
“后来爹爹回到了家乡,之后他碰到了一个拒掉半条腿的人。”小四子说,“说是退下来的伤兵。”
赵普微微皱眉。
“那个人因为下雨腿疼,来找爹爹看病。”爹爹说,“是个庸医锯掉了他的腿,如果他在,一定能治好,恨死什么九条龙,屁个英雄,大狗熊……”
展昭下意识地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那意思——这句不是成语。
小四子说完,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紫影对赭影使了个眼色,赭影轻轻摇摇头,那意思——别闹了。
再看赵普,沉着脸不说话了,坐在一旁发呆。
欧阳突然问小四子,“那什么,你爹这么本事,不去考功名,就在家乡给人治病,跟着事儿有没有关系?”
小四子歪个头,“嗯……有人叫爹爹考功名的,爹爹肯定能考上状元的,他乡试都考过一回,当时是第一名呢!但是后来就再也不考了,说他讨厌做官的,尤其是那些黄色的棋!”
众人愣了一会儿,齐刷刷看白玉堂。
白玉堂无奈,“皇亲国戚。”
……众人点头,齐刷刷看赵普——可恨哪,毁人一生啊!
这会儿,赵普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说起来,他平时其实都懒哒哒的,头一回这样严肃。
展昭和白玉堂跟他不熟悉,紫影和赭影可清楚,这种表情,只在赵普脸上见过几次,打仗伤了很多士兵的时候、朋友死了的时候、他娘病了的时候……
欧阳对展昭使了个眼色,努努嘴示意他别让小四子再说了,赵普估计这会儿不太好过。
展昭点点头,往小四子嘴里塞了两片桔瓤儿。
小四子睁大了眼睛吃着桔子,感觉身边众人的气氛似乎不太对劲,就四外看了看。
“都吃饱了没?”欧阳问紫影和赭影。
紫影点头,赭影跑去付钱了,赵普起身似乎是准备回去了。
“唉。”展昭叫住他,指了指还坐在凳子上的小四子,“你把小四子抱回去给公孙吧,我还有些事办,估计得晚回去。”
赵普看着小四子,表情很复杂。
展昭道,“那几个地址我们一会儿去找就行了,你处理你的问题去吧。”
“我留下帮忙。”欧阳举手,示意赵普,抱着小四子去给公孙道个歉吧,这事儿总得解决。
赵普和小四子对视了一会儿。
小四子伸出双手,那意思——抱抱。
赵普伸手将小四子抱起来,小四子坐在他胳膊上跟他对视,问他,“你不开心呀?”
赵普一挑眉,“这你都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呀。”小四子捏着赵普垂在肩头的几根头发转啊转,“回去好好跟爹爹道歉呀。”
赵普笑了,“你其实不呆么。”
小四子笑眯眯,“那是。”
赵普抱着小四子走了,紫影和赭影对展昭白玉堂摆了摆手以示告别,也跟着走了。
身边欧阳就坐了下来,笑眯眯看着两人,“二位,边找人边说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欧阳突然这么着急。
尧子陵有些好奇,问白玉堂,“天都快黑了,你们找谁去?”
白玉堂没来得及开口,欧阳笑嘻嘻说,“自然找姑娘喝花酒去,你去不去?”
尧子陵微微一愣,突然笑了,“你确定要带着玉堂去喝花酒?那场面……”
“咳。”
白玉堂咳嗽了一声打断尧子陵的话,展昭却是很好奇,那场面如何呀?
“走吧,边走边说。”白玉堂站了起来。
“我也去吧。”尧子陵托着下巴问,却是没站起来。
“你吃饭吧。”白玉堂说完,转身走了。
尧子陵似乎早有预料,抬手。
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展昭之前就注意到了,应该是尧子陵的随从,可能和赵普的影卫差不多。
尧子陵让黑衣人去点菜,展昭和欧阳少征起身离去。
展昭走在最后面,下楼梯的时候,就看到尧子陵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从他身上划过,带着几分盘算。
展昭下楼梯,微微皱眉——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见过人不少,对人的第一印象多少有些判断。尧子陵这个人属于深不可测的类型,应该很难从他身上读出心事或者情绪,不过刚才那一眼,y-in森森的,一种被毒蛇盯着的怪异感觉。
下了楼,众人往第一个地址的方向赶。
白玉堂就问展昭,“谭金后来出了什么事?”
“哦,据说……”展昭还没来得及说,身边欧阳突然说,“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想问。”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看他。
“刚才那个是谁?”欧阳指了指后方的酒楼,就是他们刚才吃饭的地方。
“尧子陵。”白玉堂说。
“哦……”欧阳想了良久,点点头,“他啊。”
“怎么了?”展昭不解地问他。
“嗯……”欧阳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白玉堂,“他跟你很熟?”
“同门。”白玉堂回答,“不过不熟。”
“不熟的么?”展昭好奇。
“他是天山派的,不过也不怎么住在天山,我总共才去过几次天山派,平时都住在陷空岛。”白玉堂问欧阳,“有什么问题。”
欧阳伸手摸了摸鼻子,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其实赵家军这么多人里边,武功最好的是王爷当然不错了,排名第二的应该不是我,是邹良,我和乔广差不多,老贺不跟人打架,所以没比过,深不可测形。”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邹良人称哑狼,不声不响据说x_ing格极诡异,但是武功非常好,杀气也重,是赵家军左翼将军,赵普一直用他来带兵突袭,不过欧阳为什么无缘无故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