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二十二章 烂桃花一枝
光影交织,和风徐吹,花香阵阵。
金色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柔和地洒下,满江波光鳞鳞,绵延的林木中,桃花开得正盛。
这样美好的春日清时晨,真不想破坏掉……
如果忽略那一地血腥味的话。
一瞬脸上y-in晴不定。
她的目光盯着桃花树下的绝色美人。
美人亮如星子的双眸也望着她,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袭银衣,衣摆上落了些许浅浅的粉红花瓣,像极了一杂盛开时的美丽桃花。
呸,烂桃花一枚!
一瞬咬了咬牙。
若不是他,自己哪来这么多死缠不休的麻烦。
这回更好,连天下第一大 y- ín 贼都惹来了,下回还不定来个什么怪物了。
可是——
从来不知一个人穿银衣能如此的美。
如此耀眼夺目,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金银铜臭,在他身上居然能穿的如此清丽脱俗,宛若——青冥皓月。
对,九天皓月,我又怎能妄想他在水中。
他是天上仙,我却只能……水中望月。
苦笑,沉迷于水中之月?
那个从远古开始便世代相传的禁忌。
献出自己全部的真心,换回的也许是无情的抛弃。
我们之间,或许——相隔彼岸。
花开彼岸,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生生花为叶,世世叶念花。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你还好吧?”天上仙开口了。
一瞬望了望一旁的无头死蝙蝠,飘落下的桃花飞入血泊之中,竟异常妖异。
“本待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
天上仙一愣。
“没什么……”
“你究竟在说什么?这只死蝙蝠对你做了什么事?”
天上仙月非天不耐的语气中隐隐含着怒意。
“他对我做了什么事,你不是更清楚吗?”
“你——”
“我虽然懒,不愿动脑子,但也别将人当傻瓜。那个叫流云的女捕头来之前,你就一直在旁边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月非天一呆,眼中的神色惊疑不定。
他对自己的轻功绝对有自信,别说是不懂武功的一瞬,便是宁王,箫曲冷等高人,也不一定能察觉到。
一瞬苦笑。
一阵小小的旋风刮过,卷起Cao地上的粉红花瓣四处乱舞。
曾听说过,有过肌肤相亲的人,在感知对方的存在时,通常有种常人没有的默契。
心里忽然有点酸酸的……
想不到还真有其事。
“我要走了。”
一瞬淡淡的说道,树影斑驳洒满全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你我今后尘归尘,土归土,什么守护相伴,昔日缘分,至此便都一刀两断吧。”
“你过来,我解释给你听。”
天知道。
无论是黄泉月,还是月非天,他可就从没这样低声下气好生说话过。
一瞬捂着耳朵。
解释什么?解释你每次怎么欺骗我?
“不听。”
“乖,过来!”
“不听!!!”
“一瞬!”
第一次月非天叫了她的名字,却是寒意大炽。
“好!我说!”
看着他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一瞬怒了。
“你敢说他——”指着地上的蝙蝠j-i,怒吼:“他到皓都来,你事先半点也不知情?”
“……”
“你敢说,那天说喜欢我,是出自于真心,而不是利用?”
一双拳头是握得死紧,越说越激动,一阵头昏,差点摔倒。
月非天上前扶人。
清冷的气息扑鼻而至,将人揽入了怀中,温热的唇慢慢移到额头,鼻梁……
稍嫌清冷的怀抱。
手臂的主人仍然同以前般不懂节制力道,紧紧地揽着,圈得她身体都在痛。
却令人,好安心的感觉……
一瞬在他怀里大哭撒泼,“那天说要守护我的人究竟是谁?呜呜呜……你把他还给我……”
月非天搂紧一瞬,任她将鼻涕眼泪擦在银衣上,竟然没感觉到恶心。
拥住她时,温热的肤触令月非天一阵恍惚失神。
第一次肌肤相触时,他便感觉到了。
自己这个极其好洁,无法忍受他人靠近的身体,不排斥这个女孩子。
“一瞬……”
再一次的喊了她的名字。
低下了头,清澈的双眸如昔,凝视着她。
天下之大,却只凝视她。
半晌——
闷闷的冒出一句。
“那日的话……我——月非天,完全出自本心。”
又是这句话,一瞬有些想哭的冲动。
她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让自己确信,不是身在梦境中。
人生不过是场梦,但眼前人却让她更不敢相信。
“无论是黄泉月,还是月非天,又或者是谁……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我,要守护的人也只有你一人。懂不,傻丫头?”
他的话中,隐隐透出一丝温柔宠溺。
错觉?!
这么清冷高傲的人,会跟自己解释。
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美人月那张不染纤尘的脸庞。
细致的五官,眼眉唇角无一不是她所深深眷恋的。
片刻失神。
突地惊醒,猛地推开月非天的怀抱,随便挑了一块Cao地坐下,脱了鞋,光着脚丫伸进了河水。
“确实我之前就来了,本来想看看这只混账到底想干什么……后来正想出手,发觉这女捕头来了,才……不是故意不出来的。”
他的话里隐含着一丝委屈。
一瞬望着缓缓流过的河水发呆。
“为什么不看我?”月非天问。
“……”
心虚。
一瞬暗地里想,也不清楚究竟心虚个啥?
月非天怔怔地望着她,没有再出声。
洛河水本是落樱山的山泉所汇集而成,虽是春天,也还冰寒刺骨。
刻骨的凉意也终于让一瞬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眼前的景色很迷人!
清亮的水。
阳光映在水中泛起片片金鳞,衬着不时漂浮于上的夹岸桃花或自落樱山而下的樱花瓣,这一带河水仿佛仙境般的美丽。
更何况,自己还身在其中。
坐在湖边手折了根马尾巴Cao拨弄着水面,在现代不可能出现的水质,清凉透地,几乎都能看清河床上那些形态各异的鹅石……
“不对!”
一声嚎叫,整个人蹭地从Cao地上弹了起来。
月非天一怔,“怎么了?”
一瞬呆怔地望着美丽如梦的河水,半晌才回过头,眼睛里满满的骇异。
“水里没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