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轩乍看到一瞬,吓了一跳。
“你看呢?”
一瞬苦笑。
如果眼下她这种状况算好,还会有什么不好?
银发美人很不给面子地噗噗一声。
说老实话,银发美人那要笑不笑的样子,很欠扁。可惜天下之大,估计敢动手的人还不多。
紫轩显然也是其中之一。
不敢动手的一个。
“去,叫你主子来,你还不配跟我动手,否则——”
紫轩咬了咬牙,对上那人好像血一样鲜艳夺目的血瞳他已经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银发、血瞳……傲视天下的残酷之气,除了银发美人还有谁?
勉强定了定神,然后,移开了视线。
自知武功与之相差太甚,心中暗暗焦急,看来出门真要翻翻黄历,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些煞星跟约好了一样,一个个的全跑出来了。
“我家主人正在后山,无暇分身,紫轩可为银公子带路。”
银发美人冷哼一声,踢了一瞬两脚,说:“你男人这谱摆得可真大,居然要我去见他。”
踢得虽不重,举止语气侮辱x_ing却很强。
一瞬甚怒,却无计可施。
不料银发美人竟然弯下腰,伸手抓住一瞬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拖了便走。
从小到大,一瞬还真没经历过r_ou_体上的暴力,落到这个时空,虽然冷言冷语受得多了,但在这样粗暴的待遇还真是第一遭。(即使上次要活生生烧了她,也礼数到位,不如眼下这般侮辱x_ing极强。)
头皮痛得想要被整个剥下来,身体被地面摩擦的部分都麻木。
想开声叫骂,哑x_u_e却不知何时被封住,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这……这个变态!
总有一天,劳资要k死你个混蛋!
“银公子——!”
紫轩眼中闪着怒气,抬头迎视着天下大多数人不敢直视的那双眼睛。那一双充满了残忍,却没有任何人气的眼睛!
银发美人仍是笑吟吟的,极粗暴的抓住一瞬头发一把提起,挟在胁下。
紫轩转身,一言不发在前面带路。
清晨有寒意的山风让他昏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一夜的血腥拼杀,紧绷的神经有了短暂的松懈时间,狂乱的心绪也慢慢沉淀,层出不穷的黑衣人不知从哪跑出来的,一个个都不要命似地往上冲,饶是他这般心狠手辣的角色,都有点杀到手软的地步。
在阁主身边办事办得多了,但最让他不解的便是刚刚传来的一个信息:看到银发血瞳的人,就一定要把他带到我们的最终藏身处来。
更不用说,眼下那个银发妖魔还抓了瞬姑娘来威胁。
明明已经号令京都守卫骁骑营,皓国胆大名将之一的飞将军出动,明明可以开启机关将来人一网打尽的,明明可以……
一切于己有利的因素,却隐而不发。
或者,阁主另有妙招?
虽然不理解,但人就遵照执行,只因——他相信阁主。
对于自己阁主的算谋他是绝对无疑的坚信着。
往后山的小呼上不见人踪,只有风不停息的流动,周身一片树叶作响。
看着那一片片被火苗舔噬过后的樱花林残迹,一瞬的心脏被猛地撞击到无法呼吸。
这片有着她与美人月美好回忆的地方如今除了一片焦黑已别无他物。心头泛起的不知是悲愤还是伤怀,太过剧烈的冲击让情绪暂时一片空白。
美人月,他——
怎么样了?
看紫轩的样子,应该没事吧?
小径曲曲折折地行上了一炷香时分,终于到了一处平台。
后山是背靠悬崖的一片山坡,向外延伸是漫山遍野的针叶林,即使在白天也影影幢幢的有些惊心动魄。
从这里远远可以望见建在高处,一片火光的落樱小筑。
没人!
除了满地触目惊心的鲜血、尸体,昭示着之前争斗的惨烈景象。
看了看临空的三面,云气流动,把一瞬像仍死狗一样往地上一掷,,银发美人冷冷一笑:“月非天呢?难道他在这万丈深渊下等你去收尸?”
这种含笑的恶毒语气中的怨恨……
一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何况现在虽然是阳光明媚,这后山甚是s-hi冷,她早就冻得起了一身j-i皮疙瘩。
紫轩也不多说,在靠近崖壁处的山体旁,不知何处一拉。
一副结石精细的铁索便出现再勉强。
“请!”
紫轩一拱手,便先跳了下去,竟不怕暗算偷袭。
云海中果是有一个生在半山腰的大洞x_u_e,两边有着锁链。
这个洞x_u_e着实奇妙,大约二人半高,向山体中蜿蜒而行。此洞并非人力开凿,是山石天然的裂缝形成。从悬崖上面俯望,也绝难发现。
走过几级距离甚高的世界,迂回曲折绕了会儿,云散雾尽,竟来到一个山腹之中,但山腹上却开了个大口,光线倾泻而下,被几面晶镜折s_h_è ,照得洞内亮如白昼。
这山腹的空间硕大,约有数十坪,一池碧水之旁,有着数间木屋。
美人月便站在碧水之旁,木屋之前。一瞬心中一喜,又有些不快。
知道美人月看似闷声不响,其实精得跟狐狸一样,却也料不到这落樱山内竟别有洞天。
她在这住了这么就,也从没见他带自己来过。
再一次被像死狗一样仍在地上,手上烧伤被压迫到,钻心的疼,一瞬咬牙忍住。
下一刻,一只带着泥土腥气,黑呼呼的东西,踩上了小脸。
身上一阵恶寒,一瞬几乎哆嗦了一下,那是——
银发美人的一直臭脚!!!
一瞬我固然不是美人月的大洁癖,但也不是苍蝇,还是喜欢干净地儿。
好恨!
恨不得把他的脚剁掉,恨不得立刻就死去,恨不能上次就烧死算了,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承受这等罪?
几乎都能听见自己轻轻啜泣的声音。
记得有句话说过:要毁灭一个人,就把他打倒在地,再踩上一只脚。
为……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恨我?她盯着那个银发鬼。
对方连眼角都未看她,只等着木屋前的月非天。
从他们出现,月非天变没动过,他只是盯着对面一个黑纱人。
衣衫随风舞动,全身缠满的黑纱被山风高高托起、展开、上下翻转盘旋,如张开的黑色羽翼。
一阵风飘叶起,整片林子倏然刷刷作响。
“清萧一曲几时尽,沧海孤月冷千年,黄泉月,交出东西,曲冷决不为难你。”
一瞬一呆。
她被银发鬼的脚踩着,看不清状况,却认得这个声音。
——黑纱木乃伊!
萧曲冷。
那个妖孽萧夜寒的弟弟,司音宫主人。
他既然在这里?元昊呢?萧夜寒呢?
“不为难我?笑话……萧曲冷,你说这话也不牙酸?你每每一开口便要吟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萧大宫主是个能识文断字的匹夫吗?却不知道这诗诗跑堂的小二还是贩吗的走卒之手笔?”
明明看不到他的表情,一瞬却感觉萧曲冷黑纱下的脸红了红。
“能识文断字的匹夫,也好过黄大阁主那被千人摸万人赏的堂、会。”会后堂会两字他说得很慢,显然是蓄意提醒月非天还是黄泉月时,被元昊抓去开堂会的屈辱之事。
他本不是如此揭人伤疤的下作之人,但月非天居然出言侮辱他费尽无数心血想出来的,代表他本人的诗号,威怒之下不由得口不择言。
月非天气得脸一白,还未开口。
只听得两声怒吼。
“闭嘴!”
“放屁!放屁!老子撕了你个龟儿子!你说什么堂会?”
卷二 第四十六章 小尾巴一瞬
“闭嘴!”
“放屁!放屁!老子撕了你个龟儿子!老子今儿拿你个龟儿子来做堂会?”
前面一声是紫轩。
嗯,情理中。
后面一声,居然是银发鬼?!随之过去的还有一条又宽又长的冰丝绸带,直向箫曲冷卷去。
箫曲冷用的是箫,对上软兵器是极不利的事。更不用说,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月非天。
他腰突然一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避了开去。
眼下三强鼎立,银发鬼出了口气,倒也不再攻击。
一瞬有点分不清状况了。
说老实话,看到美人月时,她心头放下的不止是一块石头。
想起在后仪峰下美人月那未染透的一丝银发,还有见过一次的血色双瞳……都是她这段时日的恶梦。
她怕恶梦成真,她怕美人月便是那个传说中的恶魔。
眼下,放下心的同时,疑惑又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