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朴尚捷,只怕这时早已开始办起「个人握手签名会」了吧!
朴尚捷很享受粉丝的前呼後拥,喜欢盛大的排场,反观名气、人气都比他高出许多的齐非凡,对粉丝的态度却冷淡得多,根本无视娱乐圈中「粉丝代表人气」的铁则。
不过,他现在可没时间「矫正」齐非凡对粉丝的态度,那个可恶的家伙不对工作人员「公告」自己是他的新助理就算了,竟然一到现场就丢下他,对他不理不睬。害得他只好掏出厚厚一叠名片,开始逐一对剧组的工作人员鞠躬哈腰,自我介绍。可是他才递出第一张名片,就「一炮而红」了。
「你是IVAN的新助理?」化妆师眼睛瞪得大大的,拿着童心的名片惊呼。
她的呼声引来其他工作人员侧目,纷纷聚拢过来。这下可好了,省得他一个一个去拜码头。问题是──是怎样,他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猫熊或无尾熊,更不是国王企鹅,没必要每个人都拿他当稀有动物看吧!
童心哀怨地望向「万恶的根源」──那只人前对他冷淡、人後对他亲腻的变色龙──齐非凡。无奈齐非凡对他们这边的骚动置若罔闻,连头都懒得转过来。
「当他的助理一定很辛苦吧?」化妆师拍了拍童心的肩头,满脸同情地看着他,「IVAN是出了名的讨厌男人,他不喜欢男人对他『动手动脚』,所以都指名女性化妆师和服装师,就连以前的助理和经纪人也都是女人,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会当他的助理,看来你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加油!」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他因此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赢得所有工作人员的「好感」。接下来,他不时接收到大家暗暗递来的「鼓励目光」和「打气手势」。
天啊,他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童心简直是无语问苍天。
可他的「灾难」还不止如此。
好不容易偷到一点空档,可以去解决「燃眉之急」,没想到才刚踏出厕所,就被一群如狼似虎、来势汹汹的女人团团围住。童心吓得瞪大眼睛,贴在门板上。
以前他经常帮朴尚捷代收礼物,已经很习惯面对粉丝的阵仗,但现下这些人眼中放射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人光波,明显是来者不善。
他吞了一下口水,颤声问道,「你、你们想做、做什麽?」
「你是IVAN的新助理吧?」带头的约莫十七、八岁的女生,戳了戳他的肩膀,恶狠狠地质问,「你不知道IVAN讨厌男生吗?」
「知、知道……」他还来不及补上一句「今天才知道」,就被打断了。
「既然知道,你刚才干什麽对他毛手毛脚,还贴在他身上?你不知道他现在是天王,碍於身分,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推开吗?你该不会是看准这一点,故意藉机吃他豆腐吧?哼,就凭你这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下辈子吧!」
面对连珠炮般的轰炸,他被炸得一愣一愣的,完全吐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我什麽时候对齐非凡毛手毛脚了?如果不是工作,自己避他唯恐不及了,怎麽可能贴在他身上?
难道她们说的是我刚才帮服装师替齐非凡调整松掉的领带,还是我帮化妆师拍掉齐非凡浏海黏到的灰尘?该不会是女配角不小心将道具用的咖啡泼到齐非凡身上,我赶紧帮他把外套脱掉,免得沾到的那件事吧?
童心皱着眉头,不断地回想。
「喂,别以为装傻我们就会放过你!你给我好好听着,以後不准随便靠近IVAN,最好离他十公尺远,连看都不许看他一眼,以免污染他的眼睛!」女孩抓住他的领子,凶恶地警告。
接着,其他女生轮番上阵,一个接着一个「恐吓」他,内容千篇一律都是威胁他离齐非凡愈远愈好,最好滚到终年不见阳光的马里亚纳海沟去。
呜,我前程似锦的助理生涯不会就这麽断送在齐非凡手上吧……
好不容易摆脱那群豺狼虎豹,急忙赶回拍摄现场的童心,竟然看到齐非凡正慢条斯理地啜饮咖啡,根本没发现他这个小助理中途失踪,也不在意他是否被人「绑架」,依然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他闷着气,走到齐非凡面前。
齐非凡看到童心的头发乱七八糟,衬衫皱得惨不忍睹,下摆还垂在裤外的狼狈模样,不禁愣了一下,旋即恢复冷淡的表情,凉凉地开口,「你跑去哪儿玩了?本来想请你帮我泡杯咖啡,看你不在,导演就先把他那杯给我了。等一下你记得泡一杯还给他!」
靠!齐非凡,我看起来像是刚玩回来的样子吗?
贰之章:天王的助理不是人干的 3
「五、四、三、二、ACTION!」
啪──
温热的咖啡如分手情人泼出去的水,毫不留情地泼在童心的脸上。这是第八次还是第九次了?他已经懒得擦也懒得数了,反正擦了还不是要再来一次,何必多此一举。
「卡卡卡!姚子慧小姐,我说过很多次了,咖啡要泼在肩头,不是脸上。拜托你,拜托你用点心好不好!」导演在监看的萤幕前叫道。
「导演,对不起,我太紧张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我一定会看准再泼,对不起!」短发大眼的年轻女孩,双手合十,红着脸对着导演连声致歉。
基本上,这句话他也已经听了第八次还是第九次了。他相信,就算再来个五、六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动作、说同样的话。因为在被泼第五次时,他终於明白,这个名叫姚子慧的艺人不是笨,也不是不会演戏,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原因在於齐非凡。
对,就是那个让围观的粉丝兴奋叫了半天还不嫌累的天王IVAN!
本来以齐非凡现在的名气和地位,不应该纡尊降贵接演这种小卡司小制作的偶像剧,可是他和导演的交情不错,刚入行时也受过导演提拔,所以才破例答应接演这出号称优质,剧本却明显狗血的都会爱情偶像剧。
姚子慧是女配角,更正确的说,应该是第二女主角。她饰演被齐非凡玩弄後抛弃的前女友,後来挟怨报复。现在拍的是她被齐非凡拒绝,她要泼他咖啡的场次。齐非凡个头较高,姚子慧的咖啡只能泼到他的肩膀。
不知道她是为齐非凡的气势所慑,还是被齐非凡英俊的外貌所惑,拍了三次,咖啡总是泼不准,台词也说不全。接着,这种苦差事就莫名其妙落到身为齐非凡助理的他的头上了。
童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只不过是刚好从旁边走过,就被姚子慧抓住,请他做替身,让她练习。
导演无异议,齐非凡也默许,然後他就这麽被「贱卖」了。
他的身材娇小,只比姚子慧高五、六公分,咖啡当然会泼到他脸上,而且不管试几次都是一样。可是只要他的「主人」齐非凡不吭声,其他人也不敢说话,毕竟导演和齐非凡说了算。
於是,制作人、场记、摄影师、灯光师和化妆师等人,只能用同情的眼光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