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是为我,你扪心自问,你那是为我吗?你不就是怀疑我跟边云上了床吗?我还好言好语地跟你解释,狗屁,我该在你问的时候就给你一巴掌,让你看清楚你问了些什么,看清楚我是什么人?我居然还跟你解释,我疯了我。”
说着我拉开车门就要出去,我不能忍受再呆下去,我觉得脑子里胀得厉害,曾经的,现在的,那个曾挂着笑脸在我身边听完我所有秘密然后无情背叛我的人,和眼前这个为了自己所谓爱情耍弄手段伤害别人的人,我已然无法再分清楚了。
我绕过车子向楼口跑去,却被下了车的杨南一把拽住,他拖拉着我,不顾我的拳头,打开了后座上的门,将我扑倒在座椅上。
“混蛋,滚开。”我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他压得死死,狭小的空间限制了我的动作,反抗到无力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敌不过他的身高和力量。于是,我不再动了,躺在车上,我开始试图让自己冷静。
他死死地搂着我,将头埋在我的颈间,“成煜,成煜,你别这样,你到底怎么了,我道歉,我错了还不行……你别这样啊……”
喘息着,我闭上了眼睛,疲倦渐渐席卷我,真的是累极了,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徘徊,真的,已经,够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后,我慢慢平静,终是说出了三个字,“分开吧。”
“不……不……我……不同意。”他的声音象被巨石倾轧后的破碎。
我缓缓向后撤出身体,半倚在靠背上,任他仿若绝望的拉着我的衣服,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放手吧,坐上来,我已经没事了,平心静气的谈谈吧。”
他遵从着照做,我想我刚才的激动大概吓到了他。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了。”
“成煜,我……”
没容他继续,我截断了他的话,“让我说吧。好多话早就想说,早就该说,可就是一直错过了机会,今天反正也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索性把话说开了。”
他点了点头,我略微思索,开了口,“从分开住以后,我想了很多,也力图作一些改变,来重新调整我们的关系,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前些日子过得很平顺。但我一直不愿承认的是,其实这种生活让我觉得很累。固然我可以将心思都说给你听,以此来让你分担我的快与不快,但在你我的关系上,我却反而是多了一层心思。我想让你开心,所以小心翼翼的生活,一举一动我都在想,是不是这样就是不重视你了?让你没有安全感了?让你感觉不能融入我的生活了?真的很累,但我被那种表面和谐所迷惑,我以为这或许就是爱情中的妥协,所以我继续了这种假象。
直到那晚你打了我,我才发现,你在那段时间大概也不过是在隐忍自己的本性,你其实根本不信任我,那么除非我足不出户,否则你是怎样也不能满意的。可即使是那样,我还是在迷惘,在想我们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然后你一直没有来找我,我想这样也好,彼此冷静一下,可结果呢,你非但没有明白我们的症结在哪里,反而去做了那种事,我真的是很失望,非常失望,虽然我没有权利指责你,因为毕竟受到伤害的是边云,但是你这样的行为,我没有办法原谅,我一想到你说你为我而去让另外一个人受到那种对待,我就觉得混身象被针扎一样难受。
与其这样两个人虚伪的掩盖自我的生活,不如干脆的分开,走到现在这一步,我想我们都不愿意,可是事实既已如此,再强撑下去,也实在没必要。我不想你再因为我去做那种违背自己道德准则的事,也不想再勉强自己去改变,所以,想来想去,只有分开了。”
一口气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望向杨南,他并不置一词,只是那样幽幽地看着我,目光中隐隐流泄出悲伤。
我转过头不再看他,打开车门,双脚踏在地上时,我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快步向楼口走去。
19
原以为会一夜无眠,却意外地睡到天亮,只是在梦中,那双流露悲伤的眼睛都不肯放过我。当我清醒地看到屋顶的天花板时,感觉到眼角有些微微的濡湿,但心里却没有分毫的后悔,起身拉开窗帘,春天的浅淡阳光照在屋内,今天是新的一天了,让我为自己生活吧。
到单位时,因恰逢杂志出版的空档儿,大家都已开始忙碌的准备研讨会的事情了,打电话的打电话,出去联络的早已走的不见踪影,我也被分配到一些事情,除了必须邀约到固定的参会人员,还有一些琐碎的,譬如联系某家出版社赞助一些相关书籍,以便丰富分发给会议代表的资料袋,又或者提供一些可在会议上发言的代表名单等等的事情。
一连串的忙碌倒是如我所愿,渐明白了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的缘由。
直到下班时,才看到边云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办公室,略微休息片刻,我们一起准备回家。
意外地在站牌处又看到了熟悉的车子,对上杨南因见到我而由黯然转为明亮的眸子,我不由心里生起一阵焦躁,拉过边云,向较远的车站走去。
“怎么了?你不是在这里坐车吗?那边是我要坐的车,你不会忙晕头了吧?”边云有些诧异地边说边回头看站牌。
我猜他也看得到,没再解释,只是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