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搂著我,将头埋在我的颈间,“成煜,成煜,你别这样,你到底怎麽了,我道歉,我错了还不行……你别这样啊……”
喘息著,我闭上了眼睛,疲倦渐渐席卷我,真的是累极了,这样的感情,这样的徘徊,真的,已经,够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後,我慢慢平静,终是说出了三个字,“分开吧。”
“不……不……我……不同意。”他的声音象被巨石倾轧後的破碎。
我缓缓向後撤出身体,半倚在靠背上,任他仿若绝望的拉著我的衣服,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放手吧,坐上来,我已经没事了,平心静气的谈谈吧。”
他遵从著照做,我想我刚才的激动大概吓到了他。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了。”
“成煜,我……”
没容他继续,我截断了他的话,“让我说吧。好多话早就想说,早就该说,可就是一直错过了机会,今天反正也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索性把话说开了。”
他点了点头,我略微思索,开了口,“从分开住以後,我想了很多,也力图作一些改变,来重新调整我们的关系,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前些日子过得很平顺。但我一直不愿承认的是,其实这种生活让我觉得很累。固然我可以将心思都说给你听,以此来让你分担我的快与不快,但在你我的关系上,我却反而是多了一层心思。我想让你开心,所以小心翼翼的生活,一举一动我都在想,是不是这样就是不重视你了?让你没有安全感了?让你感觉不能融入我的生活了?真的很累,但我被那种表面和谐所迷惑,我以为这或许就是爱情中的妥协,所以我继续了这种假象。
直到那晚你打了我,我才发现,你在那段时间大概也不过是在隐忍自己的本性,你其实根本不信任我,那麽除非我足不出户,否则你是怎样也不能满意的。可即使是那样,我还是在迷惘,在想我们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然後你一直没有来找我,我想这样也好,彼此冷静一下,可结果呢,你非但没有明白我们的症结在哪里,反而去做了那种事,我真的是很失望,非常失望,虽然我没有权利指责你,因为毕竟受到伤害的是边云,但是你这样的行为,我没有办法原谅,我一想到你说你为我而去让另外一个人受到那种对待,我就觉得混身象被针扎一样难受。
与其这样两个人虚伪的掩盖自我的生活,不如干脆的分开,走到现在这一步,我想我们都不愿意,可是事实既已如此,再强撑下去,也实在没必要。我不想你再因为我去做那种违背自己道德准则的事,也不想再勉强自己去改变,所以,想来想去,只有分开了。”
一口气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望向杨南,他并不置一词,只是那样幽幽地看著我,目光中隐隐流泄出悲伤。
我转过头不再看他,打开车门,双脚踏在地上时,我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後快步向楼口走去。
19
原以为会一夜无眠,却意外地睡到天亮,只是在梦中,那双流露悲伤的眼睛都不肯放过我。当我清醒地看到屋顶的天花板时,感觉到眼角有些微微的濡湿,但心里却没有分毫的後悔,起身拉开窗帘,春天的浅淡阳光照在屋内,今天是新的一天了,让我为自己生活吧。
到单位时,因恰逢杂志出版的空档儿,大家都已开始忙碌的准备研讨会的事情了,打电话的打电话,出去联络的早已走的不见踪影,我也被分配到一些事情,除了必须邀约到固定的参会人员,还有一些琐碎的,譬如联系某家出版社赞助一些相关书籍,以便丰富分发给会议代表的资料袋,又或者提供一些可在会议上发言的代表名单等等的事情。
一连串的忙碌倒是如我所愿,渐明白了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的缘由。
直到下班时,才看到边云拖著疲惫的步子回到了办公室,略微休息片刻,我们一起准备回家。
意外地在站牌处又看到了熟悉的车子,对上杨南因见到我而由黯然转为明亮的眸子,我不由心里生起一阵焦躁,拉过边云,向较远的车站走去。
“怎麽了?你不是在这里坐车吗?那边是我要坐的车,你不会忙晕头了吧?”边云有些诧异地边说边回头看站牌。
我猜他也看得到,没再解释,只是向前走著。
他几步追上了我,“呵呵,成煜啊,看不出你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有事说事好了,何必这样躲躲闪闪的。”
脸有些微赫,该说的话昨晚都说的尽了,还能有什麽,找我无非是不肯放手,重新开始。但我们都已不是孩子,性情这种东西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就算现在退让一步,日後的哪天不定就会悔恨,这个都是必然的,何苦来。何况边云这件事……
我望向边云,心里苦恼又内疚。
“成煜,你到底怎麽了?跟他的事让你那麽烦吗?”
“不是,我们已经分了,别再提这件事了。对了,你今天跑得怎麽样了?找到有意向的公司吗?”我仓促著转了话题,虽然内疚,但并不打算告诉他真相,或者是想保护杨南,也或者是自私地不想边云对我有什麽怨怼。
边云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对我苦笑,“哪有那麽容易,这种事情找10家能有一家有意向就不错了,何况只有意向还是不够的,总要签了约才能放心。不过还有时间,再跑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