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只是想想,既决定了不会插手她的私事,自然只能静观其变。
只是我不找事,事却会来找我。接到那个“二老板”曲池的电话时,我不由苦笑,看来我不想多管都是不行的。他来找我,多半也是为了严羿和罗至磊的事吧,只是他找我未免有些奇怪,若要诉苦,我与他似乎还未熟到那种地步,其他,我就不知他有何事会找到我这里了。
端起咖啡杯,我轻吮了一口,味道很好。这个咖啡厅还是边云曾带我来过的,坐的也是相同的座位,只是那时我们还不甚相熟,诸多猜疑。忆及往事,不由好笑,谁能想到我会和他在了一起。
“这里很不错。”曲池轻声说。
“嗯,是不错。”
“我找你很惊讶吧。”他环弄著汤匙。
我坦言,“确实意外。怎麽会想到约我出来,是否有什麽事?”
“罗至磊要和严羿结婚了。”他语气淡淡,然而整个人却有种落寞的气息,他的在意瞒不过人。
“是麽?”我回以淡淡,心里有些失落,终於还是这样决定了。
“我以为你会关心严羿。”他声音里略有讥意。
我奇道,“自然关心。”
“关心她却看著他嫁给罗至磊?”
我不由好笑,“那你说我该怎麽做?”
他低语,“难道她就真的不在乎罗至磊喜欢男人吗?”
我笑意渐僵,“你……告诉她了?”
他闭了闭眼,没了刚才的尖锐,显得萎靡,“是,我前几天找过她,说了我和罗至磊的关系,我希望她可以放弃,但她拒绝了。”
我长吁了口气,不知说什麽好,这件事至此是真正没有我插手的余地了。他们都为爱勇气可嘉,却不知是福是祸。我苦笑,严羿和曲池都可算出色的人物,却为罗至磊这样一个男人如此,有句话怎麽说来的,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唉,似乎只能这样解释了。
“她居然说,原来她还在犹豫,可是我这样一说反而促她下决心,她一定要和至磊结婚,让他正常的生活,她说她不能让她爱的男人堕落成同性恋,她反而来警告我不要再缠著至磊,否则她不会客气的。”曲池笑著说话,却仿佛要哭出来。
我却骇然,这,倒也确实象严羿会说的话。
“事已到此,你觉得我说什麽会有用麽?”
他怔怔地缓缓摇头。
“或许……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我认识他三年也爱了他三年,为他做尽一切,却不料还是如此结果。”
我沈默,感情不是在超市购物,你付出金钱拿回货品,你永不可猜测人心去向。只是想到罗至磊待他的暧昧态度,我又十分的同情他。
温和了声音说,“何不去找相熟的朋友一起说说玩玩,哭一回醉一回,隔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他轻摇头,“我没有可以那样的朋友。”
语气至为落寞,我也被感染,都市人原来都一样的寂寞,平日酒肉朋友随时可去娱乐一番,可真有心事时,没人可说。人心太复杂,你不能图一时的痛快,而使自己的隐私变成街头巷尾的谈资,熟识的人抛来的冷眼,会将人缩至无限小。
虽然与曲池并不如何熟悉,但此时我无法抛下他离去,如果他认为与我说些什麽能够有所帮助,我又何乐不为,毕竟我付出的不过是少许时间。
“何不去找罗至磊谈谈,毕竟他才是事件的主角。”
“他已和我摊牌,酒吧不日便拆夥,我选择钱或酒吧他都无异议,只是从此不再有干系。”
这样说,罗至磊倒是要在婚前断得干净了,难道真如边云所说,他有意好好对严羿?这样的话,恐怕只是苦了眼前这个孩子,但他又何尝没有从与罗至磊的交往得到过快乐?唯今之计,不过是试著重新开始吧。
“他既然这样绝决,你又何必再眷恋?”
“我不甘心。我爱他,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何况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严羿才娶她,他只是因为家人逼迫,他家人和严羿父母很熟,他们一直想要他娶她,他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呵,好一个迫不得已。
“曲池,你觉得罗至磊是不是个懦弱的人?”
“当然不是,他……”
“你知道就好,难道你认为他真会因为家人的要求而决定事关终身的大事?他会这样做,只有一个理由,你我心里都明白,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我直言,他不是严羿,有些话对严羿不能坦率,对他却可以。毕竟,他即使听不下去我的劝言,我们也不必有天天见面的尴尬。
“你这样说,我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希望?你可以拿著刀子和他同归於尽,或者到处宣扬他是同志让他痛苦不堪,这样你虽然没有希望,却可以让他和你一样绝望。但是,你做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