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哥哥,你回来拉~」十四稚气的拉著哥哥的衣角。
「是呀,我回来了。哥哥不再有没有乖乖听娘跟十三的话?」蹲身抚著十四的头,疼爱的问道。
「有~」
「好乖。来,这糖葫芦给你。」抽出袖口刚刚在前镇买的糖葫芦递给十四。
「以後就算哥哥不在要听娘的话知道吗?」
「哇~糖葫芦耶~好棒!谢谢哥哥,我一定会乖乖听娘的话!」乐得举著糖直转圈圈。
「娘跟十三呢?」
怎麽进门没见到十三?
「在房里。」舔著糖道。
「嗯。」起身走到房门外,掀开布廉,见到许久未见的娘半躺在床上,十三细心的喂娘喝药,一股心酸顿时涌现。
娘…十二来看您了…
「哥!」放下汤药,欣喜的说不出一句话。
「十二…你回来啦。」十二的娘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气色虽不太好,但看的出她很高兴。
「娘…我回来了。」接下汤药,接续喂娘喝药的工作。
「十二,娘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了,让娘好好看看你。」乾瘪的手轻柔的摸著十二脸庞,「你瘦了…工作太辛苦吗?还是主子太严苛了?」
「娘…我…」好想回家…这句话卡在喉中怎样也说不出口。为了不让娘担心改口道:「我过的很好,请娘不用担心。」
「娘的病现在怎样了?」
「娘现在已经没事了,前些日子天气稍凉,加上肺劳刚愈没多久身子尚未条理好才会让娘染上风寒。情况危及所以跑去找吴总管要他带口信给你,幸亏吴总管紧急找了大夫来,娘的病才不会在拖下去。」十三简洁的叙说事情的始末。
「好,知道了。」知道娘已经无大碍了,松了口气。
「对了,十三,你有收到我寄的信吗?」
「有,哥哥寄来的信我都留著,请先生念给我听。可是我还不会回信。等我学会写字一定会回信给哥哥的!」
「嗯,我会等你的,这里就交给我吧,哥哥想跟娘相处一下。」
「好。」
此时房内只剩十二跟他娘两人,两人沉静了一阵子。
「十二…你有心事吗?有心事可以说给娘听。」见娘一脸真挚,差点脱口说出连日来的折磨跟屈辱。
要说吗?
该说妈?
说你儿子被男人欺负吗?!
摇了摇头,苦笑。
「娘…我没事…。」
「真的?」
…………………
沉寂一阵子後…
「娘,我们搬走好不好?」
低著头,喂娘喝药。
这样是不是就能摆脱他的折磨了?
如果是,逃的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咽下汤汁,「傻孩子,这里就是家,为什麽要搬走?」
「…没事,娘,我说笑罢了。」勉强扯出一抹淡笑。
果然一切都是空想。
仔细的看著娘亲,娘的脸刻划著岁月的痕迹,头发发黄参杂著几丝银白,唇上有著乾裂的痕迹。要看清楚,要看清楚,这是最後一次机会了。
今天过後我将没有自己,没有自尊,没有灵魂。
因为…
我把自己给卖了。
「娘,以後十二不会在身边照顾您,您要好好保重。」
看清楚了吗?
「说什麽傻话,讲的好像在也不会见面似的!你不过是去工作五年,五年後就可以在见面了。」握著十二乾瘦的手,给他打气。「十二,娘对不起你,要不是娘身子不好,你也不用去做人奴仆。对了,十二,你怎麽可以回家?不是说好五年内不得返家吗?」
「娘,因为您生病了,孩儿当然要回来看您。」
看清楚了吗?
「这样呀,你的主子真是体谅下人。」
「是呀。」用我的一生换的。
看清楚了吗?
「娘累了,先睡了,十二你在徐离府也要顾好身子,多吃一点,你这样太瘦了。」
「是,娘,您睡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起身,在掀开布帘之前,又回首看了一次娘亲。
是的,看清楚了。
走出布廉。
我已经不再是我的了。
「十三、十四,哥哥要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跟照顾娘哟。」
「是!」两人齐声道。
「吴总管,我们走吧。」
与弟弟挥别後,踏上一条他取名,名叫不归路的路,起码他认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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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府 茗茶居内
「回来啦?」手持白扇,轻轻的煽著。
「是。」神情态度皆恭敬的道。
「令堂的病怎样了?」望向窗外,依旧煽风。
「回少爷,托少爷的福已经没事了。」
听到十二如此恭敬的态度,昊挑眉。
「瞧你!什麽时候变这麽乖?」语气带著些许挑衅味道。
然十二只是默不吭声,这让昊觉得自讨没趣,沉默一阵子又道:「明天是我爹的忌日,现在下人都在忙著准备祭拜用品,你去帮吴总管的忙吧。」再度望向窗外,神情些许苍郁。
「是,少爷。」
忌日?恶魔也有爹?
呵,他在想什麽,恶魔也曾经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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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吧。」吴总管领著十二到大厅旁附设的灵堂,里面摆著徐离一家祖宗十八代牌位。
「中间那位名叫徐离雁的牌位便是去逝刚满五年的老爷,去帮我拿过来吧。」
「是。」
看到牌位,十二感到些许困惑,听音还不觉得有异,但是看到字就…
徐离雁?
裘雁?
同一个雁?
虽然困惑,但十二还是认命的将牌位捧起,跟著总管走。
「请问老爷是怎麽死的?」好奇还是让他开了口。
「自尽。」总管简洁的回答。
「喔…。」见总管好像一副不太想提起的模样,虽然好奇但十二也没在继续追问了。
「去林婶那拿明天用的祭品吧。」
「是。」
徐离府的总管跟厨娘都是待在府里年资最久的,据说昊少爷还没生就在徐离府做事了。若说总管个性精明细心,那麽厨娘林婶则是有著北方人豪迈爽朗的个性。
「林婶,我是总管派来拿明天祭祀用祭品的。」
「哎哟!这麽赶,根本来不及呀!」健壮的手臂拿著锅铲豪迈的挥著,额上薄汗淋漓。
灶房内温度虽比起室外偏高,但香味四溢,闻到竟也开始觉得有些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