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残了,不能再为王爷效力,怎么好再赖在这里?”
阿庆哆嗦着听了,挣扎着翻下床来,爬着揪住了季川的低垂的衣角,“求求你……求求大爷……小人还能干活!小人以前对不起你!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计较……”
季川不理他,用力拉开那人的手出了门。
门里痛哭依旧,阿庆窝在角落里呆楞的盯着屋门发呆。
几日不见,一切都不再相同,他怎样也没有想到那日温和的青年如今已如此冷酷残忍。
季川低头出了门,才看见自己刚来那日领路的忠叔低着头守在门边。
看见季川出来了,那老人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惧色,战战兢兢的侧到一边。
季川绕到他面前按着眉头,“那人既然残了,你怎么还留着?赏些银子早些打发出去才是正道。”
忠叔头点的如捣蒜一般连连称是,季川乐出声来,方把头凑过去贴着那老人耳朵:“如此甚好,你办事的时候不要提到我,要是让我知道传到王爷耳朵里……”
忠叔头上滴下汗来,季川见了,内心一股烦闷,忙后退一步,被众人护送着回了房,方消停下来。
果然人有了权势就是好事情,季川内心冷笑连连,表面上却几日都做出谦恭安静的性子,至如今现在腹中绞痛,也是副淡淡的样子,只是苦楚还是他心里最明白清楚。
“云心,”季川把头倚在他肩上,“不管怎样,我对你始终是放不下的,前日里我说的话都是给王爷听得……你,若是不信,不信也罢。”
感觉搂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脸颊上一凉,竟是云心亲了他一下,肚子虽然还疼的厉害,季川终于舒出一口气来。
把脸埋在云心怀里,季川终究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将眼泪在云心怀里蹭掉,氤氲出湿气来,季川还是哽咽不停,“疼……呜……云心,我好疼……”
他是男子,胸中千壑,如何不想出人头地?现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前面无路,后退无门,笼罩在眼前的只是深浓浅淡的灰暗,他又如何想变成刻薄虚假,自己都不喜欢的性格?
云心越发抱紧了他,季川哭了一会儿,腹中倒是好受了许多,又躺了躺,肚子叽咕作响,季川就知道不妙。
若是放在往日,云心与他亲密惯了,他才不会在乎什么矜持礼节,如今再被云心抱着,想去如厕的话竟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川儿?你怎样了?”发现季川憋红了一张脸,额上也爬了些细汗,云心疑惑的往替他揉肚子的手上加重了些力道。
“呜嗯……”挣扎着推开云心的手,季川低着眼磕巴,“我……你,你先出去一下……”
云心九窍玲珑,转眼明白了,呵呵的笑出几声,看见季川脸色不对,方忍住了,“你疼了这大半日子,怎么还有力气?你倒忘了上次?还是我扶着……”
季川气呼呼的捂了他嘴,咳了两声,身上倒确实酸软的厉害,昨天晚上有与那王爷尽欢整晚,到现在真的有些吃力。“你……你若是不嫌我,那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果然云心到外面吩咐了几声,就抱着季川转到屏风后面,季川嘀咕了许久,才把裤子脱了让云心半扶半抱着解了手。
等到一切都料理干净了,季川早已面红过耳,被抱到床上就拿被子捂了脸装作睡觉。
云心笑着去掀,边凑到被子上低语:“川儿……我真后悔……那味道真的不大好……”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川一个挺身压到身下去。
“哼!你自己偏要陪我的……如今又说这种话?”
两人坐在床上打闹了一会儿,也不觉得自己行为多么幼稚,转着圈又拿额头顶着比力气,半晌,鼻子贴到一起,季川伸了舌头添云心软软的唇,马上又被云心的舌缠住。
两人亲了一会儿,季川的手不知怎么就钻到云心衣服下面,一面在他滑腻的身上滑动着,一面扭着身子用舌去描云心的眼睛眉毛。
“才去解了手,也不嫌脏。”云心推开季川,似笑非笑的拢好了衣裳,他今日穿着艾绿色的衣裳,越发显得神清俊秀,“在你这呆了这么长时候,我也该走了,不然王爷回来了,又不知怎么解释。”
季川拉了云心的手不肯放,听见他说王爷,才瘪了嘴松下,“明日里还要来。”
云心走到门口,听见季川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了他一会儿,方笑了下,出了门去。
留下季川一个人在床上,眼前又浮上刚刚那个笑,三分满足两分惊喜,几分温馨如常,竟想的季川心如擂鼓,惴惴怀念起来。
外面有有了动静,听见通报是王爷回来了,季川一边寻思云心走的时间掐的精准,一边摸下床披了衣裳等着。
炉上燃着香,一条线样的笔直,飘了很长才散了。
第十章
“听人说你不大舒服。”
游羽进了门就到了季川身边坐下,探身用唇去触季川光洁的额,倒没试出什么不妥来。
“也没什么,不过是这两天天气变的太快,有些不舒服罢了。”季川将额抵到游羽怀里,这些天两人相处愈好,游羽对自己呵护备至,真的把季川看做木蝉。
“蝉儿,我来了个朋友,你以前也认识的,要不要见见他?”
“是谁?”季川抬起头,他心里惴惴,游羽莫非真糊涂了?他又到哪里认识木蝉以前的朋友去?
或许是他早已经沉在梦里,既然不愿醒,季川就只好陪着他演戏。
“是疏钟,你以前不是和他最好?”游羽把季川抱在怀里,帮他整理身上的衣裳,“快把衣服穿好,怎么这几天你倒越发懒了?”游羽本是笑着说话,季川听了,却打了个大大的寒颤,盯着游羽不敢说话。
“还不快穿上衣裳?”目光情深似海,一成未变,帮季川系上了扣子,又拿来鞋替他穿上。
季川看着他握着自己的脚,缓慢温柔的套上鞋子,胸膛里就漫出不知怎么说的酸楚来。
等到一切整理完了,两人才挟着到了正厅去,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正斜斜靠在椅子上,见游羽来了,也不行礼,只一个劲的看着季川上下打量。
“疏钟,这是木蝉,你们许久未见,今日正好叙旧。”游羽将季川推到身前亲热的和疏钟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