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好久,合欢颤抖的身躯开始使劲地挣动,两片同样泛白的唇讷讷道:“有人,别这样……”
句芒眼神一冷,抚摸脊背的手突然滑上脖颈,然后窜入合欢胸膛,衣襟被蹭得大开,可窥见雪白胸膛上点点红痕。合欢身躯一震,十指抖动著想抓紧身上的衣襟,却被句芒牢牢一把抓住双手。
冷笑一声,句芒森寒地说:“你害怕?不那样,就这样好了。告诉我,想不想去天西啊?”游移在胸膛的手猛地拧紧了胸前突起的一点。
合欢更是全身僵直,痛疼刺激到眉头猛地紧皱,脸色更是死灰般惨白。
“够了,大哥,别这样。”蓐收心疼地看著合欢逃避的眼神,痛苦的脸色,还有那强忍的难堪,转过眼对句芒摇了摇头,低沉地说:“够了,大哥,别这样对他。”
句芒冷酷地笑望蓐收:“我的人,想如何就如何,蓐收要管吗?”拧紧乳珠的手使重了几分力。
“疼……”合欢不自觉痛呼出声,僵直的脊背猛地弓了起来,额上的冷汗涔涔渗出。
“大哥,住手!”蓐收一掌拍向石台,挥落了一地的棋子,“求你了,别这样对他。”
句芒猛地松开了手,回眸阴冷地对著蓐收邪笑说:“蓐收竟然会求人,可真难得!”
合欢终于抬高了头,凤眸已经失了色,满是一片灰暗,没有焦距,只有心底汹涌滂湃,觉得身旁两人都变得陌生,尤其是紧抱著自己的男人更是变得可怕起来,隐隐约约有什么失控了。没曾见过的表情,没曾听过的语气,在人面前的肆意狎玩,都让心脏感到钝钝的疼和充斥遍体的寒意,冷入骨髓。才仅仅的一下子就变了样,就变了样……
即使是相处了没有多少天,可蓐收知道,合欢一直以来都希望他和句芒的关系是个秘密,春神的丫鬟知道了是必然的,他迫不得已接受,心底里希望神殿里所有人和他一样深守秘密。可这样单纯的人哪能逗得过一个活了万年的天西之王?不时的几句戏谑之言就能了然。可这样的人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死命守著的秘密当下被句芒赤裸裸的剥开,摊在别人眼前,叫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定是满腔的难堪耻辱!
不想再看到合欢那绝望般的表情,蓐收猛然转身,却没立刻走,而是对身后之人说道:“大哥,天西太远,怕合欢不堪路途,还是留在春神殿吧。”说完,没再回头,大步离去。
句芒幽寒深邃的目光看著那个远去的背影,揽紧的手猛然收紧。合欢吃疼,又是不安地挣扎。
句芒使力把人压向胸膛,头靠著肩,执起一把青丝玩弄,回复温淡语气说道:“蓐收对你可真不一般!”
合欢心脏一缩,闭上了眼,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低哑地问:“春神大人,究竟,你当我是谁?”
“我的人!”句芒冷幽幽的眼神闪烁著道不明意义的光。
合欢23
蓐收回天西有二十多天了。
二十多天后,一长夜寂寥,月上冷足,雕花窗内浮起几度春光,几度火热。
漫长情事刚过,句芒搂著人,深绿耳钉闪烁著妖魅的光,幽寒的眸子望著散在怀里的墨黑青丝,又是淡淡的话语:“后天我下凡,好好呆著!”
怀里的人疲倦万分,闭眼不语,只是卷紧了身子。
句芒冷凝著脸望向窗外,眸子里是罕见的烦躁!
谁与独息?谁与独旦?
只是渐向晓,脉然睡觉如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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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斜阳,又是落花飞絮,舞蝶翩跹,细细风来细细香,天容水色更是无限好,唯见重倚朱门之人一抹愁。一阵清风吹过,风不细了,掀起半身衣袂。
悠悠过了半个时辰,身后丫鬟忍不住开了口:“公子,进去吧,殿口风大。”
凝望远方之人没动,只是应了一声“好”。
又等了半晌,所劝之人还是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丫鬟只得再次出声:“公子,进去吧,主子走远了。”
合欢缓缓回头,望不透脸上的表情,只是朱唇微启:“嗯,进去吧。”缓步踏进长廊,无语的两人安静地走著,踏地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响著。
快到茶阁时,合欢看到空无一人的庭院,凤眸涌起落寞,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双眼迷迷蒙蒙地看著,还是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尔后是低低询问:“春神,会是什么时候回来?”
身后的丫鬟闻言,胸口处为眼前之人腾升起苦涩,安慰般道:“公子,不用担心,主子在人间不会逗留过久的。”话说得响亮,却没半分把握。
“是吗?”合欢低下头,伸手抚了抚胸口。
“公子……”
“……”
“没事,为我泡上一壶茶吧。”合欢温语道。
“嗯,昨日刚好收了些菩提子花,拿来泡茶可好喝。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拿。”丫鬟的声音添上了几分松心,一路小跑离开了。
合欢不动,若画容颜对著细雨洗过不久的庭院,茶阁里石台上摆放的紫砂壶,还有小巧的瓷杯,垂挂的绿色藤条,清清冷冷,冷冷清清。一时就失了神。直到身后有衣袂拨动声传来,合欢惊然回望,然后看到一张消失了二十几天的神似脸庞。
来人走下祥云,笑吟吟地说:“二十多天没见,合欢可想我?”
合欢怔然地看著那张脸庞在自己眼前放大,然后定住。
蓐收大笑:“合欢果然很想我啊!”
合欢别开头,又是难堪情绪,但当胸的苦涩却微减了些,来得也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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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熟练的为两人斟上一杯茶,金黄色的液体在小瓷杯里冒著热气,缕缕清幽甜香扑鼻,惹人不怕滚热,尝呷几口。
蓐收放下杯子,舔了舔唇,满足的喟叹:“这是什么茶?如此甘醇可口!”
丫鬟笑意盈盈地解释:“这是生长在扶桑树下的菩提子花,是花茶中的上品。秋神来得及时,这会儿正品得著。”
蓐收连连点头:“好茶,好茶,定要来多几杯。”
丫鬟退下了。合欢手搁在石台上,握紧手中瓷杯,绝美容颜可见清冷表情,凤眸看著杯中液体,于是映进两汪流水。蓐收淡去了满脸笑容,花茶品了一杯又一杯,花中胜品,此刻却不如话中所说,少了味,淡了香。很快紫砂壶见了底,再也倒不出一杯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