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臻的心因着对方那句“父皇”而险些停跳。他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自己儿子平静的脸,半晌艰难的问:“你如何得知的?”
“刚才。”澹台瑾表面上十分镇定,可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天威难测,他不确信对方是否会相信他,按理说一直相安无事的伪装下去是再好不过的,可是方才那人话语中的痛苦和不甘令他动容,不顾一切的想要帮助他。“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气’,你假扮的寒瀛洲虽然天衣无缝,但是不自觉还是会流露出帝王独有的霸气,我没见过皇帝,一开始也不敢肯定,可是方才你那一番话却让我认定了你就是臻帝澹台臻——我的父皇。一个臣子再怎么忧国忧民也不会有那样的表情,你很痛苦,因为张家怎么说也与你有亲缘关系,可外戚专权这种事情会颠覆国家的政权,你又不得不狠下心来对付他们。还有张先的贪赃枉法,令你失望,张家的野心令你愤怒。你很累,很为难,是不是,父皇?”
澹台瑾说完,沉默的看着对方,他知道必须给对方时间。澹台臻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可最终却归于平静,他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爆发出不可抑止的大笑:“哈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真不愧是朕的儿子!”言罢也不顾对方的表情,一把将澹台瑾抱在怀里,飞身向皇宫的方向跃去。
回到写意居,下人们已经睡了,只有暗香还靠在桌前支颔浅眠。听见脚步声,立刻张开眼睛。却看到自己的小主子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澹台瑾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暗香,我有事情要办,麻烦你守在屋外,绝对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记着是任何人!”
暗香虽然疑惑,但是在暗部中养成的良好习惯让他毫不犹豫的执行了主子的命令,转身向门边走去,目光却停留在澹台臻的身上——那里面饱含了警告的意味。
澹台臻却不以违忤,见对方出去,才对自己的儿子勾了勾嘴角:“她对你还真是忠心不二。”
“不过是将心比心。”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澹台瑾一时对方坐下,转身从床里面翻找出一只木匣,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造型类似于古代西方的鹅毛笔的东西,还有一瓶配套的药水。在皇帝玩味的目光注视下解释道:“我不怎么会用毛笔写字,今晚为了节省时间,就用这个吧。”
“这是什么?”
“沾水笔和用紫草配置的墨水。”澹台瑾拿了一张厚实的宣纸平铺在桌上,“父皇,现在有比这个古怪的沾水笔更重要的事情。”
澹台臻没有说话,只是用期待和鼓励的目光看着对方,澹台瑾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领袖气质吧?即使他不说话,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替他排忧解难,出谋划策,心甘情愿的效犬马之劳。“想要铲除外戚,必须循序渐进,方才父皇也说了要拔除他们在朝堂上的羽翼这是根本的一步。”
“如何做?”
“从平民中选拔人才。”澹台瑾简短的说,用沾水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
“谈何容易,不要说是张家,就算是一般的官员也不可能容忍重要的位置被平民占去。”皇帝摇了摇头,这个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实施起来的阻力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说要循序渐进。”澹台瑾不慌不忙平静道:“开科举,父皇亲自出题,通过考试每年一次从平民之中选拔有用的人才,但是选拔上来的人才一开始不必委以重任,而是把他们安排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位置上去,这样一来让朝廷中的大臣们觉得没有触及自身的根本利益,他们就不会拼命反对,再加上父皇态度强硬一些,这件事就能办成。”
“然后呢?”臻帝已经渐渐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看着宣纸上那行紫色的小字,眼神也渐渐的变了。他不知道对方竟然会给他带来如此之大的惊喜,这些计划一旦奏效,对大夏朝来说绝对是旷古绝今的大革新。
“然后我们再慢慢的收集一些腐败官员的证据,罢免他们的官职,让我们自己信得过的人去替代,不知不觉中削弱他们的实力。最后再一举发难,废除丞相张先。”
“可是就算是废除了张先,朝中的大臣也绝对不会允许让平民来担任丞相一职,贵族中我绝对信任的只有寒瀛洲,可他却非丞相之材。”朝堂上的事情一环扣一环,紧密相关,若不能将长远的事情计划周详,最后他们耗费心血消灭了张家,不久就会有王家,李家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