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睡眼惺忪的澹台瑾被暗香从床上拖起来,梳洗打扮,里三层外三层的套上锦缎衣衫,他本来就生的唇红齿白,美目流盼,再加上这悉心的打扮,黑发垂髫,宛如天上的仙童下凡一般。
“暗香,把我打扮成这个样子,你是要送我去上学,还是要送我去相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仍旧蹲在身边低头忙碌的暗香,澹台瑾无可奈何的说。
“殿下,今天是第一次去太学院,自然不能失了凤子龙孙的威仪!”暗香说得斩钉截铁,不容辩驳。自打昨晚长谈过后,不仅是寒瀛洲,连这小丫鬟的态度都有了180度的大转弯。原先还对自己恭恭敬敬的,现在却成了一只母老虎,自己稍微有抗议的举动,立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好,好……”知道自己争不过她,索性也不再浪费口水,两眼一闭,随她折腾去了。
好容易打扮完毕,暗香命一个小太监捧了装着笔墨纸砚的书箱,跟在后面。自己抱着穿的象大娃娃一样的澹台瑾向太学院走去。
由于臻帝即位不久,皇子们都还没有到读书的年龄,所以现在在太学院中上学的基本都是皇亲国戚或者朝中重臣的子弟。说起来澹台瑾还是第一个来到太学院的嫡系皇子。周围的孩子略有心机的便凑上来巴结讨好,无心机的只觉得这个小娃娃明眸皓齿,十分可爱,不由自主的想亲近他。
澹台瑾的身边一时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为了个水泄不通。虽是淡然,但是天生个性随和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些孩子,只得苦笑着忍受无数双小手,一会儿捏捏自己的脸蛋儿,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脑袋。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太傅走进来,才得以缓解。只见白胡子的太傅,重重的咳了一声,目光扫过教室,围在他身边的孩子立刻作鸟兽散,规规矩矩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澹台瑾不由得向那一脸严肃的老太傅投去感激的一瞥。
其实真正的课程内容非常的枯燥无趣,大夏朝虽然没有出现在他印象中的任何一本史书记载之上,但这里的人文科学却和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相差无几,连文字也是一模一样。太傅为人古板,讲的课程也很无聊,每日里无非是指定书中的几篇文章,让他们去死记硬背,然后再抽空考察。这些自然是难不倒澹台瑾,甚至对他来讲太过小儿科了。不过他一直记得寒瀛洲的话,在宫廷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沼里生活,必须学会低调处事,韬光养晦。
时间久了,一开始还对他存着各种各样心思试探的人就渐渐的失去了兴趣。这个沉默的大皇子跟普通的孩子一样,并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只不过他比同龄人沉默了些,也很好学——因为只要一有空,便可以看见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安安静静的看书。
时光静静的流淌,生活如同古井水一般平静无波,澹台瑾很满意这样宁静的生活,也以为日子就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某一天——
“病在肝,愈于夏,夏不愈,甚于秋,秋不死,持于冬,起与春,禁当风……”一阵吵闹声将他的思绪硬生生从书本上扯了出来,澹台瑾不悦的合上手中的医书——是的,医书,为了对付那无聊又无意义的课,他想了个办法,将外公留下的那本医书,和寒瀛洲交给他的内功心法在外面都加上一层课本的书皮,平日里就在太学院堂而皇之的“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