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是你逼我这么想的,难道你敢说你没想过和她复合吗?”
一时间难以说不也难以说是让华野呆了片刻,就在华野不说话的间歇,华文苦笑起来。
“就算你说不是我也不会相信因为我看到你们接吻了。”
在华野心里,临别时那个吻充其量只能算是表示感谢,就算是自己和云茜有什么过火的举动但那也是因为她和自己过去毕竟是恋人的关系,怎么能说断就断掉。仅仅这样就被说成骗子一样的自己是不是也太委屈了,华野感到自己的冷静正在片片破碎。
“你就相信你看到的?”
“事实不是很明显吗。”
陪云茜上街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迫于云茜老爸的压力,现在华野搞到每天去上班都要提心吊胆怕被经理再次单独提审。不过这些解释华野不打算说出来,有什么意义,该不相信的时候就连最老实的人也没有信用更何况他已经打心底里认定自己是个谎话连篇的人。
“你有什么自己的解释吗,我想听。”
华野没觉察出这里面包含着原谅的心情。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吧。”
自己的话就好象引燃了导火索。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不再需要我了吗?”
为什么每天每个人都在谈着需要不需要的问题,每个人都想用自己的方式纠正我的思想,要与不要不是由我自己来判断吗?华野越想越觉得窝火,越想越觉得头大,自己夹在华文与云茜之间就像一棵墙头草,表面上看起来好象有两种选择的机会可实际上是左右为难。从前无欲无求的华文让自己怀念,女人也就算了哭闹都是她们的专利,可如果华文也变得好象云茜一样只知道一味强求自己就连云茜也不如。
“别像女人一样随便吃醋好不好。”
自己无所谓而抛出的话立刻引来华文的瞪视。
“我不需要爱吃醋的情人。”
“什么吃醋,我没有!”
华文抖着嘴唇反驳。
“是吗?那你干吗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就算是捉奸好了,都是男人你有什么资格审问我?”
“你是说我没资格吗?我不配感到伤心、失望和难过吗?”
“男人又不像女人有处女膜情结,就算失贞也是你情我愿的吧,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处女了对不对?”
“什么……”
“与其斥责别人不如先管好自己再说。”
要是讲到言语的攻击,刺伤别人是华野最拿手的,谈恋爱的时候也会故意说一些粗话气走那些纠缠不清的女人,那时华野对此不抱有任何愧疚感,可是此刻斗嘴似地说起这种话却一字一句都仿佛扎在自己的心上一样。
可是嘴却停不下来,越是伤心却越停不下来。
“我还没有问你从前在外面有过多少男人——”
华野的衣领被大力地揪住了,华文咬牙切齿地紧紧抓住自己,华野从未见过他有像今天这样激烈的表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怎么可以……”
“那我要怎么说,你可以随便指责我,我为什么不可以,更何况你也不是行得正做得端吧。”
“我没欺骗过你!”
“胡说!没骗我的话为什么要把云茜打来的电话录音全部消掉?你是不是心虚怕我知道后会去找她复合?这么做也未免太愚蠢了吧,就算云茜不往家里打电话她也会打我的手机,或者去公司找我,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只会显得你太小心眼而已。”
“做出这种卑鄙举动的男人太没品了!”
在自己这么说之下,华文揪住自己衣领的手瑟瑟地颤抖起来,他低着头站在地上半天也没有说话,华野只能看到他紧紧握成拳的发青的指关节。
像呼吸困难般,华文在沉默了许久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承认我是没品。”
接着就用吼出来般的力道冲自己大喊,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也想变得有品位点,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像你那样可以随时付出、收回感情,要是我不用手段的话你就会更快地离我而去。虽然知道是徒劳的事我也一定要做,要是再给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这么没品!”
被说得像个花心萝卜似的也令华野面子上撑不住,华野也用吼的反驳回去,
“你这是狡辩!”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胸口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华文使尽力气打得华野向后晃了晃,接着他就把头靠在华野的肩上,吞了一口气后用力地大哭起来。
恨自己恨到用力去打却又靠在自己胸口哭泣,华野也不能理解这么复杂的感情,要是女人的话此刻上手去做就解决了,可看见华文用力揉烂自己衣襟的动作,华野考虑再这么做自己会不会被打死。
在考虑的过程中,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因为处在这种尴尬境地,华野没有立刻去接听电话。反正大不了也是朋友或者同事打过来的,这么晚了云茜应该不会再打过来。电话里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好说,可目前最要紧的是要解决眼前的危机。
华文只顾自己哭泣好象根本没听见电话响,他的哭声渐弱而后转为抽泣。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的力量也渐渐放轻,极其缓慢地圈住自己的脖子。
就在自己也心动地想要去搂住他的身体时,从敞开的卧室门外传来了摆在客厅里的电话答录机中母亲熟悉的唠叨声。
“小文啊你现在睡了吗?前几次我给你提起的回家相亲的事你究竟有没有在考虑?我思前想后真的很着急,你不要再拖了,无论如何也要给女方家里打个电话过去呀,听说对方是个不错的孩子呢……”
一瞬间温柔扶住肩膀的手指紧张地僵直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也不想说话的华野铁青了脸,直接用力把华文从自己身上扯开一把推到床上。上半身撞到床角的他脱力地跌到地上,用胳膊撑起身体后华文抬起头不知所措地望着脸色全黑的华野。
“你果真没品。”
要是说在那之前自己还有一丝忏悔的话,现在那个忏悔的自己也早长了翅膀飞走。好象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华野失望到说不出一个字,原来被欺骗的感觉是那么难受,就好象被抽干了血液一样,心中空旷得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