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有阿诺瓦没有做声,他的目光从桑多脸上转到奈特脸上,再抬头看了一眼格里菲斯,最终继续与桑多对视。
奈特的心跳剧烈起来,突然迈不动步。他浑身都很难受,那难受仿佛挤压了好久,当下骤然爆发一样,于是一瞬间便从躯干过到四肢。他的膝盖和双手都不停地打颤,心跳咚咚咚地让他不知如何继续呼吸。
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完全不再有为人的尊严。
那一刻他感觉到的不是r_ou_`体上的疼,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寒意。
他不想活了。
是的,真他妈奇怪,他拼命地活到了现在,就指望有一天风云变幻,他能熬到活着呼吸自由的空气。可为什么仅仅是这几句已经耳熟能详的调侃,却让此刻的他如坐针毡。
现在那种绝望的念头却那么强烈,强烈到他一步也不想跟了。
他眯起眼睛看向转角的那个窗口,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冲过去,是否能在被拦下之前,纵身一跃。
他早就该这么做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到底是为了多见一天的阳光,还是再多受一日的酷刑。
其实归根结底,一切都不值得继续坚持。
他苦笑了一下,眼眶居然也酝酿不出半滴泪水。
“他不是桑多的,是我的。”在众人继续奚落之前,格里菲斯突然cao着低沉的嗓音说话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几个人骤然闭了嘴。
而这话,终于让阿诺瓦也开口了。
他狞笑一下,森冷地质问道——“什么时候东区的管理员可以来北区要人了?”
“现在。”格里菲斯依然轻声回应,他头一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阿诺瓦,“你要和我抢吗?”
(39)
要说一点都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桑多还是奈特,以及阿诺瓦和手下的四个人,都一时没再继续说话。
对阿诺瓦而言,他觉得既震惊又奇怪。东区是最早建立起来的一个区,正如索坦松说的那样,里面的高级特管员全是特管区的元老。他们几乎在特管区还没完全落成之前就被流放来了,看着甚至是帮着特管区建立。
他们不喜虐待,但也不热衷多管闲事。所以和最新的北区除了资料交换之外,不要说往来了,就算是迎面走过,都未必会打招呼。
他们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之所以他们不乐意c-h-a手如北区这样的事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东区大部分是第三方国度的罪犯。这类罪犯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大家都有自知之明不在莱文的国土上惹莱文的人。
格里菲斯又是东区中最古怪的一个,他向来独来独往,不仅鲜少与人交谈,就算是吃饭的桌子也没人敢靠近。大家都看得到他的体魄,也看得到身上那些怪异的纹身和伤疤。关于他的传言太多了,没有人愿意以身试水地探他身手。
阿诺瓦只知道他和索坦松有往来,但交情有多深——说实话,他还没觉得交情深到对方会替其或朋友保人的地步。
对奈特而言,这则是他从来没有遭受过的待遇。没有人挡在他的前面过,无论是在自己的家乡,还是在这地狱般的地方。
他没有布里那么温和的脾气,也没有幸运到如比奇一样能被桑多一眼相中,他的每一块饼、每一口水都是凭着出卖r_ou_身和灵魂换来的,可出卖之后,他只会变得更加廉价。
廉价到如今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无论是这些用过的、没用过他的特管员,还是他自己的同胞。
而对桑多来说,他感到万分好奇。他和格里菲斯只有一面之缘,算上前几天从索坦松口里问到他没有自己的“卫生员”再腆着脸去东区碰运气,也只能算见过两面。
虽然自己没有对格里菲斯隐瞒任何关于奈特的信息,但他也绝对想不到对方在听到这样的奚落后,不仅没有直接把奈特丢回给他,还能出言维护一下。
阿诺瓦没有再拦着他们,当然了,有格里菲斯这个无论是体型还是名誉都在其上的人走在前面,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不让开。
奈特的手脚依然颤抖得不停使唤,踉踉跄跄地一路往东区走。
直到三人走到东区的门口,桑多才朝格里菲斯伸出手。他说我不知道如何对你表示感谢,但我一定会记住你今天对我的帮助,我欠你一个人情,希望以后有机会还给你。
格里菲斯一把抓住桑多的手,手上的老茧厚得如手套。他用另一边手拍了桑多一把,紧了紧,最终双手一起松开。
“我听说过你,桑多。”格里菲斯突然说。
“听索坦松说?”桑多笑了一下,仰头看格里菲斯。他还真不知道索坦松会把他描述成什么样,顽固不化?刻板教条?自命不凡?或者再偏门一点——x_ing冷淡或者制服狂。
“你,还有那个难民营。”格里菲斯没有笑,他静静地望着桑多的脸。
好吧,看来媒体真是无孔不入,连这电话都没有的地方都能宣传到位。
桑多想解释两句,但格里菲斯却抢了话。
“你做了点事情的,我知道,”他点点头,最终说,“我们都知道。”
说完格里菲斯再没停留,轻拍了一下奈特的腰,转身朝他们的宿舍走去。
那一刻桑多并不明白对方所谓的“做了点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不知为何,望着格里菲斯庞大的背影,他突然感觉到一点点的希望。
看来这冰天雪地之下不是一点火星都没有。
不是一点暖意都不存在。
(40)
回到房间时,比奇已经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了。听到门锁时他仍然很紧张,他认为桑多是要回来训斥他了。
他确实什么都做不好,不管是跟桑多之前还是之后,不管是没能救布里还是没能救奈特,他知道自己甚至连床上最简单的分开双腿都做得不尽人意,既学不来奈特的放`浪形骸,也不知如何像科里亚一样乖巧。
桑多关上门,径直朝比奇走来。
比奇揪着抹布低着头,开始不停地说对不起。
其实他也不知道对不起什么,就是心里头很难受。
桑多抓住他的肩膀翻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让他抵在水池边上。他握住比奇的手腕,再顺着手腕往下摸去。
比奇闭上眼睛,不敢做一丝一毫的反抗。
桑多说,你怎么回事,嫌我不够好,做的安排不满意?那要不要我也给你介绍另一个特管员?
比奇一听,大惊,他忙说没有,怎么可能,长官对我很好,我是有多幸运才能比他人过得舒坦。
“好吗,我怎么感觉不到。你一直跟我提要求,是什么原因,是我太纵容你了,还是你胃口本来就那么大?”桑多的手隔着裤子握住了比奇疲软的一处,缓慢地揉搓起来。
比奇骤然抽了一口气,老天,这让他怎么好好思考和回答问题。他更用力地揪紧了抹布,直到那本来就干得差不多的可怜的布料还能拧出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提要求,是我胃口太大了,是我贪得无厌了,是我——”
桑多突然加重了力道,一阵疼痛从胯下袭来。
比奇马上扶住了案台的边缘,抓住了桑多的手腕。可他抓了一瞬又立即松开,任由桑多随着手掌的力量加重呼吸。
灼热的气息喷在比奇的脖颈,血液也因惶恐而愈加沸腾。
他稳了稳声线,继续断断续续地辩解,“我不会再这样了,原谅我……我以后一定更尽心地服侍您,我……”
“怎么尽心?”桑多此刻的兴致很好,而他想听到这人嘴里发出更多的声音。其实无论比奇怎么回答他都喜欢听,那略带颤抖的声线好似总能轻易地挑起他的占有欲。
这是多么罪恶的事情,可桑多每一次都无法克制自己。
“像、像奈特那样。”比奇艰难地道。他仍然以为桑多已经和奈特做过,所以他必须声明,“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是如何服侍您的,但如果需要,我……我会努力学。”
桑多的手停了一下,而后马上意识到比奇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