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多有时候用他,有时候不用他。偶尔比奇推桑多一下,桑多也会知趣地停止手中的动作。
桑多会顾及他的感受,那就和x_ing奴隶的身份没有关系。
也正因如此,比奇也逐渐敢问一些问题,哪怕并不一定都能得到正面回答,比如上一回他问桑多是否使用过其他人,桑多后来也没给他确切的答复。
不过比奇无法奢求这点。毕竟他知道进行某种交易,或许正是让某些人活下来的途径,所以他能做的只有不去想,也不去过问。
何况桑多自奈特之后再也没有把另外的人带进卧室,这在比奇看来已经是最大的退让。
但比奇依然会不自觉地触碰更多的区域,尤其在他慢慢对桑多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欲`望,并且主动贴近对方之际。
在一次两人都穿着睡衣躺下,比奇问桑多可不可以脱掉衣服抱着自己时,桑多也有所察觉。桑多一时没反应过来,比奇只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把要求重复一遍。
要将这样的要求道出口并不容易,比奇自己的心跳快得都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不过好就好在桑多只是突然笑了,而后把睡衣脱掉丢出被窝外。
“你越来越s_ao了,越来越主动了。”桑多手一揽,让比奇躺进自己怀里。
比奇喜欢桑多的胸口,那胸口滚烫厚实,无论是贴着自己的前胸还是后背,都能让他感觉到一股莫可名状的安心。
比奇没有回答他,两人就这么躺了一会,比奇才把手搭上桑多的腰,再提了一个问题——“长官,你有孩子吗?”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妻子。”桑多一针见血地戳破比奇的刺探。
比奇赶紧收声,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是”,他知道很多特管员其实是有家室的,只是因为被流放到这里后家庭破碎或划清界限。所以他也会对桑多的历史感到好奇,尽管他不确定有没有好奇的权利。
“没有,”桑多躺平,握了握比奇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谁会跟我这种人。”
桑多说的不完全是实话,看上桑多的人是有的,如果非得说,他经历过两段记忆比较深刻的感情。
一段是早年当兵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医疗站的护士。他们也确实相恋了,哪怕在那个战火纷飞、聚少离多的动荡岁月里,大家都没有展望未来的奢求。
只可惜那战火扬得太猛烈,在一次突袭中,医疗站被敌人轰炸了,等到桑多的部队赶回时,只看到一片废墟。
另一段则是他在国外执行任务的那一年,他喜欢上了酒吧里的一个歌手。
那是一个浪漫火辣的女人,浑身都散发着让男人赴汤蹈火的魅力。
桑多也是男人,他认为自己至少爱上对方两个月。
不过等到那个歌手被抓之后他才知道,她不是歌手,而是一名特工。在与桑多往来的前后,她还勾搭了好几个莱文国的高阶士兵。
桑多最后见了她一面,她戴着镣铐在牢房里。再听到她的消息时,便是其被枪毙的结果。
当然,漫长的人生中桑多还有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只是那些女人只来得及和他打`炮,还来不及产生感情,便如路人一般消失在各种各样的情境里。
“你喜欢过男人吗?”比奇再问。
“男人……”桑多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他有过一起扛枪的兄弟,有过生死之交的战友,有过在泥地里摸爬滚打的伙伴和不是血亲胜似血亲的搭档,但萌发一段情侣般的感情——或许是因为那些时光都太忙碌,没人往这方面想。
他是到了特管区才真正意识到,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把关系经营成这样。
比奇很想再多问一句——那你会不会喜欢我。
不过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或许他不应该问桑多这个问题,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70)
特管区的冬季开始过去,但这里冬天和夏天的区别只有下雪或者下雨。
但在森林的劳作变得艰难,往往前一秒刚各就各位,下一秒就大雨倾盆。
比奇申请去厨房帮佣,但桑多没有允许。
厨房的环境看似纯粹,可那只是在与阿诺瓦闹翻之前。现在特管区基本分为了两类,一类是阿诺瓦身边的人,一类则属于桑多和索坦松的人。这两类人无论是囚犯还是特管员,相互都不说话和来往。
而对方的目标不外乎是比奇和科里亚,这时候让他们两个落单,相当于直接把r_ou_送到人家嘴边。
何况之前科里亚在厨房认识的同伴维迪拉,已经彻底成为阿诺瓦的奴隶。
或许是为了向索坦松的人示威,在某一天早晨,维迪拉的尸体被人发现吊在一棵树上。
他已经和之前的模样大不相同,通体伤痕下是嶙峋的骨头。他的身子遭受过严重的虐待,即便死亡也无法让他的模样变得安详一些。
科里亚本来已经恢复了不少,可当他随同比奇一起出去打水打饭,瞥见了那一群围观者里的尸骸时,科里亚突然就软了双腿。
比奇赶紧拽住他的手,慌忙地从人群中离开。
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了一次,敢站在桑多阵营里的奴隶隔三差五就于薄薄的晨雾中出现在树林的边缘。
他们死得悄无声息,只有身上的伤痕如出一辙。
桑多和索坦松不得不派出双倍的人在C栋巡逻,以防那些囚犯再被阿诺瓦的人掳去。
但这并不能保证自己团队的安全,毕竟囚犯分了敌我,特管员也在分敌我。只不过阿诺瓦的人不敢将桑多的特管员扒光了吊起来,所以他选择让他们消失在森林的深处。
森林太大了,找一具尸体太难了。何况阿诺瓦一口咬定这些失踪的特管员必然是逃跑了,说到底有索坦松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那手底的人溜走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桑多打报告希求上级明察,但那些信件送去之后便石沉大海。
桑多十分恼怒,在又一次去递交伤亡名单并领进更少的新人时,他再次面对面地质问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你知道阿诺瓦现在不止在杀难民,还在杀特管员吧?”桑多这回连烟都没有抽,闯进办公室便把带去的报告摔在桌上。
对方料到桑多又会再一次来提意见,已经相当淡定了。
他抬头看向桑多,问——“这话说出来是要讲证据的。”
“在那片地方杀一个人,你跟我谈证据。你们要是愿意派人来搜查,我就能给你们证据。”桑多皱紧了眉心,他甚至想把烟灰缸砸到这个人头上。
然而对方还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安慰——“会有人的,很快就有人过去了。”
“调查员吗?”桑多抱有一秒钟的天真,下一秒便意识到现实的情况——“你说的是新兵。”
对方不置可否。
桑多很好奇,如果还没有把难民遣散便将新兵运过来,那到底还有多少难民能活着走出莱文国。
等到桑多愤怒地拿着文件离开时,办公桌后的人补充道——“阿诺瓦很重要,不要让我为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脚也不太干净。”
桑多真他妈快笑出声来了。
之前不要让他们为难,现在也不要让他们为难。只要自己提出来的事情就是让他们为难,所以只有装聋作哑、事如不见,最不为难。
桑多狠狠地摔上办公室的门。
他走出楼外,深吸一口冷得刺骨的空气,这里的温度真是顽固,连春季和冬季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71)
不过这个人的话还是提醒了桑多。桑多的手脚也不干净——那既然如此,让它再脏一些也无妨。
桑多采取同样的措施反击,既然B栋的人敢杀C栋的,那C栋也买一送二。
只要他们有一个特管员消失,他也会让B栋也消失一个特管员或一个通风报信的难民。
有时候桑多也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渴望的是和平的结果,明明渴望让更多的人活命,明明以为情况能因自己的努力变得更加美好,可似乎流血牺牲比之前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