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月这才反应过来,摇摇头,“我……我没事。”
楚潇刚送了一口气,被他踹到一边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爬起来,扬手刺向楚潇,楚潇一心放在明如月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不及躲闪,那刀就已经刺进了他的腰侧,“呃——”楚潇极力忍耐才没有痛呼出声,回身一个飞旋踢,再次将他踹出一丈远,拉住明如月,“快跑!”
明如月看到他又受伤,想去看看他的伤势,倒在地上的男人暴怒道:“你们这群饭桶,还不给我出去追!”
楚潇意识到这间店绝对不止他一个人,拉着明如月加快脚步,身上两处受伤,明如月怀着孕,他们跑的太慢,很快就在野店外被人追上,楚潇把明如月护在身后,追上来的为首的男人狰狞一笑,“跑!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楚潇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扶住腰,喘着急气,盯着这个男人,真倒霉!
“抓活的!”男人一声令下,一众人鱼跃而起,楚潇一把推开明如月:“快跑!”回身扫腿,撂倒三四个,收腿一跃而起,横腿劈向为首的男人,擒贼先擒王,他看准了一个千斤坠蹬在男人的脑袋上,旁边的人立马一跃而起去踹他,他一个回旋踢落在被他推走还原地不动的明如月身边,“你快走!”
说着伸手拔下腰间的刀,封住自己的血脉,挥刀向一众人斩去,明如月固执的不肯一个人离开,可他现在没有内力,腹中还有个孩子,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楚潇眼疾手快,那些小喽啰他一招一个就毙命,剩下最后一个男人躲在那些人后面,他支持不住,膝下一软跪地。
“楚潇!”明如月着急的上前去扶他,手刚碰到楚潇,却被人一把拽回去,禁锢住,“心疼了?”那男人在开口,明如月连声央求,“别伤他!别伤他!”
楚潇抬头看向他,摇摇头,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就凭他,伤不了我!”他说话,明如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他身影模糊,眨眼间禁锢住明如月的手松开,手的主人一声凄冽地惨叫,直直倒下去,“呃,噗——”刚才使出了一招“浮云无定”,解决了这个男人,现在楚潇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跪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楚潇!”明如月回身去扶住他,楚潇抬手艰难的拭去唇角的血迹,故作轻松的一笑,“你看,我就说,他们伤不了我的!”
明如月慌了神,“你坚持一下,我会拿药囊帮给你疗伤!”他知道楚潇现在这样是自己是没法带走他的,他快步跑向野店,等我回来,你千万坚持住啊!
——“楚潇!楚潇……”他只是回去取药,为什么重伤的人会不见了?如果不是野店店家的尸体还在,他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梦,“楚潇,楚潇……”寂静的山林被唤醒,归巢的鸟儿被惊得四散纷飞。
药囊脱手摔在地上,明如月腿上一软,跪坐下去,手扶上下腹,隐隐有些微痛,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慌乱的从血寄给他准备的小药囊中拿出药,连吞两粒,希望这样能没事。
他俯身在地上,眼前的地上一路延伸出去的血迹,难道是楚潇留下来的?他起身踉跄一下,稳住脚步,顺着血迹走下去。
天色渐渐晚了,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他扶着身旁的书,喘着急气,下腹痛的越来越明显,他向前看去,总算在一片茂林中看到一间竹屋,血迹一路延伸到竹篱院中,他一步一停歇,艰难的走进去,一进入院中,便看见一名白衣男子从竹屋中走出来,他再也支持不住,意识模糊,阖上双眸。
男子见有人进入院中,正欲开口询问,他就倒下了,他快步上前,接着他倒下的身体,搂住他倒下的身体时,看到他颈部侧的紫棠色月牙形印记,男子微微讶异,“璟儿?”
他虽然身着女装,女子扮相,可男子看得出,他并非是女子,将他放在床上,替他把脉,男子眉头皱起,下一刻,果断从旁边取来针袋,银针刺进他的几个x_u_e道,男子掐住他的人中,他幽幽转醒,口中叫着楚潇的名字。
等看清了眼前的人,他立马警惕,“你是谁?”
男子盯着他吐出三个字,“我是月赎命。”
明如月微微讶异,这个似曾相识,但是现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潇在哪里,他张了张口,还没有问出口,月赎命又道:“你刚才叫楚潇的名字,你认识他?”
明如月闻言想撑坐起来,“你知道楚潇?他现在在哪里?在哪里?”月赎命将他按回去,“别乱动,你身上有银针,我是他的朋友,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你认得我?”
楚潇的江湖朋友多,听到他这么说,明如月就放心,至于他——他摇摇头,似曾相识,却不认得。
月赎命见他这种反应也没有多说,起身从腰间取下一块玉,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家祖传的玉石,你有孕在身,胎位不稳,这玉石能安胎,你把它带在身边吧。”
明如月连连摇头,“不,我……”
“别推辞,你既然是楚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等他说完,月赎命一口打断,玉石落在他的手中,有一丝凉滑,润在手掌中,似乎一下子撩动了心弦,他心房一颤,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有些疑惑。
月赎命起身,“你先休息一下,天都亮了,一夜没睡吧,我去给你准备早饭。”明如月握着玉石点点头,目送月赎命出门。
出了房门,月赎命喃喃自语,“璟儿,果然是你!”明如月接过玉石,他的心中一阵颤动,他就知道明如月就是他的弟弟月残璟!那玉石的确是祖传的东西,可并非是保胎用的,只是维系家族命脉,凡是家族中人,只要同时接触到玉石就会心灵相通,刚才他感受到了,看他的反应,他也感受到了。
只是他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他不会像当初爹爹,步了爹爹的后尘吧!
第6章 第六章
“师父,你若是真担心师兄,当初为何不让弟子与他同去中原?”薏苡从谷内走出来,看到一袭青衫独自在谷口的血寄,
血寄回头看向薏苡,这是药谷中除了明如月之外医术最好的弟子,苦笑摇头道:“你又不会武功,即便是跟了小月儿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好了,回去吧!”
言罢,血寄推着轮椅往谷内去,也不知小月儿在中原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他再给他的药中掺了能封人内力的东西,本意上是为了让明如月腹中子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但是现在这样,不知道会不会反而害了他,明如月对他说的话丝毫没有怀疑,真的相信他的内力无法凝合是因为腹中的孩子,血寄还有一丝愧疚。
薏苡跟在师父身后,不敢开口打搅师父,二人一前一后各揣心思,往谷中去。
兆肃的一隅山林中,一阵琴音潺潺自竹屋内倾泻出来,琴音脆鸣,昆山之玉碎、芙蓉或泣露,音至和缓,如涓涓心事轻倾诉。
弹琴的人四指扶弦,收尾作罢,“啪啪——”楚潇从门外走进来,拍掌称赞,“赎命兄弟的琴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这曲《月如钩》弹得越来越好了。”
听到他的声音,月赎命抬头去看向楚潇,见他气色正好,笑道:“我一人在这山林中,每天除了抚琴又能做什么呢?”
闻言,楚潇调笑道:“原来赎命兄弟是心中寂寞啊!那等我伤好了,你跟我们一道下山去,反正你留在这里也无趣。”
本以为依照月赎命的x_ing子是会拒绝的,岂料他起身颔首一笑,“楚兄要是不嫌弃我累赘,赎命求之不得。”
从门外进来的明如月正巧听到他话的尾音,进屋道:“什么求之不得?你们再聊什么?”
回身看到是明如月,楚潇笑着解释道:“刚才赎命兄弟说他一人在山上无聊的很,我就让他和我们一起下山去,赎命兄弟说求之不得。”
月赎命浅笑着看向明如月,明如月闻言,道:“月公子,我来也正是要说这件事,我在这里已经打扰了四五日了,今日就是来向月公子辞行的。”
月赎命早就预料到他是来说这件事的,从来的那天醒来就开始说自己要离开,要不是因为当时楚潇伤得实在是太重了,他恐怕连着三五日都待不下去,他道:“不必着急,我看楚兄的伤也开始好转,不如等到他痊愈,你们再走不迟。”
明如月侧首看了一眼楚潇,这三五日,明明受伤的人是他,他还总是说着要照顾自己,明如月有些后怕,不敢和这个男人再待在一起,他怕时间长了,自己恐怕真的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楚潇也看向了,目光有一瞬间的对视,他忙移开目光,“他留在这里养伤,我一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楚潇就急着打断,“那怎么行,你怀着身孕,一个人离开太危险了,再说了,这可是我的孩子!”
明如月差点没上去捂住楚潇的嘴,月赎命旁敲侧击的多次问过他孩子的父亲是谁,都被他圆过去了,结果到底还是被楚潇口无遮拦的说出来了。
月赎命脸色微变,并未被对峙中的人发现,他起身假笑道:“哈哈哈……原来这孩子的父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怪如月姑娘一直都不肯说,还那么担心楚兄。”
明如月无奈扶额,月赎命拍拍楚潇的肩膀道:“楚兄,想不到没多久没见,你连妻儿都有了,也对,如月姑娘这么紧张你,我也早该发觉了,是我愚钝了,这几日还一直在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