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倾云拉走Anthony,他生物锺早、中、晚三餐平均比别人晚一小时,又健康,又能避开高峰时间。
两个人到员工餐厅,郭倾云是雷打不动的曼特宁加花生厚片,Anthony实在吃得太撑,就要了杯白开水,惹得收银小姐看了两眼。
“郭经理,您的面包。”用餐人少,收银小姐主动帮忙烤面包,花生酱抹得又多又香,厚片烤得又酥又黄,还特地送来餐桌。郭倾云一杯咖啡正好喝完,人家免费续杯,态度可亲得不得了。
Anthony无所谓差别对待,IKEA人都知道,电脑部的郭经理比古天乐还帅还酷、比甄子丹还能打能摔,单就一跃三楼从刀口底下救下杨慧敏这桩,给续一百杯曼特宁都应该啊!
“那个Tracy要结婚了,女人结了婚就生孩子,以後麻烦事多,慧敏觉得不适合再呆在HR,建议她转部门。我说哈,你们部门没助理,让Tracy做你秘书好了。”Anthony说。
“咳咳──咳咳──咳咳咳──”
郭倾云一口咖啡不上不下,呛了半天。
“Tracy其实挺能干,x_ing格也挺好,而且进公司也好几年了,就这麽说定了。”Anthony捧着白开水就要闪。
“咳──不行──咳咳──”
“行行,就这麽说定了哈!”
“不是──”郭倾云抓住人,“我下个月打算辞职。”
“咳咳──咳咳──咳咳咳──”换Anthony呛着了白开水。
“来杯咖啡!”Anthony爽气叫咖啡,坐下来跟校友好好谈谈。
“铃铃铃铃铃铃铃”手机铃响。
“我接个电话。”郭倾云接起电话,“我是,胡老师──什麽──”
“喂!谈谈啊!不谈也不用那麽急走──喂──”Anthony就端杯咖啡的功夫,郭倾云已经跑到餐厅门口,再等他放下杯子,那人都跑没影。
几分锺後Anthony手机也响,“我妹妹病了,老师刚才通知我,我去军营,你帮我请假!”
不等他问上一句,电话挂了。
郭倾云接到胡蓝的电话,电话里胡蓝说郭清河病了,问他能不能来军营,或者由校方送学生去医院。
“您别急!您别急!您别……”胡蓝听手机里传出一声类似发动机的咆哮声,吓得一个劲地叫。
郭倾云怎麽不急,都说校方送学生去医院了,那还能不急!
其实胡蓝比他还急,而且从半夜急到现在。
凌晨三四点她回宿舍发现郭清河不在,立即就着了急。她先找教官,然後立即联络年级组长和校长,夜行军时大家都排着队形跑步,回来後没再点次名,所以教官也不知道少了个学生。找了一大圈,喂n_ai喂了一半的年级组长已经拦了辆计程车往军营里赶,一边还在手机里吼,就在这时,教官回来了。
“胡老师,您学生在卫生站呢!前头夜行军时候学生不舒服,被随队医生送回营了,您现在跟我去卫生站领人吧。”教官一敬礼,胡蓝喘了口粗气。
然後胡蓝就跟着教官去卫生站接了郭清河回宿舍,女孩人软软的,脸也白得没什麽血色,不过军医生说孩子没事,心肺脾都正常,给喝点糖水,吃点东西,观察一天。
“我带了面包,还有方便面火腿肠,你问问孩子想吃什麽。”年级组长带了大包的东西来,胡蓝给躺床上的女孩看,女孩摇摇头,什麽都不想吃。
这时天都快亮了,胡蓝在宿舍里守学生,年级组长顶上班主任的缺管高一(2)班出早cao。
“孩子怎麽样了?”六点半早cao结束几位老师都来了。
“有没有拉肚子?胃口好不好?吃得下东西吗?”八点锺年级组长又回来一次。
“我给她哥哥打个电话吧?”九点锺,胡蓝实在等不住,学生这样怎麽办啊!
“打!打!快跟家长联系!”校长坐了两个锺头公交车,从上海南到上海北,刚进宿舍。
“郭清河哥哥吧……我是胡蓝,是这样,清河病了,您看您能马上过来吗……她半夜里就不舒服,到现在还……我们学校先送她去医院也行,您再来医院……郭先生!您别急!您别急!您别……”
手机里“轰隆”一声发动机咆哮,胡蓝“呵”了跳。
“我马上到!”电话里男人斩钉截铁。
说“马上”,还真的是马上,胡蓝都不知道是自己心里作用,还是因为郭清河在听到哥哥“马上到”後自己坐了起来。
“老师……我想要个热水袋……”女孩子萎在毯子里,小声地对她说。
“热水袋!快找热水袋!热水袋──”
老师们分头找热水袋,大伏天找热水袋真不是件容易事,还是胡蓝想到,去营门外的小店里买了瓶味全橙汁,那瓶子厚,还不漏水,倒了橙汁在杯子里用开水泡温了给孩子喝,然後把空瓶子装满开水盖拧紧了就能当热水袋用。
胡蓝守着郭清河时间久,已经发现孩子怕冷、但又没发烧,所以她收集了几床毯子给孩子盖上。因为是夏天,而且军训统一用军用毯子,又硬又薄的,胡蓝想起来郭倾云来的时候提来个大行李箱,她说不能用家里的东西,所以连箱子都没开就锁在橱里,这会儿拿出箱子打开,里面空调被、侧卧睡枕、擦脸毛巾、洗浴香精、保温水杯、洗脸小盆,东西一应俱全。她重新铺好被子,让郭清河喝了半杯热橙汁,然後塞了只热水袋给捂着,这一切弄好,郭倾云就到了。
“肚子疼?”郭倾云一到,就问妹妹。
女孩子眼眶红了,一点头,泪就掉了被子上。
“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胡蓝站在床边说。
郭倾云也不说话,连被子带人抱起妹妹。
“小胡一起去,有什麽事及时联系──”年级组长也说。
“我带她去就好!”郭倾云一出口觉得自己口气实在不好。
“校长,老师,我带她去看病就行了,晚上我会送她回来。”他补充了句,不过语气还是不怎麽样。
“快去吧!看好病给我们来个电话,快去吧!”还是校长懂得处理问题,那麽大年纪的人一路小跑着把郭倾云送到军营门口。“谢谢您。”郭倾云其实也不是埋怨校方,不过一时控制不了情绪。“小心开!别着急!小心!”校长还在後面跑。
“热水袋──”胡蓝追上来,把一只味全橙汁装的热水袋塞进车窗里。
“谢谢。”郭倾云接下来。胡蓝站在原地,看车子重新发动,往北愈开愈远。
熟悉的医院其实该往南,郭倾云却开车一直往北,开过稀稀落落的居民区,开过淡淡烟气的开发区,开过纵横交错的废旧铁轨,一直到开满盛夏野花的城郊。
车停下来,停在一望无边的野花中,有闪闪红彤的牵牛花,有淡雅紫绯的小仙人球花,有红白相间的小锺似的野花,还有爬墙的丝瓜花、象花一样的树叶、和压得嫩茎都折弯的盛夏果实。
他开车门下来,拉开後车座门进去。
郭清河绻在被里,他lū 下她攥着被子的手,抱起她身子。
从五月他回来到现在,有三个月了,女孩子没来月经。他不是不记得,每一次妹妹的行经期他都记着心里,他只是想等几天,再等几天就来了,於是一直拖到现在……
热水袋从被子里拿出来,接着是军装、帆布皮带、宽大的军裤。
他手探进棉质的内裤时,听妹妹泣着叫,“哥哥,疼……”
Chapter 36 (限)
疼……
郭倾云几乎忍不住笑,他又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