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对,军营才是最适合他待的地方!”
严县令没想到孟泽这么快就能想通,直白地赞道:“霆均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孟泽笑了笑,没有回话。事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告辞。
严县令又想起了别的事儿,问道:“听说你在县城里买了一个铺子,还是打算做吃食么?打算什么时候开张?”
“原本打算这个月底开张的,霆均一走,估计这时间就得往后挪了。”
“若是人手不够,可以来找我!”
孟泽谢过严县令的好意,回道:“去年我新雇了七八个长工,人手是够的。只是这事儿,我得好好计划计划,暂时不急着开。
严县令表示理解,“按你的步骤来便是。若是有人找麻烦,只管报给我,我来处理。霆均封帅,你如今也不是什么平头百姓,该强硬的时候就得强硬。
才被魏霆均叮嘱过一次,现在严县令又这么说,孟泽无奈地问道:“难道我看着就是很好欺负的人么?”
严县令心想,且不说别的,光看你这张脸,就足够惹出一番是非来。不过,心里是这样想,但话不却不能这么说,
严县令清清嗓子,回道:“我觉得你太和气了些。开铺子做生意,难免会有是非。适当强硬点,亮明身份,有些人就是想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再行动。”
孟泽细细一想,觉得这话也在理。
今夕不同往日,魏霆均有了官职,他开铺子做生意就没必要谨小慎微,大可以放开拳脚,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你这话到提醒了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孟泽笑道。
严县令点头,说道:“我去年派严安跟船出海,他带回了一些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孟泽听说带了新东西回来,表示很感兴趣,严县令就叫人把东西端了上来。
带回来的东西很杂,主要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各种器具,一类是作物。
器具有人工的,也有天然的,如海螺壳、珊瑚树、玻璃盏等。这些东西,孟泽只是略略瞧上一番,便放过了。
吸引人的倒是那一堆作物。严县令让严安跟船出海的目的,孟泽心里清楚得很,但真没想到他能下心思搜集这么作物和种子回来。
孟泽凑近细看,明眼能辨出的有红薯、豌豆、香蕉、小洋葱、可可豆、向日葵、无花果等。
还有一些,因为种子太小,孟泽一时也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
“出门一趟,就能找到这么多作物,真的非常了不起了!”
得到孟泽的肯定,严县令也很高兴,“也不能说是了不起。这一趟,原本只想制造一个由头,说明你手里番薯和士豆的来处。所以我特地叮嘱严安,每到一处,先收集当地的作物,而不用去管这些东西能不能种得活。没想到,严安倒真的在南海的一个小国里碰到了番薯,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喜事还不止这一桩呢!”孟泽指着几个托盘里的东西,笑道,“你们收集的这些,有大半都是可以在我们这地方种的,而且都是些好东西。
“真的?”严县令问道。
“确实是真的。譬如这朵大花,它的花蕊成熟后,会结出瓜子,这东西同花生一样,都是好吃又便宜的零嘴。再说这豌豆,做菜吃味道很好。
严县令越听越高兴,一时倒也没去想孟泽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第150章 各人心思
从县衙出来,孟泽手上多了一包东西。从海外收集的作物以及种子,严县令每样都给孟泽送了一份,另外又送了几件嵌着宝珠的器物。
那些精巧的器物,一看就价值不菲,孟泽不肯收,只挑了一只大海螺壳,说是拿回去给魏青松玩。
严县令见孟泽不要,又拿了一堆大小不一的螺壳出来,塞到孟泽手里。
“这回你可别推却了,螺壳这样的东西,本就不值什么钱。”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孟泽也就笑着收下了。
送走了魏霆均,又在县衙坐了一会儿,等赶回到镇上的时候,已是日暮西斜。
春寒料峭,孟泽快步进屋,打算趁着天黑之前带着魏青松赶回村子。
谈笑声从屋内传来,黄家母女正在给魏氏和魏老太太道喜。
“今日起来的时候,我就听到喜鹊叫,正琢磨有什么好事呢?没成想是您家的好事,所以我就特意过来,沾沾喜气,您可不能赶我们走。”黄氏笑盈盈道。
这话魏老太太爱听,她斜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笑道:“你爱来就来,拿这话哄我作甚!”
“哪能呢?今早起身的时候,我看到一只大尾巴喜鹊站在我们两家的院墙上,正喳喳叫呢!”
“你这人呀,我说一句,你得回我十句!”魏老太太打趣道。
屋里又是笑作一团,孟泽快步从魏老太太窗前经过,到了魏青松的房里。
魏青松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魏霆均做的弹弓,正愣愣出神。
“在想什么呢?”孟泽轻声问道。
魏青松没回话,只拽紧了手里的弹弓。
孟泽上前去,摸摸小孩儿的头,说道:“我要回村里去了,你要跟我一块儿回去么?”
魏青松点点头,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
孟泽牵着他的手,去跟魏老太太辞行。
恰巧魏氏从屋里出来,招呼小翠上茶水,见孟泽拉着青松,皱眉道:“这是要去哪儿?”
“回村里,青松明日还要上学!”
魏氏不耐烦道:“天色不早了,这么赶做什么?霆均刚走,青松舍不得,心里难过。这学堂也就不去了,在家歇几日,等心情好转了再说。”
孟泽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魏氏对魏青松的学习最上心,不管天气恶劣还是青松身体不舒服,都会要求青松去上学。
今日竟然因为魏霆均入伍,主动让青松歇几日,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奇了怪了。
“我已经不难过了,不需要歇息!”魏青松回道。
哥哥带兵打仗去了,母亲和祖母这样欢喜,丝毫没有考虑到哥哥有可能会遇到危险,这让魏青松觉得别扭极了,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待着。
魏氏见魏青松反驳自己,很不喜欢,拉下脸训道:“让你歇着就歇着,说这么多干什么!”
“我不!”魏青松脾气也上来了,“哥哥走的时候,还让我好好念书呢。他才刚走,我就不去上学了,这太不像话了!”
魏氏一噎,还没等她想出什么话来反驳,孟泽就道:“时间不早了,得尽快赶回去。祖母那儿,还劳烦母亲帮我们说一声。
说完,孟泽也不等魏氏回话,拉着魏青松快步向院门外走去。魏氏追了几步没追上,只得在原地骂了几句,这才转身回禀魏老太太。
魏老太太听说孟泽将魏青松带走了,心里不高兴,但碍于黄氏母女在面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敷衍似的点了点头。
黄氏坐在一边,状是无意地说了一句,“这摸黑赶路可不好!”
“可不是!“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魏氏立刻接了话,“我都说了不着急,他非要拉着青松走,说学习为重。我这个当娘的,难道还不知道这些,要他来说。”
黄氏看了魏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微微拧着眉,便道:“照我说,发生这事,根源还在你和老太太身上!”
魏氏觉得这话不对味,也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氏笑着解释:“我是说呀,你和老太太是个和蔼的x_ing子,心又软,看着他是男媳,有些事不好直接干预,只能听之任之,日子久了,才惯出他这个目无尊长的毛病。其实呀,就你和老太太这x_ing子呀,不知多少人家想求着做你们的儿媳妇孙媳妇呢!我这当娘的,也希望莺儿将来能碰。上你们这样的婆家,就是不知道我们莺儿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娘,你扯我做什么。什么嫁不嫁的,我只盼今生能长久服侍您!”
“莺儿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魏老太太夸奖了一句。
黄莺脸一红,垂头说道:“我娘这些年一个人拉扯我和我哥,很不容易,我只想多陪着我娘几年。”
魏氏听了这话,半含酸道:“你养的一双好儿女,个个知事懂礼,我瞧着真羨慕得很!”
黄氏安慰道:“姐姐羡慕我,却不知我还羡慕你呢,你教出的两个儿子都不差。大的一身武艺,小的聪明乖顺,我这是再怎么烧高香都求不来!”
魏氏见黄氏如此奉承自己,早把先前的不快给抛到脑后去了。斜靠在软榻。上的魏老太太,看着相谈正欢的俩人,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孟泽不知魏氏在背后抱怨自己,只一心想赶在天黑前到家。夜路他也不是没有走过,但独身赶路和带着小孩赶路是两回事。
魏霆均才离开不久,他就感到了压力。这压力,并非是出于对未知事物或者是危险的惧怕,而是担心不能完成托付,照顾好魏青松。
魏青松一路也闷闷的,不大爱说话。
孟泽回头,瞅了他一眼,问道:“饿了么?若是饿了,包袱里有糕点,可以先垫垫肚子。”
魏青松摇摇头,“不饿!”
孟泽又道:“看见车厢里那个灰色的袋子了么?里面装着一些好东西,你打开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