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头坐在旁边,c-h-a嘴道:“蕺菜和折耳根是同一样东西,他没说错。花Cao什么的,有学名也有别名,各地也有不同的叫法,只要对得上号,就不能算错。刚才你们采的那个红花Cao,在别的地方叫紫云英。
严炜点头说:“是这么回事,我爹跟我说过,春天田里长的这种花就叫紫云英。”
两个大人都说没错,小黑虎也就没再坚持。
魏青松很快就把剩下的花Cao认完了,他们这一组把小黑虎采的花Cao全辨认出来了。
接下来轮到小黑虎和严炜来辨认魏青松他们采摘的花Cao。
小黑虎先来,说道:“秧子Cao、猪兜菜、蛇泡Cao、附地菜、猫儿刺……”
不愧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小黑虎对篮子里的花Cao熟悉得很,没有一个答错。
轮到严炜时,事情便有些不妙了。
“这是马鞭Cao,我认识。这个么,有点儿眼熟,叫啥来着……严炜挠头,冥思苦想。
“答不出的,可以请求帮助!”孟泽笑道。
小黑虎冲他翻了个白眼,答道:“这是益母Cao,可以做药材的。”
“对对,益母Cao!”严炜说着,继续往下辨认。
“灯芯Cao、茅Cao、马齿苋、蕨菜,最后这个,我真不认识。”严炜指着篮子里那一支红色的穗状小细花,说道。
小黑虎也凑过来看,半响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这花我见是见过,但忘记问我爹娘这是什么了?”
“都不知道么?”孟泽问道。
“不知道!“小黑虎和严炜答道。
孟泽又看向魏青松和张墩子,“你们呢,认识么?”
张墩子摇头,指着魏青松说道:“我不认识,这花是青松采的。”
魏青松笑道:“是红蓼。先生在课堂上教我们认蓼字,顺口念过有关红蓼的诗,“数枝红蓼醉清秋。”
孟泽点头,“确实是红蓼!”
严炜哀怨道:“我怎么没听先生提起过。”
魏青松回道:“谁叫你上课玩蛐蛐,不听先生讲课呢!”
小黑虎得知实情,鄙视道,“拖后腿的家伙!”
遭遇双重打击,严炜表示很伤心,然而在座的人没有一个同情他。
“好了,青松和墩子获胜,每人奖励5块花生糖。小黑虎和阿炜,念在你们只答错一道,各给一块糖。”孟泽说着,开始分配奖品。
游戏已经结束,时辰不早了,小黑虎和张墩子各自回家去了。
孟泽去厨房准备晚饭,魏青松见严炜一个人蹲在芭蕉树下,看着一根小棍子胡乱戳,便悄悄走了过去。
“喏,给你!”魏青松摊开手,手心赫然摆着两颗花生糖。
严炜立刻转忧为喜,抓起魏青松手里的糖便往嘴巴里塞。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魏青松见严炜一边吃糖一边同他说话,腮帮子鼓起,不觉刺了一句。
“因为你太蠢了,所以我决定对你好一点儿!”
“什么?“严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因为你蠢,所以我才对你好一点儿,不然你太可怜了!”魏青松又重复了一遍。
“鸣呜呜,你欺负我,我告诉泽哥去!”严炜这回是真伤心了。
魏青松看着他的背影,不觉咧开嘴笑了。
“真是个笨蛋!”他轻轻地说。
厨房里,孟泽正在做菜,谢老头为了能吃上一顿好的,难得放下身段主动帮孟泽烧火。
严炜就在这时候跑了进来,控诉魏青松刚才的行为。
孟泽自然是站在魏青松这边,说道:“我觉得青松说得对,你确实蠢了点儿。都是一个老师教的,青松比你小,都记住了,你没记住不说,还觉得委屈,这可真不好。
严炜辩解道:“上课玩蛐蛐是好久以前的事情啦,现在我早就不这么干了!”
孟泽把滚水里煮过的腊r_ou_捞出来,说道:“不玩蛐蛐了,不表示你上课就认真听讲了。年前我去接青松的时候,还听到先生说你上课打瞌睡呢!”
严炜傻眼了,楞道:“这你也知道?”
“嗯哼!”孟泽一遍切r_ou_,一边说话,“我当然知道!听你这话,貌似你爹娘不知道这事!”
“泽哥,我错了!”严炜立刻认错。
刚才他脑子肯定是秀逗了,才想着让泽哥主持公道。泽哥喜欢他不假,可是他疼青松是疼到骨子里去了,怎么会帮他说话呢。
“知错就要改!现在不努力,等日后考试,青松中童生、中秀才、中举人,你若是跟不上,那可就做不成同学了。”
严炜还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知道青松的学问比他好,为此还一度觉得很骄傲。但现在听泽哥这么一说,事情还真的很严重。
青松那么厉害,考试肯定一路过,可是他呢,若是卡在某一关上,难得寸进,他们俩距离就大了。
距离大了,关系自然而然就会疏远。
严炜越想,心里越害怕。
“泽哥,我真知道错了。青松说得对,我确实蠢。”严炜说完,心里忍不住难过。
孟泽见他认识到事情的严重x_ing了,便安慰道:“你既然知道错了,那比什么都强。趁着现在差距还不大,赶紧努力追赶便是!”
严炜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恩,我一定好好努力,不拖青松的后腿!”
第156章 要干大事
谢老头在孟家住了三天。这三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孟泽认药材。
孟泽的记忆力很好,基本上只要教他辨认过一次,下次再看到,就不会忘记。
谢老头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却明白这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只可惜,这人志向不在此。
谢老头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依旧子然一身,连徒弟都没一个。
他不畏死,人生在世,本就是向死而生!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是老了,留在世上的时日无多。
在他看来,年纪大的坏处并不是身体机能的衰老,而是观念的日趋保守。
年轻的时候,他狷介狂傲,认为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而这世,上,也不存在他治不了的病。
但年纪越大,想法和观念与年轻时相比,就显得懦弱胆怯许多,开宗立派的事情不说做,连想都不想了。
都说老年人暮气重,他再抗拒,也不可避免受这暮气的影响。
譬如,最近这些日子,他偶尔也会想,这一身医术如何传承。
他死了不可惜,可惜的是这毕生的经验和医术。说到底,他也不能免俗!
谢老头的心思,孟泽并不是很清楚。但看到谢老头画出只有线条的药材图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凭着这抽象派的图样去山上寻找药材。
“林掌柜的药铺里,有一个叫阿中的伙计,对药材挺熟悉的,你只要跟他说,他保管能给你画出来。
“你说得这么肯定,难道见过不成?”谢老头有些不信。
“他画图怎么样,我没见过。去年我要种药材,不认识麦冬长什么样,翻了药典,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是这个阿中帮了忙。他三言两语,就把麦冬的特征讲出来了,我连图都不用看,就知道他说的麦冬到底是什么。”
“药典上画的药材图,大多都是瞎想出来的,不是瞎想的那些图,比我画的还差。那本书简直一文不值。“谢老头吐槽道。
“既然药典这么不靠谱,为什么不编一本新的出来呢?”孟泽反问道。
谢老头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得倒容易,这编一本新的,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多少金钱,普通大夫哪有时间做这个,除非是太医院组织人来搞。
孟泽却不太认同这个想法,“编一部靠谱的药典,这可是造福苍生的幸事。若是这项任务太重,靠个人完成不了,就可以把这件大任务分解成十个或者是数十个小任务,然后一个一个去完成。日积月累、水滴石穿,这任务慢慢就完成了。哪怕自己完不成,也没关系,后面再找个人接着做就是了!”
谢老头听了,难得没有喷孟泽不懂行,而是冷静地思索起来。
半响之后,他开口道:“你说得对,做一点是一点,好歹也留下了东西。若是因目标太宏大,从一开始就打退堂鼓,到头来什么也做不成。”
孟泽对谢老头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意见,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小老头虽然看着蛮横,但一说到医学上的事情,从不拿乔耍脾气,永远保持着一颗好学上进的心。
“其实,只要计划得好,编药典也没有那么耗费钱。”
谢老头听到这话,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着,你打算给我捐钱么?”
“你若是真缺,我到不在乎给您捐点儿钱!“孟泽笑道,“但我有个法子,可以让您边编边赚钱。”
谢老头一下就来了兴趣,连忙说道:“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我对药材不精通,有些地方说错了您也别介意,您只管斟酌我这法子成不成。”孟泽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