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升仕点头道。
“如此甚好,此番回衙,立即下放公文到愿建养牛院的三村,争取秋耕之际,耕牛遍及架南县田地。”
古吉笑道。
“这是自然。”
洪升仕又问了句。
“听闻古院乃古吉所策图,不知古吉能否也策下村中小养牛院?”
古吉拿了笔墨纸砚,着墨片刻,一座小养牛院已落在了宣纸上,又细画了糟线,筑基,立柱架粱,三时图,并将柴茅洗浴房,厨房,堂子,睡室,Cao料仓,五牛圈也一一画明了。十张图,不过一个时辰。二人皆有些发愣。
洪升仕看完,待墨汁干了,一并收好道。
“古吉大才。春耕之事你且忙着,我二人赶回县衙做准备。”
四月中旬,古院入库百套枷,犁,耙,又添订了二百三十套,百炼打铁坊,李氏木工坊加紧赶工。
五十亩菜地已冒出菜芯,古吉急招了村妇釆摘,清洗晾干收入石窖,部分封入大缸腌制。
芒种,王,李三村免用耕牛,只每户供牛当用时Cao料。田地间一片火热,三百二十多头耕牛全部下地,村民、战奴争先牛耕。孟宇,管形竹,文宝安,年成续,乔齐五县令齐访时亦是热血沸腾。
“百姓有福了。”
古吉作好古院一干之事安排之策,找来李鸿,赵殊四人,一张张分发了去。他则带十套牛耕农具与李季,王司越驾马车南下。
架南县,收了疯巅乞儿青秋与官奴莫英,肖尚友,沿六县又拾了三名乞儿与二十名官奴。
六月,三百二十头牛皆已熟用于田地。各县派三名使牛吏前来学牛耕技术。古院免三人吃住,并供一切方便。
桃,李醇熟,林间果香诱人,战奴们全部釆摘入了最底层冰窖,县衙,司农寺各送了共近两百斤,赵殊带古为于京城富区现买了一坊,装为袁氏果品坊,坊主袁菲,掌柜古为。
战奴置水桶于冰窖,取冰覆窖果裹厚毛毡,用板车运至袁氏果品坊售卖,连着三月售罄,盈利两千两现银。
七月秋收,三百多头牛秋耕于六县田地间。已是秋旱,姚叶霄广招小工,供吃住,日三十文,打水,浇灌近千亩果林。战奴釆摘半亩地葡萄,巩凡按古吉所策之法,用木桶隔期泌汁封装窖藏于第十三层石窖。
八月初,五十乞儿,七十官奴到了长古院,长古院已有近千头牛,五十只野猪,一干只野j-i,五百头獾,毛竹林,橡胶林,椰子林,芒果林已成小气候。
中心阁,主事,长事齐聚二层,做了一百二十八人及一百一十九人造名册。古吉分发了手中一叠策文,细说了毛竹移植法,饮用竹筒制作法。椰粉制作法,芒果嫁接法及收藏。
莱铭县釆购冬衣时,高育带五名木匠师上了古吉马车,翌日,木架布告上帖了经营律文,一如古院,只刚入乞儿,官奴月例为五百文,战奴为七百文。留下李季,王司越教牛耕法后,古吉带乌格,青秋,高育前往海口县买战奴。听闻人已入县境,海口县县令武一青一早便带衙役到了坳子集市。
同时,京城,李鸿与徐條在外街长深巷一带购荒房败坊,两人数次分批购得了整片长深巷,占地一干亩,正待官衙过户房地契。只面积过广,此事惊动了朝廷,几大皇商求见天子欲阻此事,但六部一阁主事却全然支持,荒着无税或税低,国库总不满也未见皇商们自掏腰掏来填,听闻古院已于民生做了诸多大事,墨华自也允了。
坳子市,这回运来了近千战奴,个个手脚捆绑软瘫在地。两国战事上,朝牙似有了反胜之迹。古吉瞧着一地黑躯,尔缶瞧了乌格,小心翼翼道。
“下了软筋药而已,不碍体格,个个都身强体壮,散卖五两银一奴,阁下已是老主顾,尔缶仅卖四两一奴,只阁下需牢记南部洲战奴贩卖法便可。”
古吉瞅着尔缶,摸了摸鼻尖儿,尔缶两侧卫兵已上前了一步。乌格急急翻译了遍,瞧他那样子,这批战奴应与他有莫大关系。
“共有多少?”
“一干零七奴。”
“乌格带青秋,高育去买足数的烧饼,馍。”
三人刚走,武一青便已等不及,先到了他跟前,作了自我介绍。
“古公子,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我乃海口县县令武一青。”
回身,打量了跟前留着美冉,四十来岁,士大夫模样的中年儒士,古吉拱手道。
“武县令大驾,古吉有失远迎了。”
武一青摆手,笑道。
“古公子自行做事便可,要知往年这些战奴可没这好运气,两月过,尚剩大半,贩子又只得通过海运运往更远之域。死在海上,投入鲨口者亦有半数之多,贩子卖战奴,官府也得了些好处便是,这与古公子亦有莫大关系,本官很是高兴。”
古吉这才笑道。
“他等亦乃我之所需,四方得财,利人利己,武县令不必在意,若非官府设此码头,开了海运,今儿恐提了银子也难满足古吉之需了。”
武一青闻此,点头道。
“古公子如此通达,乃尚明国之福。”
两人站着又说了一会儿话,古吉问了此县可有椰子。武一青不知何为椰子,因近海,常见也仅三眼圆球,他思索了一会儿,忆起了一古物记载,才道。
“有,是野生之物,尚有一村为毛椰村,此村处处皆是,海边之林亦有无数。”
“毛椰村?”
武一青大喜道。
“正是,相传三眼圆球皆由此村衍生而来。”
三眼圆球?古吉乐了,此名好直接!
“此椰可是大有用途?”
古吉笑道。
“尚不知,得了此物,回去钻营一二,若有大用,古吉也望在此处有一落脚之地。”
武一青欣喜若狂,两手捉住古吉手道。
“古公子举世无双,定能得大用之法,武一青便在此海口备齐所需,还望古公子记得今之所言。”
古吉抽回手,点头道。
“此物《尚物志》中有记载,却无其用途,上生一果,必有其用,用好物志也。”
“古公子所言甚是。”
武一青一把美冉微扬,可见其神情既喜又得意。尔缶急咕叽了一阵,翻译官脸着难色,咳声后。
“阁下可要散买二、三百战奴?”
古吉回头,朝尔缶笑了瞬。
“二两银一奴,全买。”
尔缶听得翻译后,如狗般捉了古吉手,欲舔。古吉慌忙抽了手。武一青拽过尔缶,朝译官道。
“尚明国礼俗,舔人手为最大不敬!”
古吉抽了抽嘴角,尔缶闻译言,颇是尴尬,他点头哈腰状似道歉。古吉见时辰不早,数了二干银票与尔缶,尔缶握着一叠银票狂舔后,拿了一份译官所写战奴名册,交于了古吉,领着卫兵去码头了。
“武县令,衙内可否安全?”
“有县尉,驻兵三千,古吉无需惧。”
“古吉尚有劳武县令着诸位差役大哥提十桶清水来。少喂些,莫太急,一口口来。”
二十名差役去街坊借了桶瓢,提来水,认真办事。武一青则又跟古吉细说了管辖数村之境况,其之用意十分明显。
两千数量巨大,两烧饼铺与三馍坊只得又现做了三百之数。乌格,青秋,高育抬了七大筐烧饼,五大筐馍,放石台上,三人又去帮喂水,最后古吉又雇了附近五车夫帮忙。
半个时辰,一干零七人渐恢复了力,都翻坐了起来,好在此战奴贩卖点无女子往来。乌格也与两男子说了好一阵异语。
“解绑,发放吃食。”
“古公子,此二人曾是盟盛国四级将领。”
古吉瞧了两人,与乌格,乌莽有三分似,三人应是有血缘关系。看了手中名册,古吉道。
“乌干?乌蒙?”
乌格连点头。
“带二人找出将与文官。”
三十将文官已归拢,皆在狼吞虎咽手中饼或馍。
“时辰已不早,不如让他们歇于县衙宽场?”
武一青如此热情,古吉反倒不好意思了。
“武县令宽仁,古吉也正有此意。”
“乌格,可记得初次相遇时,古吉所言?”
乌格点头,眼底泛了雾气。
“今儿,你复述一遍,再带他们去县衙暂歇。”
第22章 第 22 章
马车上,武一青仍与古吉聊着,这回谈到了毛椰村。此村方圆五十里地,四周皆是三眼圆球树,村远在海口县之北,离入京官道也仅五里地,但村民仍以渔猎为生,此村也是尚明国最穷村,全村约三百人口,一年出渔十次,每次大约能赚三至五两银子。好在村子处在大热之地,全村男女仅片布遮羞,早先听说除了吃风干鱼,他们还在林子里掏根吃树皮,只近两代人,朝廷皆年年有供粮,应是够吃,不然人口也不会从两百增加至三百了。撩开车帘子,武一青朝外指了指街道边上所蹲一排渔贩子们,渔筐前,他们肤色偏黑,也近乎□□。
古吉叫停了车,他看了十二筐面上尚有蹦跳海鱼,付了全部钱,共七两银子。又找了乌莽与差役带三名战奴去买调料及食材回衙,他则让乌格带人抬了十二筐鱼一道去衙役。武一青瞧了这么多鱼,一时不知作何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