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衣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思念。只有在执骨看不见的时候,自己才敢流露出每一分感情。有时,内敛也是一种救赎,将一切藏起来,不是坏事。
吻在他的头顶心,他轻声道:“多想困住你,锁在我身边。”
忘了也好,忘了,就不会再到选择时,两难全了。
*
休养了一段时间,执骨已经活蹦乱跳,他瞪着韩栈衣:“我要吃包子。”
“包子油腻,吃些清粥。”
“我要吃包子。”他已经躺了那么久,满嘴都是苦味儿,多久没尝着r_ou_了,韩栈衣每日都将他当兔子养,这一日执骨气的不行,再不妥协。不吃包子誓不为人!
生了一场病后,无形之间总觉得执骨哪儿变得不同了。
拗不过他,一盏茶后,二人出现在了早点摊子前。
“老板,一个r_ou_馅儿,两个菜馅儿,一碗粥。”
“好嘞!您二位请坐啊!”
招呼着他们坐下,执骨伸出两根指头:“两个r_ou_馅儿。”
老板:“好嘞!两个r_ou_馅儿!”
韩栈衣摇了摇头:“老板,一个就好。”
“两个!”执骨扬起下巴。
“一个。”栈衣坚持。
早餐铺子前,这一大早人们也不顾着吃早点了,就见两个男人在这因为是一个还是两个包子的事僵持不下。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执骨耳尖的听见隔壁桌的女人在悄声谈论。
“唉唉!你们看邻桌那两个人,长得可真俊。”一人悄悄对他们看了眼,眉开眼笑的低声道。
“干嘛,看上了啊?想抢回去?”
“嘿嘿,我哪儿有那个福气啊,我就是看看,最近不是听说麟北那边战事紧张,无邪的四皇子出征了吗,听说啊,那个四皇子金箔遮面,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就是可惜,没什么人见过真容。我大舅子前几日从麟北回来说给我听了,他告诉我那四皇子简直英容气度堪比神仙啊!”说话之人脸上的爱心简直能蹦出来落在地上跳三圈。
“他见过?”一说到美男子,那些女人各个面露桃花,说的高兴时又偷偷看几眼执骨和栈衣,声音更压低几分:“我见这两位公子真是不错,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你说的四皇子不知跟这两人比谁更俊呀。”
“那肯定是四皇子啊!”说话女人有些微胖,双手捧着脸蛋挤出了r_ou_嘟嘟的弧线,一脸憧憬。
执骨听的嘴巴撅老高:“切,不过是无邪的狗,能好看到哪里去,有咱们麟国的男儿英气吗。”只是嘴巴上不服气归不服气,但他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无邪的四皇子,从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就知无邪有个厉害的人物,无人知他面貌,常年金箔遮面,神出鬼没。
早有人传,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继承大统之人,那个太子不过是个幌子。
但真真假假,谁能清楚明白?
“呵。”执骨冷笑一声,玩着手里的筷子,将那筷子在手里转的飞起:“若那个四皇子真在战场,我倒要会会他。看他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英勇,还是是个绣花枕头。落在我的手里……”他呵呵笑了两声:“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韩栈衣看了他一眼。
他胳膊拐了拐韩栈衣,眼里闪过恶作剧的意味:“你告诉我,你那个四哥,是不是太丑了,所以一天到晚带这个面具?”
韩栈衣顿了顿:“丑?”
“不然呢,戴面具作甚。”执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真男儿顶天立地,丑就丑,遮遮掩掩简直像个女人。”
韩栈衣霎时眯了眼睛,眼中锋芒一闪而过:“女人?”
执骨没想那么多,无邪的人在他眼中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吧,勉强承认眼前这个特殊情况,他又道:“管他男人女人,我定杀的他跪地求饶。”
“我一小就当做质子送来麟国了,那个四哥,未曾有印象。”韩栈衣如实道。
执骨本不是个多情人,向来想的简单。但看韩栈衣清清冷冷的说了这句,不禁思考道:莫不是说起他家人,惹他伤心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愧疚。
毕竟是从小被遗弃的人,难免会难过。转眼又一想,这些时日他受伤,都是韩栈衣在照顾他,自己若还戳他心窝子,那着实有些不应该。
想至此,他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忽然伸手在韩栈衣肩上拍了拍:“那个,你别难过,没有家人,我们麟国也挺好的。”说了一半,又停了几拍,接着昂起脖子,傲娇道:“我早说了,你是我的狗,我会对你负责,养你一辈子的!”
韩栈衣突然转头对他看着。执骨脸红了起来:“看我干什么。”
栈衣笑了笑:“没什么。我本就不属于任何地方,无所谓。”
听着这话,只觉得不爽。执骨转过了身,决定不理睬他。
执骨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这嘟翘起的嘴巴显然道出他不开心了。栈衣浅笑了几分,他问道:“你若要养我一辈子,可是要与先前一样,锁着我,困着我,凶着我,打着我?”
执骨猛地一回头,瞪着他。
只是栈衣全当没看见他的表情,拿着桌上白白胖胖的包子咬了一小口,还对执骨指了指:“包子味道不错,你尝尝。”
“你记仇?”那些欺负栈衣的日子又想了起来,这么被栈衣一说出口,怎么总感觉自己跟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似的?
“嗯。”没想到栈衣居然点了头:“很记仇。”
执骨差点被噎着。
栈衣又道:“所以,你要当心,别被我捉住,否则,我也会锁着你,困着你……”
执骨反过筷子抵住了韩栈衣的下巴又往上抬了抬,迫使他扬起脑袋,执骨扯着嘴角笑道:“就凭你?”
这动作着实轻佻,旁桌的姑娘吓的勺子掉进碗里溅了一身汁水,吓得哎哟一声躲了开去,又因动作幅度太大弄得噼里啪啦一阵乱。
等执骨看过去的时候突然被吓了一大跳。
几个黄花大闺女不知什么时候蹦到了他们二人桌前,你挤我我挤你的望着他俩。
面上藏着掖着都遮不住那满脸笑容,时不时还与朋友互相对望一眼,露出“我懂”的眼神。再不见方才娇羞的模样。
“二位哥哥……是一对儿?”问的真直接。
执骨傻了,迅速收回了手。
“我们都听到啦。”她们耸耸肩,彼此笑的咯咯咯的,“方才这位哥哥说,他锁着你,困着你,还……打你,凶你。嘿嘿嘿。”她笑的一脸邪恶荡漾,弄得执骨不明所以。此时,身边姑娘配合有度,紧接道:“这是不是花楼中常传出的新鲜玩法?”
执骨哪里懂这个,他嗯?了一声,一脸疑惑。
他看栈衣,发现他老神在在,脸上神情自然,不禁心想:栈衣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害羞嘛小哥哥。”有位较瘦小的女子往前探了探身体:“我们刚才打了个赌,需要你们帮忙给个答案。”
执骨问:“什么答案。”
女子们左右看了看,如同做贼一样,又挡不住脸上一脸春意盎然的笑意。往前小声问道:“你俩谁在上谁在下啊?”
“……哈?”
第34章 木桃
不再停留, 二人一路往麟北赶去。
一路上还得小心避开官家人,执骨东躲西藏只觉得憋屈。
好在一番折腾之后,总算到了军营的边界。这里不让寻常百姓涉足,从十几里外就限制了行动区域。执骨凭借自己对麟北地形的熟悉, 一路顺利到达。
等了好久才把握到一次机会, 打晕了去采购东西的两位士兵。执骨当下脱了那二人的衣服, 塞给栈衣一件,自己又穿了一件。
鬼鬼祟祟给自己抹上泥巴,又转手给栈衣涂。
栈衣拒绝了他的好意,转而自己默默拾掇。等他再走到自己面前时, 执骨差点没认出来。
原本出众的五官被掩盖,面相忽而变得平平无奇, 普通到泯然众人,正是被他二人弄晕的人模样。
只是面相好变,人的气度就没那么好遮掩了。执骨觉得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栈衣看了他画成花猫的那张脸,笑了笑:“秘术。”
执骨指指自己:“给我也来点儿呗。”
后来, 二人尾随着大部队溜了进去,执骨凭借自己对军营的熟悉,锁定老将军的帐篷位置。一路走一路对韩栈衣道:“你最好跟紧我,别想办法逃开。”
“好,我不逃。”
鬼鬼祟祟, 穿梭在帐篷间。执骨在军营中横着走过,抬着走过,就是没弯腰走过, 今儿一番遭遇也是新鲜,只是新奇归新奇,更多的怕是无奈吧。他一路小心,倒是韩栈衣左右观赏,似乎对这里很感兴趣。
执骨催促:“别看啦,看见前面那个黑色帐篷没?爷爷就在那里。”
“你这三年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栈衣突然问道。
执骨嗯了一声:“军中就是这样。”他躲过巡视人的视线,示意韩栈衣准备冲过去,距离不是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