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虽然马鹿王子给他们提供了便利,彭格列这三个人反而踌躇起来了。
沢田纲吉挠了挠头:“那个马鹿王子是真的想让我们……三对一?”
狱寺隼人摆了摆手:“我看,他就是想让那个醍醐京弥出局。”
山本武摸了摸下巴:“哈哈哈,总觉得我们这边在欺负人呢。”
“什么三对一啊,”马鹿王子c-h-a嘴,“你们就不能出一个人拖着那个保镖,剩下两个人去对付那个正主吗?”
“……好卑鄙啊!”沢田纲吉第一时间嚷嚷,“这种事情怎么做得出来!”
“哪里卑鄙了,这是斩首战术啊!再拖下去就要被人家翻盘了啦!”马鹿王子痛彻心扉,“我跟你讲,人家场外势力已经在跟裁判组接触了,只有我不畏强权,秉着公平公正的想法主持这个游戏,不,大会……”
“是只有你假公济私吧,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迹部景吾的声音传来,“胡乱更改赛程,夹带私货,这个裁判组绝对需要一个场外监督!”
“哈?才不要,这是我的游戏我做主——”
枪械上膛的声音过后,里包恩开口:“你再说一遍?”
“……你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不过,这的确对小京不太公平吔,”折原临也发表意见,“如果你是故意想要把他淘汰的话,呵呵。”
“……好吧,我说实话,”马鹿王子不甘不愿地剧透,“他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不过,他们能否及时赶到呢?”他的声音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观众朋友们,让我们拭目以待!”
场外一块面向观众的巨幕上,赫然出现了灵界侦探仙水忍和超灾对策室代理土宫神乐的身影。他们身前的道路正在不断变化,逐渐被引导向醍醐京弥和沢田纲吉他们对峙的所在地。
“听到了吗,阿纲,”里包恩冷冷补充,“这家伙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还是挺有娱乐精神的。如果你们不抓紧时间,就真的要被翻盘了。”
“即使背上卑鄙的污名,我也要为十代目取得胜利!”狱寺隼人最先反应过来,“京弥前辈吗,得罪了!”
山本武伸出手,想要拉住狱寺隼人:“喂,等等!”
然而狱寺隼人已然发动进攻,岚之皮带上无数追踪炸、弹升空,朝着醍醐京弥飞去。
“完蛋了!”沢田纲吉倒是先慌了,“狱寺,你怎么连瓜之炸、弹都放出去了!京弥前辈的腿脚不便,万一,万一,害他死掉怎么办!”
山本武挂上一滴冷汗:“阿纲,这倒不用担心。”
醍醐京弥所在的位置烟雾弥漫,如果真有人毫无防备地挨上这么一波,想必会尸骨无存。
“什么不用担心,哎呀,”沢田纲吉看着散去硝烟、坑坑洼洼的场地,欲哭无泪,“难道、真的被炸碎了……”
“谢谢你的关心,”醍醐京弥的声音出现在沢田纲吉身后,“不过,你大可以相信你的雨之守护者的判断。”
狱寺隼人大惊:“什么时候!”
沢田纲吉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山本武拔出右太刀,一刀向醍醐京弥砍去。然而他这一刀却像砍中了空气一般,醍醐京弥的身形像雾一样散开,取而代之的是狱寺隼人。
山本武急忙收刀,却不免向前冲出一大步。与此同时,物吉贞宗的轻笑出现在耳边。
“任务达成,”他一刀向山本武的腰间削去,山本武一个回避,正好让他把左太刀拿到了手,“主人,拿到了哟。”
“你这是……”沢田纲吉认了出来,“幻术?”
“对啦,”醍醐京弥出现在房间的另一边,但谁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那里,“我可不是不堪一击的货色呀。”
“你……为什么只拿走了山本的刀?”
“毕竟你们都是可爱的后辈,”醍醐京弥耸了耸肩,“我只好尽量将你们缴械了事。刀剑无眼,万一打出真火,一不小心制造出几个残废,我可是真的会内疚的。”
“……”
“你看,即使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醍醐京弥指了指物吉贞宗,“依然可以对付你们。”
“你真的要为了那把刀,和我拼命吗?”
沢田纲吉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我不知道你想要那把刀做什么,但是,陆奥吉行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把朋友交给你这种人!”
“什么叫做‘你这种人’!”物吉贞宗不高兴了,“主人哪里不好?那什么连续杀人事件是他干的吗?”
“哎?不是,但是……”
“虽然我不太懂政治,可是驻日美军部分撤离不是好事吗?我们的国家为什么要有他国海军驻扎,能少一点是一点不是吗?”
“的确是好事,但是……”
“什么但是?主人做了什么坏事吗?”
“这个嘛……”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斩钉截铁:“的确没有。”
首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头白色的巨兽。它拥有两个头和两个尾巴,牙齿上挂着蓝色的黏液,全身束缚着漆黑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被人牵在手里。
这个人就是环境省超灾对策室的代理人,土宫神乐。
第47章 失控
她揉了揉一头短发, 从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包装盒中抽出一根饼干木奉, 咬了一口:“五年前醍醐前辈的作为, 可是足以让醍醐株式会社得到政府表彰的好事。”
“可是, 他明明有机会阻止连续杀人事件的发生!”沢田纲吉情绪激动起来,“他不仅不阻止, 还妨碍我们阻止!到最后, 他甚至利用死者——这实在太令人, 恶心!”
“虽然作为公务员, 讲这种话不太合适,”土宫神乐又咬了一口饼干,口音有点含糊,“在我看来, 那些死者, 都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沢田纲吉气极反笑,“你说他们罪有应得?开什么玩笑!一开始死去的, 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
“错, ”土宫神乐摇了摇头, “一开始死去的,是五岁的幼童。”
沢田纲吉很快反应过来:“那是意外!没有任何故意和预期的意外!”
“可是那位母亲并不能接受这个意外,那位父亲因此家破人亡,想要报复也是理所当然。”
“他的报复太过了!他居然和美国大兵串通,杀害他的学生们!”
“过分与否, 没有人有资格代替他判断, ”相对沢田纲吉, 土宫神乐的口吻平静地就像在谈论天气,“那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事情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呢?
七年前,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一名五岁的女童在初中校园坠楼而亡,原因是她父亲的学生拿走了她的布娃娃,丢到了楼下。这确实是件意外,虽然新闻报纸有造谣说什么学生对老师怀恨已久的猜测,实际上,布娃娃的丢弃不过五名学生在玩闹中失手造成的。那位母亲因此伤心过度,患上忧郁症,三个月后跳楼自杀。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就不会再发生后面的悲剧了。那些酿成苦果的学生们遭到了校园霸凌,在这过程中,他们又学会了霸凌他人。自责、悲伤在这过程中被扭曲成了恐惧和愤怒,他们开始推卸责任,向他人发泄自己的情绪。他们不仅没有学会稳重和负责,反而学会了自私和狂妄。
他们用小刀在一个女孩背上刻下了难以抹去的、歪歪扭扭的笑脸。
那位父亲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女儿死了,这些人却活下来,成了人渣?
那个女孩的美国大兵男朋友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毫无同理心,害得同学被迫休学,浑浑噩噩,一蹶不振。
“我听说,你在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之前,有着废柴纲的绰号,”土宫神乐摇了摇头,“不过,并盛中学由于云雀恭弥的压制,校风颇为严谨,你恐怕是不能理解霸凌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也许在你看来,一个幼童的生命和一个女孩的尊严,不能和五条人命对等,但在当事人看来,绰绰有余。”
“不,我不认为这些东西是可以拿来对比衡量的,”沢田纲吉冷静下来,“我当时c-h-a手这件事,也不是为了伸张正义,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他人死在我面前。我还是认为,这些人罪不至死。但是,我说了不算,我不能给他们下判决,你们也不能,只有法律可以。”
“社会需要秩序约束,而义务警察是在破坏秩序。也许我现在这么想,只是因为事情没轮到我头上,但至少现在的我,依然这么认为。”
“哇哦,”马鹿王子笑了,“黑手党的boss,竟然是个普遍意义上的好人。”
“接手了彭格列家族,我就不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沢田纲吉摇了摇头,“我会尽量去做我认为合适的事,包括尽量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