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缓缓的答道:“他爱的那个人,这孩子魔障了”
军长在第二天早晨接了电话,接完电话,军长忽然觉得特别疲惫,要趴在桌子上稳定一下,这时候,高城却奇迹一样站在门前,纸一样的白,“爸爸,有事吗?”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
“爸我好了,我躺不住”
“城城,爸说没说过,爸爸很爱你?”军长望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问道。
高城笑了:“爸,你终于想通啦,我也很爱你,一直都是,我从前气你,您别往心里去,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口不对心”
“去一趟A大队吧,如果,你觉得你能行”
“是,军长,我这就去,七连的人不行也得行,我去了”高城敬了个礼。高城是被军长的警卫员送过去的,这是高城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沾父亲的光,第一次做他的将门虎子。
说实在的,高城很不喜欢现在的A大队,一点也不精神,到处都不精神,连树都不精神,人更不精神,铁路出来接他,他看到高城的表情很奇怪,这个老A,铁路这家伙现在很娘们儿居然拉着高城的手,嘴里说:“高城,你要坚持的住!”高城冲他笑了一下,“去哪啊?”铁路怎么带他往礼堂走呢?高城疑惑的跟着。
礼堂的样子真难看啊,太难看了,黑啊白的,这么多人,乱七八糟的,铁路带高城越过人群,在最前面,高城就见到了袁朗...
袁朗躺在那里,很安静,这很熟悉,有时候高成夜半醒来,袁朗就是这样躺在那里,英俊的象个天使,自己会忍不住看他,而后他会突然恶作剧的睁开眼睛,说道:“七宝,这么看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高成想喊他,可是周围太嘈杂,好多人在哭,好烦啊,高成想骂一句:“都他妈给老子闭嘴,没看袁朗在睡觉吗?”可是,高成突然发现自己失声了,于是,只好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许多领导在,其中一个说:“当时太惨烈了,袁朗被找到时是睁着眼睛的”
高成疑惑的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又有人说:“铁队,只有把手指掰断了,没别的办法,在那边友军用尽了全力也掰不开,所以就在遗体移交的时候请我方自己斟酌处理”
高成又看看:掰断袁朗的手指?为什么?袁朗的手指修长有力,非常的漂亮。
铁路拼命忍着眼泪,他望着袁朗,而后又看看高成,高成谁也看不见了,只是向袁朗靠近,走到近前,高成抬起手,的确,袁朗的右手死死的攥着什么东西,高成拼命的控制着手指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抖,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高成的异样,一时都看着他,高成吸了一口气,死命的控制了一下,终于握到了袁朗的手上,袁朗,我就告诉过你,不要穿的那么少,你的手多凉啊。
就在高成的手握住袁朗手的那一刹那,大家都惊呆了,袁朗的手竟然轻轻的松开,一团血污的绷带落到高成的手里,高成几乎站不住,那块纱布上有小帅和小宁剪的五颗星,是他们颁给他的五星上将勋章,上面沾着自己的血,只是没那么多,如今这绷带似乎在血盆里泡过似的,袁朗的伤在心脏,他流了很多血吗?
高成拿着这块纱布一步步的向后退,一步步的后退,向四周看看,大家都看着自己,老爸说自己七情上脸,不象个成年人,现在自己也是吧,可是袁朗喜欢,自己怎么样他都喜欢,高成想去摸摸袁朗,跟他说:“你别A我了,你觉得这样玩我很有趣吧,我是担心你,是惦记你,都是真的,不用试我了。”可是,手总是无法触及到袁朗的身体,高成觉得袁朗的身体一直在向下坠,一直的坠...
吴哲在哭,三多在哭,成才在哭,还有很多自己不认识的人都在哭,哭的最凶的是被袁朗救下的另一个特种兵,为什么小宁和小帅也哭呢?你们又和袁朗不熟?
哦,原来我们是战友啊,原来有那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们是同袍啊,同袍就是与血与誓与x_ing命,所以,他是我们的兄弟,我们彼此连着命的。自己不也说吗?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我的血和你的血融合在一起,就不会再分开了,永远都在一起了。可是你还是背叛了誓言,你不是说‘常相守’的吗?不是说‘随时随地,一辈子’吗?你又A我,可是袁朗,这次你玩儿的太大了,我生气了,无法原谅你了,你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了。
高成一步一步的退,后面就是悬崖了,那是袁朗的悬崖,如今袁朗就向那悬崖下一直的沉下去了,自己去追他,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漫山遍野都开着花呢,那是袁朗喜欢的花,可是,两个傻瓜都不知道那花叫什么名字,那是勿忘我,花语是永不变心!永远都不变心!
那天,所有人都哭的没了样子,高成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手里死死的抓着那团纱布,别人让往哪里走就跟着往哪走,别人让鞠躬就跟着鞠躬。是啊,折腾完了就好了,累死了,袁朗,折腾完了我们就走吧,管去哪呢?只是别在这儿了,我受不了了,你别狠心如此,我可以离开你,可以想念你,可以永远都不见你,可是,我起码想你的时候可以偷偷的去看你,远远的看你也好啊。但是,你别这样,你去哪啊?你告诉我啊,我去哪里找你呀?写信也好啊,你总说不想让我一个人难过,因为你舍不得,可是,我现在就很难过啊,你去的太远我也舍不得啊...
袁朗,袁朗,袁朗,袁朗,袁朗...
第二十二章 写给你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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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的离去给许多人带来了冲击,尤其是对于许三多,以至于要高城给了他一巴掌,他才从半昏迷状态中醒过来,而后就抱着高城哭,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状态,抱着连长哭队长,高城第一次拥抱许三多,声音带点嘶哑:“许三多,别哭了,袁朗累了,他只是休息了,没事的”
所有人都很奇怪,高城一直都没哭,甚至再没走近袁朗的遗体一步,只是站在那里,第一次让人觉得这只装甲小老虎特别的单薄,琥珀色的眼睛越发的大了,衬的他英俊异常。袁朗的父母是在第二天的早晨赶来的,A大队的人请高城过去,高城就过去,现在谁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点也不反抗,在曾经的袁朗的办公室,高城推门进来,看到一个非常儒雅的父亲,而后是一个带着浓浓的学者气质的母亲,高城知道这是谁,但是仍然彼此愣了一会儿,高城走上去,声音是轻轻的:“爸爸,妈妈你们来了?”
那位父亲无声的点了点头,而后别过脸去,对于这位医学界的权威来讲,看惯了生死离别,但是,今天的气氛却让他忍不住老泪纵横,而那位母亲,一点点的拉过高城,眼睛一直看着他,忽然一把拉在怀里,失声哭道:“小朗,我的孩子”
高城也拥住了她,任由袁朗的母亲哭的肝肠寸断,轻声说:“妈,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他”说到这里,父亲也走过来,搂住高城:“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爸爸妈妈都在这里”
高城又拥住父亲,铁路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而高城却仿佛是假的一样,不掉眼泪,安静,顺从,细致,他陪袁朗的父母参加了袁朗的葬礼,喊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腰背挺直的走过去,望着水晶棺里的袁朗,端正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那一瞬间,任何人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但是他甚至没在袁朗的灵柩前多呆一秒钟,那个端庄的军礼成为了一个最悲壮的定格。
高城一直都陪着袁朗的父母,当袁朗的身体换成一堆粉末拿在高城手里的时候,高城感到了那隔着盒子传出来的热量,那是袁朗最后的体温。袁朗的母亲昏倒在高城的怀里,高城一把抱起她,冲向医院。
待袁朗的母亲醒过来的时候,高城的父母也到了,军长和袁朗的父亲正在那边说话,高妈妈陪高城陪在床前,不知道为什么,两位母亲一见面,都忍不住哭了,这引来了两位父亲,军长控制着情绪,一把把高城拉过来:“鞠躬,他们以后和我们一样,是你的父母,你要终生都尽孝道”
高城冲着袁朗的父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爸爸妈妈,我是你们的儿子,袁朗没做完的事我来做完”
袁朗的母亲拉过高城,那么慈爱的望着他:“孩子,袁朗上次回家告诉我们一些事情,说他必须离婚,请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他说他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我们问他是谁?他说叫高城,现在我们知道是你,本来,我们是很气愤的,可是,现在,我们知道袁朗是用情太深,不然他不会和我们商量,他的事情很少和我们商量,我们也很少干预他的事情,一切都是他自己在做,小朗做的一切都值得,而你,我的孩子,你值得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