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要配合这次选拔活动,他的战士要负责阻击这些受选的战士,开幕式高成参加了,当他看到笑的体贴灿烂的袁朗给战士们准备的粮食和物品时,立刻就炸了窝,高成虽然平日里一周有七天骂人,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最护‘犊子’的人,所以,高成第一个蹦出来,指着袁朗说道:“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这是虐待士兵,士兵也是人,你让他们打仗可以,但是,不能这么非人道的对待他们!”
袁朗笑盈盈的看着高成,舔了舔嘴唇,几乎是语重心长的说:“不经苦中苦怎么做人上人啊,高副营长”高成觉得这个人笑里藏刀,更加逼近了一步,分毫不让的说:“战士可以吃苦,但是,人都是有极限的,你不能一下冲击他们的极限!”
袁朗眯起眼睛,柔和的瞧着高成的眼睛,“我不会让步的,这里你得听我的,高副营长!”按照军衔制,高成的军阶相当于少校,的确低袁朗一级,但是此刻,高成没有半分让步的意思,迎着袁朗的目光,强硬的说:“我也不会让步!”
两个人僵到了这里,王团长目光练达的走了过来,说了声:“袁队长”袁朗素知王团长的为人,也知道他和铁队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收敛了目光,望向王团长,王团长经过高成的时候一抬手就狠狠的把他扒拉到一边,高成张了一下嘴,王团长父亲般严肃的瞧了他一眼,而后笑呵呵的对袁朗说:“袁队长,你不用这么麻烦,你干脆把这些兵都绑在树上,用机枪‘突突’他们,剩下的你带走!”
袁朗谦虚的象个孩子低声说:“您的意思是,我高估您的兵了?”王团长也同样和善的仰天一笑:“没有~”袁朗更谦逊的说:“那您为什么低估他们呢?”王团长目光一沉,扭头离去。
真正的考验开始了,虽然高成极其反感袁朗的做法,但是,命令必须执行,他要配合中校同志的计划,部控对这些战士进行围追堵截,高成几乎没在指挥所呆一分钟,而是随时的开车在荒原上巡行,第一,检查自己的战士是否攻击得法,第二便是看参加选拔的战士的情况,袁朗悠闲的坐在属于他的帐篷里,他在等待兵王的到来,也在从另一个角度认识高成,这个家伙骨子里藏了太多柔情,却从不放在嘴上说,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高成多么希望能在半路上遇到许三多,六一,或者小宁,看看他们撑不撑的住,其实,看了又有什么用,他把车停在一处空旷的场地,走走停停,发现了马小帅,高成不想揭穿他,但是,生x_ing的严格又不允许他这么做,提醒他一下吧,小帅几乎是撒娇的从枯Cao中钻出来,高成虎着脸,摘去了他鼻子上的一根Cao,说道:“继续隐蔽”小帅执拗的不认可,高成开车离去,他埋怨袁朗的严酷,深知这些年轻战士的不容易,他不想让自己的行为使他失去竞争的机会。可是,身后的小帅毅然的拉开了引信,主动放弃了机会,并且冲高成喊:“别以为我在七连的没几天就长不出七连的骨头!”高成当时的眼眶发酸,胸口涨的满满的,这个年轻的士兵,使高成所有的情感瞬间全部回归,七连仍在,七连的骨头仍在,七连五千条喉咙里仍能吼出惊天动地的誓言!此刻,他那个年轻的士兵剪影样的站在一处小小的土墼上,周围烟雾尚未散去,但是,这硝烟不是放弃,而是更高的守侯,是更高的坚持!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这一幕被用高倍望远镜的袁朗收在眼里,这一时刻很短,短的在这场追逐中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袁朗却不可以不计,因为,他开始正式的不带半点侥幸的思考高成,以袁朗的高傲,以袁朗的锐气,心中真正容的下的人少之又少,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只信任他的‘南瓜’,但是,这荒野上简单而又短暂的一幕,开始让他思考高成,从前别人嘴里的高成从现在开始消失,袁朗开始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他,用自己的心去体谅他,虽然,在前不久袁朗曾经和高成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但是,那时的袁朗是骄傲的,他在某种意义上讲是作为一个安慰者出现的,他并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起码不是看的很清楚,袁朗只是在某种程度上觉得作为一个征服者可以让自己保持一个永远都傲然的心态,而这个将门虎子,在某种程度上打动了袁朗,他是不同的,可是,袁朗并未真正认识到他的不同,而现在,袁朗在不断变换坐标角度的镜头里看到的是一幕隐情,说震撼太夸张了,但是,却胸口起伏,老七,老七,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老七,对于刚开始老七与他的争执,袁朗不是没料峭的想过,亲爱的老七,你必须遵从我。而现在,袁朗忽然变的心疼,非常的心疼他,甚至心疼他被王团长严父般的推到一旁时,他的心是不是受了伤?而在这整个任务中,他到底在承担着什么?高成早带着他的兵开车远去了,袁朗却一直看着高成消失的方向,自己一直以来,以一种近乎高压的手段去训练他的南瓜,用一句简单的话讲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袁朗是执行真正的见血任务的人,那时不是演习,不会用‘空爆弹’。子弹穿过胸膛不是冒出烟雾,而是流出鲜血,他们要对付的人从来不会手软,x_ing命总是在瞬间的血花中凋零,没有真正见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那份失去的苦痛,所以,袁朗在某种情况下带点残酷的冷血,带点不可理喻的诡诈。这些,老七能不能懂?他是否也会用他的眼睛来看自己?想到这里,袁朗有片刻的烦躁,但是马上又冷静下来,自己是军人,有自己的使命,而现在绝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而那份惆怅和担忧,只能埋在心里...
高成瞧着在副驾驶上睡着的小帅,把车开的更稳一点,他已经在那里埋伏了一天一夜,而六一,许三多,小宁,成才他们又在经历什么?什么是必须的?
入夜,高成返回驻地,竟然发现袁朗正在那里烤一只羊,样子很奇怪,如果不是自己认识他,高成还以为请来了一个样子比较拽的大师傅。袁朗早看到愣在那里的高成,本来,每次见到他袁朗都有种暧昧的挑衅心理,可是,现在和从前不同,袁朗想让高成和自己并肩走在一起,一起走出一个答案,一起走出一个彼此。
高成走了过来,脸色极其难看,袁朗撇了他一眼,也许,今晚无论如何这个家伙都会和自己打一架,无论如何都会发飙,想到这里,袁朗心里苦笑了一下,索x_ing更加吊儿郎当起来,喊道:“哎,哎,躲远点,我的高副营长,干嘛呢?”
“你怎么不在那指挥呢?”高成料峭的问道,模样单纯的歪着头,完全是一副寻仇的架势。
“指什么挥呀,现在指什么挥啊,在说主力是侦察营,那是你更拿手的”
高成咬了一下牙,高声说道:“我想营私舞弊!”袁朗又瞥了他一眼。你再次口是心非了老七,心里这么想却懒洋洋的说道:“我放心的很,这羊不错”
高成却并没有似预期那样发作,但是嘲讽的说:“庆祝呗,庆祝我们剥夺他们的机会哈?——烤羊”
袁朗忙活着手里的活,因为这样他才可以不是太在意高成的态度,嘴里语重心长的说道:“高副营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大队掏钱给他们准备的”
不过这没能打动高成,他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歉啊?”
袁朗佩服起高成的执拗来,一脸的冤屈:“道什么歉啊,给谁道歉啊?”
高成用下巴一指这羊:“那你弄这个不多余吗?”
袁朗往羊上喷了些花椒水,“饿了一整天了,给他们加道菜,这都是你我应该做的,别干杵着,帮把手啊”
高成审视着袁朗的脸,在评估他话的可信度,袁朗发现,即使在幽暗的篝火下,高成的眼睛变的黑曜石般的不透明,他动摇了,于是,袁朗乘胜追击的说道:“来,把那调料拿来”说这话,袁朗不是不冒险,他怕倔强的老七摔手而去,也怕老七就此翻脸,怀疑他的用心,可是,袁朗再次承认,自己总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断,高成几乎顺从的到旁边的椅子上,帮他拿起了调料,袁朗几乎忍不住笑,所以,赶忙低下头去,往羊身上刷油,高成又审视了一下袁朗的动作,仿佛很内行的说:“你得多放点这个,这里的战士都爱吃辣的,还有孜然”并且边说边抓起来就往上放。
袁朗送了口气,第一次轻松的笑道:“行行行了,高副营长,一看你就没干过,这个你得撒匀了”
高成立刻停手,认真的站在一旁看袁朗的动作,而后,学着抓了一把,跟袁朗比肩站在那里,一起烤羊,烤羊的篝火很热,在这漆黑的夜里,带着融洽的暖光。高成一直都没说话,他总是先看袁朗怎么做,然后立刻跟着学,做的认真又听话。他惊讶于袁朗竟然在冷硬轻慢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细致的心,他也是爱兵的,只是和自己不同,他是一块磨刀石,虽然粗砺而冷硬,但是,只有这样才可以磨出真正的好刀,难道自己的爱兵心切,在某种情况下真是错的?
袁朗瞧着火光映衬下的高成,此刻,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个人一直沉默,袁朗也退却了刚才伪装的‘痞气’,只听得羊烤的吱吱冒油,香气引的所有战士都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