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彭格列家族可以收缩,可以战略撤退,却绝不能给其他家族留下节节败退的印象,绝对不能!”
“我明白了,”泽田纲吉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不能让示弱变成真弱。”
不然,彭格列家族一朝崩盘,不少高管一定会遭到报复x_ing暗杀。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先一步遭到来自神明的暗杀——
“十代目!”狱寺隼人惊惶之下,竟然在大厅广众下亮出了匣兵器,“小心!”
动作迅捷的瓜第一时间挡在了泽田纲吉眼前,也第一时间遭到了重创。
动手的,当然是小夜左文字。
泽田纲吉,身为最大的黑手党彭格列的首领,恨他的人很多;同时,由于他的老好人属x_ing,敢于诅咒他去死的人也很多。
至于他本人其实是个好人?
憎恨他的人,根本不会在乎。
“你是……刀剑付丧神,小夜左文字?!”泽田纲吉认出了小夜左文字,他也是刀剑乱舞演艺制作会社的粉来着,“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然而小夜左文字被怨恨纠缠,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黑色的雾气之中。
污秽一点一点污染了他的心灵,让他陷入了狂乱之中。
他的生存目的就是复仇。
他也只需要记住……复仇!
“是醍醐京弥让你来的吗?”狱寺隼人一下子y-in谋论了,“难道他也站到了密鲁菲奥雷他们那一边?”
泽田纲吉吃力地抵挡小夜左文字的攻击:“我觉得,京弥前辈要对付我的话……会更复杂一点……吧?”
狱寺隼人:“……”
是的没错,对付黑手党老大这种人物,醍醐京弥要出手的话,绝对是黑白道双管齐下、争取一击必中。
“但我们也不能乖乖受死啊,”狱寺隼人亮出了C.A.I.系统,“我可要全力以赴了!”大量弹药准备,“抱歉了,小夜左文字,如果不小心杀了你……也不过是正当防卫!”
“不行,”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小夜左文字不能死。”
“你又是什么人……我去,”狱寺隼人瞪大了眼睛,“天使?!”
只见说话这人银发银瞳,背后有一双银色的翅膀,身着银色为主的衣袍,看起来就像月亮一样。
“我不是天使,”他说,“我的名字是,月。”
然后狱寺隼人就无暇他顾了,面对小夜左文字的攻击,他们根本难以招架。别说正当防卫要了小夜左文字的命,他们想要保自己的命就已经很困难了。
狱寺隼人不由气急败坏:“喂喂,小夜左文字不能死,我们就可以死吗?!”
“也不可以,”月回答,一把金色的弓在手边成形,一箭s_h_è 出,击歪了小夜左文字的刀锋,“不能让他完成复仇。”
“复仇?”泽田纲吉莫名其妙,“我和他,哪有仇怨啊?”
“是别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然而月没有再回答。
“对了,电话,”泽田纲吉把自己的手机丢给狱寺隼人,“给京弥前辈打电话!”
“……十代目,你居然有醍醐京弥的电话?”
泽田纲吉:“……”是问这种话的时候吗?!
就在此时,醍醐京弥的声音响起:
“我很高兴你没删掉我的电话号码,不过不用打了,”审神者出现在众人眼前,“感谢你帮忙拖住了小夜。”
泽田纲吉条件反s_h_è 地回答:“不用谢!”
然后他就在大意之下挨了小夜左文字一刀。
“啊啊啊十代目!”
醍醐京弥叹了一口气,正要上前,却被月展开的翅膀拦住了。
“小心一点,”月面无表情地警告,“一旦他发生劣化,如果你不将他舍弃,自己也会劣化。奇点劣化时产生的能量,足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小夜左文字身上的诅咒并不简单,涉及到了外星文明,并不是净化能解决的。
“这才是孵化者想要的结果。”
只有醍醐京弥劣化成魔,才能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我明白,”醍醐京弥推开他的翅膀,“小夜不过是一时迷惑而已。”
而小夜左文字依旧满脑子复仇,眼里只有沢田纲吉,直到他握刀的手被醍醐京弥一把抓住。
小夜左文字的动作停滞了。他看着眼前的醍醐京弥,只觉得头脑一阵混乱。
这个人,这个人……
小夜左文字张开口,喃喃道:
“主……人?”
“啊,是我,”醍醐京弥摸了摸他的脸颊,“一直以来,辛苦了。”
然后,审神者握着小夜左文字的手,一刀捅进自己的胸口!
第300章 飞鸟症
小夜左文字瞳孔紧缩。
然而,当醍醐京弥把刀再拔、出来的时候, 伤口却并没有流血。
一只白色的小鸟循着刀尖飞了出来。
这是一只圆滚滚的小鸟, 全身覆盖着洁白的羽毛, 只有眼睛和嘴巴是黑色的。当它飞起来的时候,翅膀不断扇动, 灰白细小的爪子蜷进身体里,就像一只跌跌撞撞的绒球。
白鸟围着小夜左文字上下翻飞,最终只悬停在他的面前。
翅膀出现了重影, 有细小的风吹拂他的脸颊。
等小夜左文字回过神, 醍醐京弥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主……人……
瞬间, 仿佛被重物击中,小夜左文字踉跄几步, 握在手里的短刀掉了下去。
他就像离了水的鱼一样, 张了张口, 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感到胸口一阵窒息般的痉挛。
苦闷。难受。潸然泪下。
小夜左文字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胸口,蹲了下来。
那只白色的、圆滚滚的小鸟也跟着落下, 翅膀爪子并用, 扑腾着挂在了他的肩膀上, 用脑袋蹭他的脸颊。
柔软。微暖。温情脉脉。
在重重迷障中,白鸟好似会发光,照亮了前路……
小夜左文字, 初代左安吉后期所锻,表铭左, 里铭筑州住,刀身平造无镐,三栋,身幅广,刀反极浅,地刃美丽,如沙如雾。
“筑州,对不起,”一个女人粗糙的手落在刀身上,“我们家,真的太穷、太穷了……”
所以,只能把这把由初代左安吉锻造的短刀拿去卖钱,维持生活。
“来,和筑州道别,”女人拉着孩子的手,按在短刀的刀铭上,“等你以后出人头地,一定要把这把刀赎回来才行……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孩咬字不清地回答,“再见,还有……”
“对不起。”
没关系。
小夜左文字想这样回答。
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鸟蹲在房梁上,遥望这一幕。
女人怀中藏着短刀,牵着幼子,艰辛地跨越险途,前往掛川。小夜中山道阻且长,有石夜泣,寥落荒凉。
别走这边。
小夜左文字想这样呐喊。
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鸟站在树枝上,追随这一幕。
山贼劫道,将女人斩杀,夺走短刀,抛下幼子。他不认为这个孩子能活下来,就算他能活下来,也不可能找他报仇。
你错了。
小夜左文字想这样嘲讽。
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鸟落在血泊旁,见证这一幕。
十多年过去了,短刀被交到了掛川的一位年轻研刀师手上,短刀没能认出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却认出了他身上的铭文。
“这是一把极好的刀,”年轻人目光闪烁,“想必客人您的来头很大啊。”
“并非如此,”浪人摆了摆手,“这把刀是我自小夜中山打劫得来的。”
年轻人将刀研磨完毕,一刀捅进浪人肚腹。
杀亲之仇,在此了结。
一如盲龟浮木终相遇,又如长待优昙望花开……
好久不见。
小夜左文字想这样寒暄。
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鸟不知何时离去,重又展翅飞回,给他衔来一朵黄色的小花。这小花花瓣厚实,看起来像蜜罐,又像灯笼,香气淡淡,几近于无。
是柿子花啊。
小夜左文字手捧柿子花,身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
研刀师为母复仇的故事在城下町中闹得沸沸扬扬,终于传到了城主山内一丰的耳朵里。
山内一丰感其传奇,赞其至孝,便招揽研刀师为家臣。研刀师心神领会,为城主献上了这把出色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