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偷欢(穿越)下+番外——玉面倾城【完结】(26)

2019-06-11  作者|标签:玉面倾城

籁潇离咬紧了牙关往上爬。他还不知道妙手郎中诊断的结果,否则一定会心急的,而妙手郎中之所以不先告诉他,是因为关心则乱。当然,他没有这么好心,只是,这个跪着上山的法子有好些年没用了,加上确实是最重最残酷的一次任务,他才照顾着他了点。

时间一点一点在籁潇离的脚下溜走,此时离半个时辰之期还有一炷香时间,裤子磨破了,膝盖见血了,脸色惨白了,虚汗流尽了,小茅屋就在不远了。籁潇离大口喘着粗气,低吼一声,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了腿上,飞速地跪着爬三步磕三个头,爬三步磕三个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蹲在树上准备看戏的妙手郎中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居然真的爬了上来,看来这个小公子对他十分重要。妙手郎中叹了口气,罢了,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既然那个人有望完成任务,他就帮忙医治吧,想着就从树背后跳了下来,打算趁籁潇离不备,抓起纪禹岚就飞进小茅屋,不让籁潇离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以免泄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行踪。

可就在这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籁潇离眼看着就要完成任务,只要再爬六步就到了,他却在这时摔倒在了地上,气喘不顺,头昏眼花,再也没有力气往前爬了,视线模糊,他想努力看清纪禹岚的样子,黑暗却在慢慢降临,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绝望地悲吼一声,彻底昏死了过去。

妙手郎中从树后走出来,替籁潇离把了把脉,发现他失血过多,加上几日几夜没有睡,又拼命地折磨自己的身体,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意志才支撑到现在的,若是常人,恐怕下山的时候就已经先昏倒了。妙手郎中脾气固然古怪,也不是没有见死不救的时候,这一刻却有些感动。问世间谁能挚情如此?直叫玉人为爱瓦碎。注意到籁潇离的手上有些细小的伤口,密密麻麻地遍布他手指内侧,仔细对比了下,确认是他身上的刀剑留下的,妙手郎中更诧异了,猜测许是想要早点找到他为保持清醒而割下的,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猜的没错,这孩子一定重重地伤了那个人,否则也不会悔恨至此。他虽然没有爱过人,却也曾经从爱他的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伤痕。

妙手郎中找来草药,替籁潇离处理了伤口,又准备了些补足精气的药放在籁潇离的身边,便回到纪禹岚身边,单手扛起他,往里边走去。不成调的歌声再次响起:“奴家西来住东屋,东屋檐下郎君露,笑颜三开命运连,不知奴家与君住……”

“纪禹岚……纪禹岚……”紧闭双眸的籁潇离不住地喃喃,突然惊醒,脑子还没转过来,眼睛却先接触到了温暖的阳光,山涧一阵虫鸣鸟叫,第二天清晨了。他迅速看向纪禹岚的地方,发现没了人影,想到自己并没有完成任务,害怕纪禹岚并不是妙手郎中带走的,连忙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茅屋门前,焦急地叩响:“前辈?前辈?”

“再吵我就不给治了!”妙手郎中气恼地吼道。

籁潇离面上一喜,连忙安静了下来,找了个地方坐下,一直守着,默默地念着纪禹岚的名字,仿佛如此就能给他撑下去的力量。

纪禹岚,纪禹岚,纪禹岚……

106.你……是谁?

两个月后。

清晨的阳光落下,照在籁潇离的脸庞,暖暖的,第一颗露水顺着枝叶淌下,滴在了他的额上,惊醒了睡梦中的他。看看已经过了辰时初,籁潇离打了呵欠站起来,茅屋的门依旧紧闭着,这两个月来那扇门从来没有开过,以至于籁潇离总是怀疑那门后会不会没有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可每当深夜听到那阵毛骨悚然的歌声时,他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两个月来,果真如那些村民所说,连妙手郎中的面都见不到,当然,也见不到纪禹岚。但是妙手郎中既然肯救纪禹岚,那就表示阎王爷不收纪禹岚了。其实他倒觉得阎王爷应该为此大肆庆祝一番,否则纪禹岚到了他这阎王殿,那里还有鬼敢住吗?不被烦死也得被累死。

籁潇离勾勾唇角,忽然觉得他还是很伟大的:“我不留在你身边,还有谁愿意听你唠叨?”他朝前走,去做每天必做的事情给兔子喂草。也不知平时纪禹岚怎么给这兔子喂草的,它居然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不肯自己吃草,还得籁潇离喂到它嘴巴里,而它自己则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不时打两个哈欠,完全忘了曾经陪着纪禹岚在沙堆下面的生死考验,它是怎么啃着两个硬馒头过日子的。

将草递到兔子嘴边,籁潇离开始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妙手郎中的医术怎么样,纪禹岚有没有醒……你说他醒来,看到我,是会开心,还是会失望?也许会开心吧,因为他说,我不赶他走,他就不会离开我,所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喂,你别只顾着吃,好歹也抬头看我一眼吧?”不满地拿走兔子嘴边的草。

兔子居然甩了个鄙视的眼神给他,之后就再也不甩他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草。

籁潇离叹了口气,将草拿到它嘴边,说道:“有其主必有其宠,纪禹岚什么德行,你就什么德行,有时候看到你,真像看到了他……呵呵,其实在边城那段时间,我都叫他禹岚的,后来出了些事,我就再也不想这么叫他了,总觉得这么亲昵的称呼让我觉得恶心,现在想想,大概那时候我就害怕自己会爱上那个人吧……还记得那时候,烈儿为了问安的事情茶饭不思,甚至一度疯癫,最后还是纪禹岚这小子给治好的,你知道那一次他说我什么吗?他说我什么都不懂,只会捣乱,差一点就把我气死了。还有啊,这小子可不知轻重,你知道吗?他第一次见到那么阴鸷的九皇子洛音霏,居然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一个劲地说着奇怪的话,还说皇上有很多宝贝,不介意他多捞走一点……你听听,多大逆不道?也就只有纪禹岚这个笨蛋会这么说。我当时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洛音霏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

如果兔子会翻白眼,它一定会送上两个大白眼的。说纪禹岚烦,其实籁潇离更烦,这些话他每天重复说,还要它重复听,他的嘴上磨起了多少老茧,它的耳朵就磨起了多少老茧。

喂完了兔子,籁潇离起身,在附近的果树上摘了些野果充饥。他的早膳就是野果,午膳和晚膳都在林子深处打些野味,日子过得也逍遥,只是他那帅气的形象被那一脸的胡渣毁了。

果子多汁,一口咬下去,满嘴酸涩,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汁水,这一身衣服他也穿了很久没换,要不是他是个大男人,随便洗洗第二天晒晒第三天接着穿,身上一定很臭了。随便填饱了肚子,就去了溪边,看到水里绕着自己的脚游来游去的鱼儿,就想起了缠着自己的纪禹岚,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站起来,往回走,走到茅屋前的时候,惊讶地看到小茅屋的门开了,他兴奋地冲进去,就看到牵挂了两个月的人儿坐在树下,静静地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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