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也,我就不会改变,也不可能坚强。像是今天的比赛,我一定会半途而废,在比赛中途弃权。
我可以确定的只有这一件事,所以我……我一定要见到他……
我紧咬住唇,加快脚步。
门打开后,走出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佣人。
我紧张地压抑住自己着急的心情,低调地鞠了个躬。
“不好意思……请问是不是有一个叫梯信也的人住在这里?”
“抱歉……请问你哪里找?"
她看着上半身是T恤,下半身穿着运动裤的我,有点怀疑地问。
“我在信也老师工作的美容院打工,他们要我送一些东西过来给老师。”
还好不是制服,否则就穿帮了。
身后挂着的背包,好像增加了说服力。
“喔,你是美容院那边的人啊……”
说完,她像是相信了一般地点点头。
太好了!我在心里摆出了胜利手势。
如果老实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跟目的,她大概不会理我吧。仔细考虑之后,我决定说谎,接下来只要在这里等信也出来就
行了。
因为一种事情终于完成的安心感以及紧张感,让我忍不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然而她却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看着我。
“真抱歉,他今天早上来这里一趟之后就又回去了。”
“回去……”
骗人……他不在这里吗……
我有一种信也的背影逐渐离我远去的感觉。
只要来到这里就能见面——因为这么相信着,我才会跑到医院去,然后又走到这里来。其实,我的右脚已经快不行了。
失望的打击让疼痛加倍,我皱着脸低下头。
不行了……我已经一步都走不动了……
大概是因为可怜我吧,像是体恤我的辛苦般,她开口问我。
“你……去他家看过没?”
我无力地摇摇头。
”没有……因为听说他在老家,所以没去过。”
别说是他家了,光是为了调查出这里的住址,就花了我很大的工夫……
“虽然我不确定他现在是否在家,不过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呢?我记得地址是……”
看着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纸笔,我高兴得像是要跳起来般地抬起头。
“你刚刚说的地址是……?”
“你不要吗?”
看到她停下了笔,我赶紧摇头。
有一种运气终于又重新回来了的感觉。
“要!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我用感激不已的眼神不停地道谢,她笑了笑之后把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我。
不过重新回来的好像是厄运。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差不多下山了——纸条上写着从公车下车后,约走五分钟的路就可以到达信也的公离。
因为之前搭计程车移动的关系,我的钱包里面只剩一些琐碎的零钱,无计可施的我只好在转搭电车跟公车之后,才终于
到了这里。
然而,走五分钟路程就能到达的公寓,居然是在眼前的陡坡上。
“现在的我……能走到那里吗……”
我抬头看着公寓那一面映照着夕阳的雪白墙壁,觉得自己的脚踝舱了一下。右脚已经超越疼痛,就好像是拖着铅块般地
失去了知觉。而我所能依赖的左脚,因为负担过重而传来像是麻痹般的痛楚。
可恶!好不容易到了这里!
没看到他的脸我绝对不回去!就算他不肯开门,我也要敲门敲到他开为止。然后我要告诉他,我今天是怎么过的,有多
努力,又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到这里来的。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这种程度的痛苦根本算不上什么。
炙热的红色阳光不停地直射而来,我汗流侠背地忍着疼痛爬上斜坡。
信也不在家——我打开公寓出口处的门,走了出来。比起来时更倾斜了几分的夕阳,增添了几分刺眼的红色。眯起眼睛
,我踏上门外的磁砖,走近花圃,然后放下背包,在花坛边的水泥砖上坐下。
我看着被夕阳染红的街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痛……脚好痛……”
我低喃着抱住自己的膝盖,今天一整天的疲累,排山倒海地向我袭来。
信也不在家。别说闭门羹了,就连敲门都没有必要。
不管我按了几次门铃,还是没人出来应答。
虽然信箱上面的名牌写的确实是梯信也没错。
信也的确住在这里——我只是特地跑到这里来确认这个事实而已。
可是这却是个我触摸不到的现实。像是在抗拒我一般地从手边不断溜走,反复地从咫尺之处逃开。又像是在告诉我—他
其实不想见我。
“我到底在做什么……跑到这种地方来……”
在我胡思乱想的同时,周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暗红色的街道也逐渐转为灰色。
一抬头,只看见太阳已经静静地消逝在大楼的背后了。
这样的景色让我的心里像是被开了个大洞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