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娘是打定了主意要来闹事的,可不会因为元炳生三言两语就退缩了,她撒泼道:“我不管,就是你们,你就是害我儿子的妖怪,就是他,他就是妖怪,长得就妖里妖气的,哪个人能长成这样儿的,不是妖怪才怪……”
“冯大娘,我敬你一把年纪了,不和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了,再敢污蔑我朋友,别怪我不客气了!”元炳生要气炸了,冯大娘居然说大黄长得妖里妖气,呸,她才妖里妖气。
敢情人家长得漂亮也有错了,虽然大黄确实不是人,但他也没害人呀!
冯大娘一时被元炳生的气势所摄,不过片刻,瘫坐在地上大嚎,“哎呀,元家小子欺负人了,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活了,我不活了,元家欺负人了……啊……”又哭又闹的冯大娘完全不管不顾,她就是要闹,大闹特闹。
冷眼看着冯大娘撒泼,元父黑着脸,恨不得打死这泼妇,但他又确实不好动手,不然该让人数落他欺负女人。
只听他大吼道:“够了,你要闹回去闹,别在我家嚎,晦气!”
“田珍,你当我死的是不是,给我滚,再闹,我打死你!”元母拿着扫把出来。
她在厨房做着饭,她本不想管这些,有元大德在,她本是很安心的。可是这田珍太过分,欺负她儿子,说她十月怀胎生的儿子是妖怪,当她死的吗?谁没个娘似的。
“淑均,你怎么……”出来了,元父怔愣,结婚这么多年,他是很少见这样子的元母。
“我再不说话,她都要杀我儿子了,真当我严淑均没脾气是不是?”元母平时都是温和有礼,鲜少发脾气,她和元大德结婚多年,很少吵过嘴,也是因她温和识大体。
可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上一次冯光华欺负她女儿,她也是见冯光华已经被打得很惨,忍着没有发作。
这次,这田珍闹到她家门口,嚷着自己儿子是妖怪,那她还能忍?所以,她饭也不做了,拿了扫把就来赶人,平时不发火的人,一般凶起来都是很骇人的,比如现在护犊子的元母就是。
只见她一手拿着扫把,一手叉着腰,满脸怒气的指着冯大娘:“田珍,我警告你,你再闹,别怪我不客气了!”她男人不方便动手,她可是很方便。
冯大娘也没想到平时温和的元母这般凶悍,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便立马嚎啕大哭:“天爷啊,这元家欺负人了,你们打死我吧,欺负人了啊!”
围观的众人纷纷捂嘴偷笑,这冯大娘可真有意思,自己跑人家家里闹,还说人家欺负人。
闻讯急忙跑来的冯大叔正好看到自家媳妇儿蹬着两条腿,抹着眼撒泼,一股子恶气堵了心口,径直就跑来拉田珍。
“你这疯婆娘,你还要不要脸了,走,跟我回家!”
一看自己男人来了,冯大娘立马说道:“你这老不死的,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你媳妇和儿子吗?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
“冯大娘,冯之翰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围观的人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哈哈……”众人大笑,冯大娘的脸上青红相交。
“呸,他就不是个男人,看着自己妻儿被欺负!孬种一个!”冯大娘吐了口口水。
*
杨四爷见冯大娘大闹时就去请村长了,这会儿刚到。
“让让,村长来了!”
王长德环视了一圈,见冯大娘坐在地上,冯之翰拉她,她也不为所动,王长德皱着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长德兄弟,是这样的……”元父上前递了根旱烟给王长德,将事情一一说明,顺便使眼色叫元炳生进屋拿了些凳子出来。
“简直胡闹!田珍,你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怎么个小孩子都不放过,那天我也在,怎么,你还怀疑我也是妖怪,害你儿子了?”王长德厉声斥责冯大娘。
冯大娘立马不哭了,“村长,不是,明明就是他元六子还有那个妖……”
“够了,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哪来什么妖怪,这年头哪有什么妖怪,我看你和你儿子一样,疯了!”王长德打断冯大娘,“之翰,你快带她回去,别让她出来了,你也不嫌丢人!”
“唉……我这命哦……”冯之翰叹。“走了,回家,回家再收拾你!”
“不要拉我,我自己会走!”冯大娘见村长也来了,闹不成,只好回家。
众人也纷纷散去,“之翰这家子啊……唉……”王长德走之前也是叹了口气。
欧戬目露寒光的盯着冯大娘远去的背影,不安生的泼妇。
“大黄,走了,进去了!走,帮我妈做饭去!”元炳生看见了欧戬的不高兴,上前拍拍他:“你别在意那疯婆子说的,你不是妖里妖气的……”
“恩,我知道!”他可没在意,他在意的是她欺负阿生。
“从前就知道她泼,没想到这么泼!”说话的是步衍,他们可是在这村里待过的,自然是知道村里人的脾x_ing。
“呵呵,今天过后,她又出名了。”元炳生玩笑道。
“唉,元婶儿可真凶,看不出来啊!”步衍小声的说道,生怕被元父元母听到。
“嘘,小心我妈打你!”元炳生笑笑,他母亲是凶啊,在面对自己儿女被欺负的事情上,不凶才怪。
记得上一世,冯光华欺负他二姐,他母亲可是拿着扫把追了冯光华六条田埂,硬是打得冯光华哭爹喊娘才罢休。
这件事并没有给元炳生他们的生活带来太大波澜,他们照样吃喝、上学、放学。
刘兰钰也因为欧戬的无情拒绝死了心,见了他们也是绕道走,就是遇上了也不再看元炳生他们一眼,当然表面上看是这样。
渐渐地,冬去春来,元炳生他们要中考了。
第19章 19
“阿生,你要考吗?”欧戬问道。阿生考,他也考。
元炳生在本子上画着圈圈,一只手撑着头,看了一眼坐他对面的欧戬:“考啊,怎么不考,不过考不上就是了。”
虽然他父母想他考上,但他不会考上,他有他的事要做。
“哦……阿生,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欧戬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元炳生愣神,定定的看着他。
“大黄,你不必……”这样子。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阿生不要丢下我!”前一句还一本正经,后面就上前拉着元炳生的胳膊,脑袋一个劲儿的拱,带着可怜巴拉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元炳生发现最近欧戬有些……爱撒娇?是他的错觉吗?一定是错觉。
近些日子的气氛比较凝重,因为中考的临近!班上都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就连以前时不时就会‘偶遇’的刘兰钰也没有再出现,可见这考试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认真刻苦的学子就靠这一考,宁远镇的绝大部分家庭都不可能让子女考不上就复读,所以大家都是卯足了劲儿指望考试能考好,进一个好的学校。
就算以后考不上大学,也好找工作,无论到哪个年代,唯有读书高的思想都是很牢固。
比起那些同学的紧张和压抑,元炳生和欧戬步衍几人就显得轻松许多,元炳生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加上他本身就很聪明,每一堂课他都有认真听讲,老师讲的内容他一听就会,还能很好的举一反三。
至于他的考试为何还那么差劲,那是他的小打算!
*
六月的天,清晨的阳光正是最惬意的时候,不热不燥,元炳生收拾着文具,确认都收拾好了以后,回头叫了一声还在房间的欧戬。
欧戬从冯大娘上门闹事那次起,就以父母不在家,自己一个人在家孤单害怕为由,借住在了他们家。
起初自己的父母挺不乐意的,借住一两天还好,长期住下去,要是欧戬出了点儿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