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遥峥的那些事,传唤吴钦的时候请不要告诉他,他只需要作证就好,其余的事情他没必要让他知道,我希望不要让他卷进这件事情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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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吴钦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傻笑了一会儿,伸了个懒腰晃着脑袋坐起来百无聊赖地点开了手游想着闲着没事来一局。
点开没两分钟看见在线的任密秋刚想跟他打招呼喊人来开黑,正好他的电话就进来了。
任密秋:“喂,吴钦……”
吴钦开始兴冲冲地搓手:“开黑吗,我要抱你大腿!”
任密秋在那边停了一下,幽幽地说道:“吴钦,你跟我说实话。”
吴钦一头雾水:“说啥?”
任密秋委屈起来:“你们是不是嫌我烦,偷偷溜出去玩儿都不带我!阿匪不接我电话就算了,连以衡哥也敷衍我!”
吴钦顿时明白了,敢情从出事到现在任密秋还被蒙在鼓里,思量一番猜测可能是李以衡怕他担心所以才故意没透露实情。
吴钦也跟着打着哈哈:“我们出来花天酒地当然不能带小朋友啊。”
任密秋小朋友更难过了:“唔……我也想花天酒地!我想看兔女郎跳舞,想看漂亮的小姐姐!”
吴钦翻了个身,懒洋洋道:“没有小姐姐,只有小哥哥哦。”
任密秋转不过弯:“什,什么意思啊……”
吴钦坏心眼道:“你猜嘛。”
“你们……啊!”那边任密秋忽然开心地叫了一声,急急跟他说了一句,“曜曜刚说她们放假了,要和我面基!怎么办,我要怎么回她?!”
“你先别激动,问清楚了再说,当心别被骗了。”
可惜他身陷狂喜之中,仿佛明天就能去和人家扯证生娃,化身护妻狂魔念念碎着:“她怎么会骗我?她骗我什么?你不要那么说她曜曜那么温柔她才不会骗我~”
吴钦只好无奈道:“你别急,等我们回去到时候给你把把关……”话没说完,任密秋就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忙着上游戏去浓情蜜意了。
“把什么关?”李以衡提着保温盒推门进来,正好搭上了话。
吴钦回头,解释着:“密秋说他那个女朋友要和他见面。”
谁知李以衡放下保温盒却点点头:“让他去吧。”
吴钦不解:“人底细都没摸清,怎么放心能让他去?”
“嗯,放心,没事的。”李以衡拧开保温盒,里面的排骨汤还冒着热气,转头对吴钦说,“有点烫,你手边的那个小碗拿给我,我去洗洗把汤腾出来给你凉着。”
吴钦凑过去闻了闻浓香的排骨汤,咂了咂嘴:“不用了,我拿勺子吹着喝就行了,医院水管维修,暂时停水了,没法子洗。”
李以衡顿了一下,问他:“停水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昨天下午就开始了,害得我平时上厕所都得出去外面上,昨晚要不是实在忍不住了……唉算了,不提了,想起来就难受。”
李以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却又迅速岔开了话题:“下午陈警官打电话说明天再传唤你,不过你不能见许遥峥,为防你们串供。”
吴钦皱眉:“为什么啊,这事跟遥峥有什么关系?遥峥连解剖兔子青蛙都受不了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更何况无怨无仇的,那个人还是他学长。”
李以衡:“你不懂,警方做事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吴钦担心起来:“那他们会不会像电视上那样严刑逼问拷打之类的,遥峥不会遭罪吧!”
李以衡:“不会的,我保证。”
吴钦终于放下心来,在病床上支起小桌子抱着盒子啃起排骨。
“欸,我跟你说我今天听见一个特恐怖的谣言,一板一眼有理有据的,挺瘆人。”
李以衡把被子叠好放在后面让他靠着:“什么谣言?”
吴钦把吃了一半的排骨放下,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小声说道:“我听医院里的人说,孟令皓是……被鬼害死的。”
第二十九章
“监控查不到人,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死相还那么恐怖……所以有人传可能是孟令皓以前害死过人,邪祟来复仇了。”
李以衡没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他:“你信吗?”
吴钦摇摇头:“我知道那是人干的。”
“你怎么知道?”
吴钦扬着小脸:“反正我就是知道。”
李以衡坐下来思考问题,握着吴钦的手就着他的勺子也低头尝了一口桌上的汤。
吴钦叫着:“哎哎哎别,那勺子我刚舔过的,我给你拿新的!”
“不用,这就挺好。”李以衡在他难为情的注视下又喝了一口,淡淡道,“味道不错……挺甜,你又偷偷吃n_ai糖了?”
吴钦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卷着舌头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李以衡轻轻笑起来,温柔得不像话。
吴钦转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两颗大白兔,挺起胸膛露出骄傲的小模样:“谁说我偷偷吃了,我那是光明正大地吃!喏,给你一颗也甜一甜~”
李以衡接过来小心放进口袋里,松开了手把勺子还给他让他趁热喝。
两个人玩闹了一会儿慢慢又回归了正题,吴钦忍不住问他:“是人的话,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怎么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以衡也在思考着:“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天衣无缝的杀了人,二是我们的判断出了问题,被某个错误的信息故意干扰了。”
吴钦啃着撕扯下来一大块r_ou_吞咽着含糊不清道:“毫无破绽的作案是不可能的,那么是错误的信息?地点,工具,手段,时间……会是哪一条错了?”
李以衡:“地点,工具,手段,时间……最模棱两可最容易改变的是…”
两个人沉默反复斟酌着,却同时抬头对视,异口同声说出了答案:“时间。”
吴钦敲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时间要怎么改?……”
李以衡顺着他的话深思却瞬间醍醐灌顶,悄悄握紧了拳头。
——“血液被稀释过是怎么回事?”
“说是医院公共厕所的水龙头总是坏,那晚漏水了。”
——“停水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昨天下午就开始了……”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错了,他们都被骗了。
……
问诊室内。
李以衡把吴钦的日常体温心率及身体各项数据填好,在亲属栏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当值的医生。
医生看了眼单子,说道:“恢复得不错,是要办出院手续了吗?”
“嗯,明天就出院。”
医生:“你们兄弟感情真好,李先生今晚还陪护吗?”
李以衡却摇头,笑道:“不,今晚我有事,但他总是不省心得很,所以想来看一看你们的值班表,有事我好联系值班的医生。”
医生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值班簿摊开在李以衡面前。
李以衡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前一天的值班名单上,许遥峥的名字被划掉,而旁边代替他的名字是刘建青。
李以衡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昨天是刘教授替值班的原来是许遥峥。”
“昨天有个大出血的病人,遥峥帮忙去血库取了血送进去之后出来接了个电话就说有事就先走了,教授刚好在就干脆替他值了。”
李以衡随意地在手机上记下了晚上值班医生的号码,道着谢将值班簿归还给医生。
李以衡走出了问诊室,又状似无意路过监控室替急着上厕所的保安看了会儿监控。
电脑上六个画面,照不到的死角处,他默默地全都记下来。
太阳渐渐落山,余晖宛如油尽灯枯乏了的火苗,信手一抹留在天际的光一跳一跳地慢慢暗下去。
一楼楼梯口,李以衡穿着借来的白大褂抬头向上望去,口袋里准备着犯罪工具,踏上台阶的一瞬间,脚下仿佛涌起黑色的迷雾,扑朔迷离混乱不清。
每踏上一阶他的表情就狠戾一分,像完全变了个人,眼中尽是恨意和快意交揉的复杂情愫,他胸前写着名字的胸牌摇摇欲坠,伸手反复摩挲白大褂口袋里的缝合线和手术刀。
他谨慎小心地避开所有的监视,已经沉寂麻木许久的心脏疯狂跳起来。
快了,快了,就快要结束了,只要杀了那个人就结束了。
此刻,他就是那个凶手。
所以的爱恨就完完全全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再没有回头路。
他推开了那扇将埋葬一切罪恶的门,看到里面背对着自己深陷快感和欲`望中的人。
恶心。
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