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步向欢乐的双规之路
语何!
拖着行李走出来,听到这个喊我名字的声音,我二话不说扔了箱子就跑。从海南苦心打包回来的椰子糖,椰子糕,椰奶粉,通通都是身外之物虽然我现在边逃跑边在咽口水。
二号航站楼内,一片鸡飞狗跳。
好吧,我承认首都国际机场这种地方,是不存在鸡和狗的。我不过是撞翻了两辆行李车,踩了某大婶一脚,又翻身跃过了大厅中央那部展览中的奥迪A8而已。这使我随即获得了一串利落的京骂,一句西班牙语婊/子养的,一声中年妇女特有的生化武器级哀号,以及展品奥迪A8的那刺耳的防盗报警声。
没有警匪片中的招牌咆哮站住等拖泥带水的情节,整个追捕过程计划周密,冷静、迅速、利索无比。当冰冷的手铐铐在我手腕上时,整个二号航站楼的人类差点齐身起立对人民卫士致以崇高的敬礼。甚至有一位妈妈还这样教育他那身高不到一米的小儿子:看,这就是首都民警。你好好学习,以后也可以成为这样厉害的人!
我很不服气:他们太小看我了,铐我的这位可是武警,与中南海门口站岗的一样,乃正规军编制。
不由分说的,我被人民卫士同志拖出航站楼。
谄媚的对赠送我免费手铐的人微笑:陈队长,追个男朋友而已,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看看身后,陈队长的忠诚下属们走得一路威武。几位我都是认识的:张一、张四、张五。其中张五还乖巧的提着我那装满椰子糖的箱子。
别问我张二张三在哪儿,是不是光荣为国捐躯了。因为这仨名字就叫:张毅、张涘、张武。
陈风雨冷冰冰的声音让我预感帝都的这个冬天会有雪灾:李副省长已经在路上了,他的飞机比你的提前到达45分钟。
我的心脏似乎突然出现了类似室颤的症状。
所以说,你现在要带我去我试探性的问。
双规。他牵着我的手上了门口的警车后座。车就停在国内到达10号门口。
妈的,特殊牌照待遇就是好。老子的车在航站楼前多停两秒钟都会有保安来轰。他们的车就可以无司机无期限甚至不锁车门的永远免费停放,还让人连个道子都不敢划。
张四跟在我俩后面上车,关门;张一自觉地上了驾驶席,踩离合拧钥匙;张五把我的箱子放进背仓,随后蹦上了副驾驶多一句废话都没有,三只训练有素的武警官兵配合的行云流水。
车开动了。
在此我要强调一点,不要以为和武警同志手牵手上警车是什么浪漫无边的事情
我举起右手,手腕上挂着半只手铐,手铐的另一半在那只混蛋的左手上,眼神却飘向了窗外一根根迅速后退的路灯杆:陈队刚听得的某条让人崩溃的新闻令我此时多一个字都不想说,但是我相信那混蛋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不行。陈队长回答的也是惜字如金。
装深沉到此结束!我怒了,甩着右手上的铁链子吼道:你们四个武警捉我一个,现在还飙车在首都的机场高速路上,我能跳车是怎么的!赶紧给我把手铐解开啊混蛋!
陈风雨当没听见,自顾自的摆弄手机,估计是在向上头汇报活捉我的情况。坐在前排座椅上的张四倒是回头冲我傻笑:嫂子,阿基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搬动地球。您的脑子就跟那支点似的,但分给您用武之地,地球就得毁灭。所以,您忍忍,没俩小时咱就到了。
忍,忍你个头!忍俩小时老子就要被?双?规?了!
还有,说这话的伟人是不是Gay我不知道,但至少人家不叫阿基,而是叫阿基米德。你小子不要叫那么亲切。
话说,我有些后悔推荐小四看那套《小学生十万个为什么》了。
认命的把自己的右手和陈混蛋的左手一起摔到座位上,左手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把椰子糖给小四:喏,拿去给小一小五分。
小五自觉又欢乐的转头拿吃的:哟,喜糖!
喜你令堂!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小一刚才笑得肩膀都在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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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申请先回家。我说。
眼见车没有行使入市区的意思,而是绕着六环一路向北进发,我不禁有些急躁了。
善良的小四还是唯一一个对我的话有反应的人,只不过他是回头看了看他的队长,眼神中透露出如下信息:队长,开始了。
默契的陈队长与之做了一下眼神交流:按计划行动。
尼玛你们以为这是在打丛林突袭战吧!
陈风雨握住我的手,声音却依然毫无温度:有什么要紧事?
我答应秦森给他带椰子糖。秦森是我合租一套公寓的室友,也是弯男一只。我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却躲不远手铐连着呢。
今晚让小五给他送去。陈风雨的手又抓过来。
我想我家警长了。警长是我的猫,纯黑。我放弃了,任他把手握着。
嫂子,警长就在您身边儿坐着呢。小四嘴里嚼着我的椰子糖,却说不出一句让我觉得好听的话来。而与此同时,我又看到小一小五的肩膀在颤抖。
这厮是在挑战我给他的舌头下局部麻醉的情绪极限,一定是!
上次小四嗓子疼,我说给他喷呼吸道喷雾止疼,实际用的却是口腔局部麻醉喷雾。这小子因此耷拉着舌头流了一上午的口水。总算堵住了他那张叨唠不停的贱嘴!
警长在我家。陈风雨说这混蛋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你居然绑架我的猫?!我火了,这次是真真正正的火了!
总比在秦森那里饥一顿饱一顿的好。陈风雨说,两个礼拜前我抱它走的时候,它尾巴上的毛都打结了。
秦森你这个混蛋,还椰子糖?做梦去吧你!
要不要先去我家看警长?如此无耻的话,为什么从这位墨绿制服的武警队长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正气凛然,仿佛他很体会民生疾苦?
不用了。深知虎穴去不得。我歪在窗边,心中哀叹:警长,儿啊,委屈你在那**家再多吃几日猫罐头吧吃穷了他最好!等爹双规回来,再给你去楼下菜市场买你喜欢的14块一斤的干猫粮放心,咱这个月不吃11块5一斤的了!
还有其它要求吗?陈风雨体贴的问。
我能不能问问,李副省长走的时候是何等待遇?
这种问题陈队长是不屑于回答的,一个眼神抛过去,小四自觉地开始汇报:跟咱这辆车一个型号,两名武警,下飞机直接请上车就走了。
请上车?我又抬起右手在小四眼前晃了晃。
呃小四看了看陈队的脸色,如实相告,那个,怕引起群众注意,带李副省长的时候没上手铐
抓一个被双规的副省长你们只用了俩兵规规矩矩的请人家上车!抓一个急诊科医生就是四个武警还包括一个队长大闹二号航站楼而老子还要被这手铐铐一路?!我忍不住想咆哮了。
事实证明,抓你比抓李副省长困难多了。我应该多带几个兵出来的。陈风雨左手伸过来揉我的头发顺带把我的右手也带到脑后,我相信自己此时看起来像一只挠痒痒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