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苦了六扇门的捕快,眼看着这中秋佳节就要到了,却不能回家跟家人团聚,只得眼巴巴的每天高度戒备,想睡个安生觉都成了奢望。六扇门上下苦不堪言,心中颇是怨念,恨不得马上逮住这“玉面盗仙”赚点赏银买月饼吃。
不过,虽然京城上下人心惶惶,朝内朝外都不太平,但总有那么几个人不以为意,该吃吃该喝喝,纵情声色,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要问这人是谁,那当属六扇门的领头丛戎是也。此人生得一副好相貌,剑眉星目,英姿潇洒,扇子一挥多少风流说不尽,勾眉一笑多少女儿遮扇娇,顾盼之间风流婉转,谈吐之际抱负尽展。
这样的好相貌,本来就惹人注目,再加上六扇门第一把手的官职压身,一时间“风流公子”的名号响彻整个京城。
八月十四这天,夜风徐徐,花灯街巷热闹非凡,两位锦袍公子不疾不徐的走在着烟花酒巷,一位摇着折扇好不惬意,一位则满脸担忧,斯文的眉宇间透着点无奈。
“丛大人,你我都是朝廷官员,这烟花之地还是少来为妙啊。”
摇扇公子不羁一笑,挑起眉毛说:“君之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不过是来找个乐子,与朝廷何干?”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狂妄,明显是不把朝廷和皇上放在眼里,索性六扇门的兄弟们都知道丛戎就是这样的性子,风流不羁惹来不少诟病,但是身手高超,脑袋也是决定从聪明,多少大案奇案都是他一手包办,多少人想参他一本,也先得掂量掂量。
贺君之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就算如此,我们也还有公务在身,眼看着明天就是中秋佳节了,那玉面盗仙还连个影子都没有,我们不抓人反而来这种地方,要是被皇上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丛戎莞尔一笑,拍了拍云烟色的衣摆,“不忙不忙,小贼一个,何须你我这般忧心,与其想这些没用的劳什子,不如先想想暖莺阁的姑娘们,那才叫天香国色。”
贺捕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再一次感叹:要不是自己认识丛戎许久,也亲眼目睹他屡破奇案,现在真的会以为遇上了令人不齿的花花大少。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京城最有名的花楼“暖莺阁”门口,眼看着一群散发着浓厚脂粉味的莺莺燕燕围了上来,贺君之连忙后退几步,连连摆手:“丛兄,这样的盛情贺某实在是享受不起,想起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辞。”
丛戎低笑一声,展开扇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君之兄弟莫慌,今天带你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开开眼界,男人嘛,多少也该有点嗜好,你一不喝酒,二不娶妻,也不来这风月场所,难不成贺兄是断袖?”
一句话堵得贺君之哑口无言,一张斯文俊秀的脸涨得通红,“……丛、丛兄,莫要开这种玩笑。”
丛戎大笑起来,扯住他的衣袖便往里走,“那玉面盗仙我自有办法对付,君之兄弟你就随我来吧。”
到底是京城最有名的花楼,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还不富丽堂皇,这里的姑娘也都是历经风月的老手,一个个眼尖得很,一眼就认出了丛戎,当然也看得出跟在他身边的锦袍公子也是富贵之人。
老鸨捏着扇子,热情的迎上来,“哟,什么风把丛大人您给吹来了,我们暖莺阁可是蓬荜生辉啊,您几天不来,晴晴姑娘可是好生挂念呢。哟,这位公子是谁?好生俊秀啊。”
丛戎摇着扇子,剑眉一挑,“欧阳嬷嬷,你可抬举我了,几天不见晴晴,我也分外想念那。”
说着一指贺君之道:“这位是我的远方亲戚,你称他贺公子就好,他可早就听闻暖莺阁的大名,欧阳嬷嬷你要好生招待啊。”
“哟,原来是贺公子啊,我们暖莺阁别的不敢说,这姑娘绝对会让二位爷满意。”说着这位风韵犹存的老鸨,掐起腰,挥着手帕冲楼上道:“春花秋月夏荷冬梅,出来接客了。阿白,去楼上把晴晴姑娘请下来,快点。”
这一声响彻花楼,贺君之尴尬的无所适从,反观丛戎倒是逍遥自得,跟旁边一秀气的小丫头调着情,笑嘻嘻的摇着扇子好不快活。
不多时,春花秋月夏荷冬梅四位花魁纷纷迎了出来,丛戎左搂要抱,登时笑的快要找不到北,贺君之书香门第出身哪见过这种阵势,眼看着被一群暖玉温香包围,浑身僵硬的快要支持不住了。
一会儿晴晴姑娘也下了楼,粉雕玉砌,满目含情,真是个绝顶的美人,据说晴晴姑娘原名舒晴,本是大家闺秀,奈何家道中落沦落风尘。虽然如此她却一心念着丛戎,也算是个痴情儿女。
这在笑闹之时,阁楼里突然传出一阵琴声,虽然被这莺言笑语盖住了不少,但还是能听出这琴声的清丽脱俗。
丛戎手中酒杯一顿,笑着问怀中人儿:“晴晴,这琴声是何人所奏?”
晴晴秀眉弯弯,“公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楼里来了两个清倌,一个弹了一首好琴,一个舞技绝伦,今天正好逢双日,有他们的表演。”
丛戎一听这个来了兴趣,收起折扇问:“哦?那还真要好好瞧瞧,不知是否也像晴晴你这般绝色。”
晴晴含羞带臊,撒娇似的用粉拳砸了丛戎一下,“公子又拿人家寻开心。这两个人才来不久,连我都没见过真面目呢,不过可惜啊……”
在一旁被缠的无可奈何的贺君之竟然也来了兴致,“可惜什么?”
晴晴一看眼前两位贵客都被这两个清倌引去,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挂着笑意说:“可惜他们两个是男人,就算琴弹得再好,舞跳的再妙又能怎样。如果两位公子想听琴的话,不如来阁里,晴晴原为两位公子抚琴一曲。”
不知为何丛戎的双眼微微眯起,不动声色的勾起了嘴角,“那倒不必,既然是男人有身怀绝技那更是要好好瞧瞧,是不是,君之兄?”
贺君之不明所以的看着丛戎,不知道他鬼肚子里又打了什么主意,只好附和着点点头。
这时,阁楼中央的珠帘后走出一白衣公子,身形高挑却风姿不减,举手投足间透着股清幽,他撩起袍子,抚琴在案,一声筝起,余音绕梁。
粉色珠帘后款款走出一红衣公子,身形优美,热情奔放,一张明媚的脸上带着顽皮的笑意,向周围打量几眼,随着渐起得琴声舞动起来。
琴声如碎玉如清泉,时而清幽婉转时而激荡人心,高山流水、惊涛骇浪,潺潺琴音从珠帘后倾斜出来,响彻阁楼,而台前如火焰一般热情的舞蹈带着勾人心弦的气魄,将女子的妩媚和男子的英气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笑意妍妍勾魂摄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