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懂事的表情,司马煜心里一股股暖流滑过。
“睡吧,爸爸,离开亮还有两个小时,咱们还可以再睡会儿……”晨晨在司马煜额头亲了一下,轻声说道。
司马煜乖巧地点着头,反手将儿子抱紧,父亲二人这样相拥而卧,在松软的干草上沉沉睡去了。
司马煜是在晨晨的轻声呼唤中醒来的,睁眼一看,已经有强烈的日光从洞口射进来,洞内的炭火也早已熄灭。
晨晨将父亲扶起,父子二人就着山洞里的溪水,清洗了面部,而且就相扶着,匆匆走出了山洞。
晨晨带着司马煜,翻过这座山,向着山的另一侧下山而去。
43.生死边缘
晨光熹微,清朗的阳光普照大地,这样一来司马父子下山的路就顺畅多了。
尽管如此,因为有些细小的石子,不熟悉地形的司马煜还是几次差点滑倒,亏得有儿子全力保护,才会有惊无险。
父子二人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翻过这座近千米的Q岭的主要山头,来到它右侧山脚下的边塞小镇——M镇。
在山洞里,因为生了火,所以司马煜没感觉怎么寒冷,下山途中,因为运动量大,也没什么感觉。
现在慢慢踱在这乡间小路上,司马煜才感觉阵阵寒意袭来。
此时已经是秋季,而这里又是边塞重镇,比司马父子生活的那个国际大都市温度要低五度以上,怪不得司马煜会感觉寒冷。
看父亲冷得抱住肩膀,晨晨一边搂紧他的身体,一边安慰他:“忍耐一下,进镇子后买两件大衣,穿上就暖和了……”
司马煜对儿子点了点头,父子二人加快脚步,走进小镇。
初进小镇,晨晨低声对父亲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而后带他来到了镇口的一家小服装店。
在那间粗陋的服装店里,晨晨给自己和父亲买了两件秋天穿的半大衣,样子非常陈旧,作工也很粗糙,当然价格也相当便宜,两件加上才一百元不到。
父子二人穿上这土里土气的半大衣,加之一路上舟车劳顿风尘朴朴的样子,和那些淳朴憨厚的本土人倒没有太大差异了。
晨晨带着父亲,先找了家小面馆子要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把饥肠辘辘的五脏庙解决了是正经。
吃饭的时候,司马煜禁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看着这些穿着朴素,操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居民,再配以他们身后这古旧无华的小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司马煜是个老实人,他这辈子,没有去过太多地方。
父母和妻子在世时,他陪同家人外出旅游过几次,但都是城市近边的旅游风景区。
亲人一个接一个离世后,司马煜就把一门心思全放在儿子晨晨身上。
晨晨长大些,假期司马煜曾经带着儿子到一些著名的风景名胜游玩过,但那种轻松的家庭式旅游,显然和眼下这仓皇无措的逃亡之旅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司马煜边吃边边看之际,他的容貌也引起了小饭店一些客人的注意。
纵然这父子二人再风尘朴朴,但他们超凡脱俗的外貌以及纯正的普通话口音,都和本地居民有着太大区别。
尤其是司马煜,他那颇具特色的眼神轻轻一扫,便能引来对方的注意力。
坐在一旁一直大口吃面的晨晨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在桌子底下轻轻踩了踩父亲的脚,司马煜愕然地与儿子对视,只听儿子低声对他道:“低头吃,别抬头。”
司马煜领悟,马上低下头,埋头吃面,不再东张西望。
填饱肚子后,父子二人迅速结账离开这家小面馆,而后在镇子里转悠了一圈,寻找住处。
在镇上转悠时,路过一个繁华的农贸市场区,司马煜惊奇地发现那里居然有不少外国人。
晨晨低声告诉司马煜,这些人全是E国人,来这边做生意的,这个边塞小镇紧邻E国,而我国和E国间有着很长的国境接壤线。
说到这里,晨晨压低嗓音,在父亲耳畔轻语道:“我们想外逃,就是想办法先去E国,再转去M国或其他国家。”
司马煜会意地点头,晨晨拉着他的手快步向镇子边缘走去。
父子二人最后在在镇子边上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找到一间出租房,虽然条件不算好,但好在偏僻安静,少人打扰,正合父子二人心意。
订下房间,交了房租,司马父子二人便暂时安顿下来。
匆匆洗漱后,晨晨出去买了些临时生活用品,待他回到出租屋,发现房间已经被父亲打扫一遍,显得比刚来时干净整齐多了。
父子二人逃亡生涯的第一天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晚上,相依躺在出租屋简陋的木床上,父子二人都没有睡意。
沉默良久,依偎着儿子的司马煜轻声问晨晨:“晨,你说我们先去E国,要怎么出去呢?”
晨晨转了个身,侧对着父亲,将父亲的头揽在自己怀中,低声在父亲耳畔说道:“要通过蛇头,我们自己走太危险,容易被抓住,蛇头有熟悉的路线,可以躲过边防哨卡,安全带我们出境……”
司马煜不解地看着儿子,瞪大双眼喃喃问道:“可是我听说……那些蛇头都是要钱的呀?”
晨晨无奈地笑了下,他搂着父亲低声告诉他道:“我和武校的朋友以前经常到这边玩,认识了一些朋友,有一个叫李准的,就是专门搞这类生意的,这个人,在一次和他的蛇头对手竞争的打斗中,被我们救过,所以这次我才想往这边逃,咱们出境,求助于他,他一定会帮忙的。”
司马煜充满疑虑地抬起头,对着晨晨道:“你这么肯定吗?这种人……一般都是不太讲信义的……”
晨晨笑着拍了拍父亲的肩,宽慰他道:“爸,这一点请你放心,那一架,你儿子我为他挡了一刀,算是救了他一命,他曾说过这份恩他日后一定要报,今天咱们父子落难,这点小忙他再不帮,以后他就没法做人了……”
听晨晨这样说,司马煜更加焦急,他拉着晨晨的手疾声问:“儿子!你以前就挨过刀?爸爸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时的事?”
晨晨方知说漏了嘴,他苦笑紧握着父亲的手,轻描淡写的说:“是去年夏天的事,皮外伤而已,早就好了,你想想,凭你儿子的身手,怎么会轻易让对方伤到?但救了李准倒是真格的,因为凭他的身手……”
说到这里,晨晨脸上浮起一丝得意之情,他继续缓缓说道:“因为如果我不救他,凭他的身手,现在早做了人家刀下冤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