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呼唤了他好几声,他才渐渐缓过神来。
司马煜父子被俘的事实给虞湛军队的战斗力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虞湛开始变得缩手缩脚,顾虑重重。
而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庞德也不失时机地将司马煜父子的生命当成重要筹码,来威胁虞湛。
他让亲信对虞氏叛军发出最后通牒,如果他们不肯投降,就要将司马煜以叛国罪处以绞刑。
这个通牒对于虞湛来说,可谓如晴天霹雳!
他的军队,此时也在忍受着伤亡惨重,供给严重不足的残酷事实。
庞氏国军毕竟师出有名,加之有强大的外援相助,虞湛军队开始凭的是一腔意气风发的复国热情,才会一路过关斩将,乘胜追击,而眼下在此腹背受敌的情势下,自己的爱人爱子又被敌军扣为人质,虞湛军队的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
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虞湛也没有将自己小家的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他并没有对庞德派来的信使做出答复。
他在沉默、在思索,在审时度势。
最忠实的部下雷成沉痛而谨慎地向虞湛建议道:“将军,不管怎么说,人命关天,要不……想个两全之策,先把夫人公子保出来再说……”
未及雷成说完,虞湛就冲他猛然挥手,断喝道:“两军对垒!怎能在意儿女情长那些小节?如果他们母子真的遭受庞氏毒手,那也算是为我虞家军英勇赴义,是可歌可泣的好事,怎能……因为他们母子的命运,而左右我整个军队的进退?”
说这话时,虞湛的表情虽然严酷如寒冬之风霜,可是他的内心,却正在忍受肝肠寸断、汩汩流血的剧烈痛苦……
最后,虞湛命令手下回复庞氏派来的信使,让他给庞氏传达自己的亲令:任凭庞总理处置司马煜父子的生命,他们的生死决不会对虞氏军队的进退有丝毫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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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刻,庞德那张阴险的老脸上呈现出狠辣的冷笑,他皱着眉思虑片刻,而后命令手下道:“来人!带司马煜母子上来!我要亲自为他们饯行!”
137.司马煜即将被处死
如令,惊魂未定的司马煜父子被带到了庞总理办公室。
只见历经战火蹂躏的煜看上去十分憔悴,瘦骨嶙峋破衣褴褛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往日的摄人光彩,他怀中抱着他和虞湛爱的结晶——年仅四个月的儿子幸运。
“幸运”是司马煜为儿子起的乳名,儿子将出生时虞湛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煜临盆时湛虽然抽身回来陪在了他的身边,但看到父子二人平安无事,舒了一口气的虞湛马上又赶回前线,没来得及为儿子起名。
司马煜思量着儿子出生在乱世,这一生命运必然多舛,所以暂且为他起乳名叫“幸运”,希望他虽则生在乱世,但一生能被幸运光辉笼罩,遇事逢凶化吉、健康长大。
此刻,司马煜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孩子,眼神略显不安地看着面前的庞德,眼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而此时庞总理办公室,除了他本人,还有副总理龙潭,以及一干荷枪实弹的士兵。
老谋深算的庞德表面倒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他和善地请司马煜坐下,并且让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出去,意图降低煜心中的压力。
煜用手轻拍着怀中因为害怕而有些哭闹的儿子,眼睛的余光留意着坐在一旁的总理庞德。
看司马煜的情绪渐趋平稳,庞德微笑着问他:“我是该称呼您为司马先生,还是司马女士呢?”
煜铁青着脸,没有作答。
庞德宽容地笑了笑,没有计较,继而,他吩咐身旁的龙潭,让他亲自给司马煜沏了一杯茶,放在煜旁边的茶几上。
司马煜还是铁青着脸,那张憔悴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庞德在煜旁边的沙发上缓缓坐下,微笑着注视着煜。
良久,庞德开口对煜徐徐道:“虞湛是乱世枭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惜啊,不能为我所用……”
说到这里,庞德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颇有些讨好地对煜轻声道:“司马先生,如果你能出具亲笔书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虞湛将军投降于我政党,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完美团圆,庞某承诺只要虞将军肯投降,一定给予他不不低于眼下的职权,同时赐予你们一家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何必象眼下这般,你们一家骨肉分离不得相见,国家又落得四分五裂,战火纷飞天怒人怨的惨相?”
司马煜抬起头,看了一眼庞德,低声说道:“我原本只是一个……穷教书的,不问世事,也不懂……政治,虞湛有他的立场,这是我不能……左右的,作为他的……爱人,我只有默默支持他,没有其他选择。”
庞德无奈地笑了笑,继而说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虞湛的军队腹背受敌,他已经是穷途末路,坚持不了多久了,投降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象现在这样顽抗待死,何不早早归顺于我党,跟着我们共享盛世美景?”
司马煜淡淡地看了眼庞德,语气不轻不重地说道:“我不懂政治,太深奥的东西……我也看不透,我只知道,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哪有自己当家作主来得理直气壮?虞湛是条宁折不弯的硬汉子,我了解他,他不会走你说的那条路的,还是请庞总理不要……再枉费苦心了……”
听司马煜这样说,庞德的脸冷了下来。
他坐直了身体,冷冷地问司马煜:“看来司马先生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劝服虞湛投降了?”
司马煜紧搂着孩子,低着头小声说道:“是的,我不会的,请庞总理另找他人吧。”
听到司马煜这样回答,站在一旁的龙潭着急了,他上前一步,规劝司马煜道:“司马老师!你就别再硬强了!你这样执着,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司马煜抬起头瞟了眼龙潭,冷冷地回道:“我只知道自己在做应该做的事情,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煜的态度如此顽固,庞德的脸色更加冷青,他死死地注视着司马煜,须臾,庞德冷笑一声道:“好!那就别怪庞某我不客气了!”
话毕,他就冲门外断喝一声:“来人啊!”
守在门口的士兵们立刻就冲了进来,疾声问庞德:“总理有何吩咐?”
庞德徐徐站起身,指着面前的司马煜对士兵们道:“将这个叛国通敌的双性人给我拿下!交与军事法庭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