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还只是孩子!”
瑶瑶怜爱道:“是的呢,孩子,别怕。”
“我不怕了,你滚吧。”易文仙整了一整内心的震惊之意,重新打起精神来,“夏禹那老不死的为何要这样子做?目的呢?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我就一个闲散王爷,怎么就入了他们青眼以至于想出这种办法来对付?”
易文仙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问出,应相如的回答就两个字:“不知。”
易文仙:……
这回答让人能憋屈到吐血啊!
霍国上层现在再怎么动乱,大多数人也会选择在皇宴这天打肿脸充胖子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对那些个权贵来说,死了都不能失了礼数。
当然,这群人中易文仙和应相如绝对是例外。
易文仙好些个日子没有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了,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他以前嫌麻烦,就算及冠了也不愿束发,一般就很粗略用一条发带粗略束在脑后。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可万般不敢这么视礼俗若无物了。
摸摸头上的发冠,易文仙觉得紧得自己的头发都快要被扯掉了。
一众士大夫中,夏青萍一介女流相当显眼。易文仙以前目中无人,从未注意过夏禹还有这样的一个女儿。仔细瞧瞧,倒也的确是个美人。
所有人落了座,陈文娟方才携着霍萱姗姗来迟。
歌舞升平,美酒佳肴,人们却索然无味。
“若是你再长命先,皇位说不准就落到你身上了。”应相如就着乐声的掩饰,悄悄打趣易文仙道。
易文仙被他这话吓了一下,“别乱说,肯定不可能的!”
当皇帝又苦又累,他打死也不要继承皇位好吗!要是第二世真y-in差阳错成了皇帝,他百分百是个昏君。
宴会行到一半,夏青萍突然开了口。
“皇后娘娘。”她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咬字太重,每一个词蹦出来都显得十分刻意做作,“敢问公主殿下这一次游学,可学到了些什么?”
这话太放肆了。
易文仙心想道。
霍萱是逃婚,然而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逃婚,皇宫里也万万不可能承认的。宫里对外的说辞是,霍萱前往边疆游学。
“本公主学了什么又与你何干?”霍萱冷哼一声。夏青萍这露骨而又毫不客气的提问,是人都能听出其中的侮辱之意。
“哎呀呀,殿下这话就太绝对了。”夏青萍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是一个小狐狸一样,“学到了,是天下百姓之幸,没学到,却是辜负了各位大人对殿下您的期待呀!”
霍萱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看着夏青萍的目光满是杀意。
易文仙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展开,扯了扯应相如的衣角。下一秒,应相如将手大大咧咧地放在了易文仙的手上,以此来作为回应。
静观其变。
易文仙会意。只是大殿里虽然每一席都相隔甚远,但永远都不会缺暗中观察的人。应相如的这一举动,自然落在了不少人的眼里。
这让更多人看低了应相如这人。
敢把这种风尘之人带来皇宴的丞相,完完全全就是作死啊。
他们在心中不屑地想到。
第31章 醉翁之意
易文仙一整场下来,简直如坐针毡。
一个两个都这么有空的吗!不用思考思考前程的吗!总盯着他真的有毛病啊!偏偏他还不能忘了应相如交代过的任务,必须好好观察一下夏青萍。
让他来观察夏青萍干嘛啊!再怎么看也不能看出朵花来好吧!
不过仔细瞧瞧,再结合上回忆里面的那张面容,易文仙倒是能够将一些独特的点一一对上号来。越看下去,越是胆战心惊。
乔装打扮过的夏青萍太普通了,普通到纵使没几天就来王府一次都没能入得了易文仙的眼。记忆中的她总是穿一件老旧的御医袍子,故意把自己往憔悴里整,除了医术着实不错之外好像就没什么优点了。
这么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成为王府的常客的呢?
易文仙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一块的记忆实在是太过老远了。
他正思索着,一盏酒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抬眼一看,方才发现先前还好端端在自个儿席上的夏禹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他的跟前。
“如儿来尝尝这酒,宫里御用的方子,别处可都尝不到的。”说话的时候夏禹的话中带了些亲昵,笑吟吟望着易文仙。
搞毛啊!
易文仙盯着那自己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酒酿,搞不懂他是在搞哪一出。
一旁的应相如则是被那声如儿给震了一下,有些莫名地看了易文仙一眼。易文仙脸色一僵,突然想起自己貌似还没有和他统一一下口径……
他求助x_ing地看了一下应相如,见他还是略带迷茫的模样,心一横,干脆自己开口了。
“好。”多说多错,他只能让自己的言语更加简洁干练一些。
见他接过夏禹递来的酒盏,应相如面露不悦,挑眉道:“这酒不好喝。”
易文仙的手顿了一下,只能又默默收回了手。
所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感觉现在的气氛好微妙啊。
嗅到二人之间的□□味,易文仙决定缩起身子窝在一旁看两位大佬往死里斗去吧,他那智商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夏禹看易文仙没接过酒盏,也不恼,坦然自若将酒盏挪了回去,“酒这东西,甲之□□,乙之蜜糖。”
这话没什么毛病,应相如听了却是脸色骤变。
他不再言语,冷冷地望着夏禹,脸色尤为可怖。
救命啊!神仙打架了啊!
易文仙在一旁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声。
“应大人。”觉察到这边的异常,陈文娟远远开口打破僵局,“远邦呈上了一种奇异之果,清甜可口。知你不能尝酒水,本宫特意命人将此果辗成了汁水,想来也是美味的。”
“皇后娘娘客气了。”应相如淡然接过了那一樽紫黑的液体。
易文仙心神一震,全然不敢置信。
他不能喝酒?他居然不能喝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应相如毛病多多,但这一点易文仙可是从来都没有听闻过的。
陈文娟都出声了,夏禹也跟着循着台阶往下走。只是在临走之前,他还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易文仙。
“你身子瘦削,浅色的衣裳并不适合。唔,这般白皙的肌肤,还是红色最合适了。”
应相如脸黑得特别难看。夏禹放下这话也不做逗留,悠悠走回了自己的坐席上。
这还能不能好了!易文仙觉得心好累。
“我当初就不该参加这破宴会的!”他向瑶瑶抱怨道:“我就知道这般辣j-i都是个什么尿x_ing。”
“亲,自己选择的路,跪着都要走完哦~”
“……我现在已经不是跪着了。”易文仙狠狠咬了一口糕点,“我现在可以当场暴毙了。”
“你表演一个?”
易文仙刚想反驳并顺便嘲讽一下瑶瑶的智商,“……艹!”
谁他妈掐老子!
易文仙还以为是夏禹这个贼心不死的老头子看上了自己又来搞事,结果往后一看,那只手的主人面不改色地坐在自己的身边。
!!!
易文仙等了半天,见他这只偷偷摸摸伸过来的手还不肯离去,只好压低声音道:“你……”
只说了一个字,这话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那只不安分的手又不轻不重捏了一下自己的后腰,同时另一只手绕到身前,食指贴住了嘴唇。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应相如居然做的色气满满!这还能让人活吗!
不能!
他要疯了!
易文仙很不争气地被这个动作给撩到了。
酒过三巡,易文仙中途一直分散注意力盯着应相如,发现他是真的滴酒不沾。这也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啊!
霍萱自打与夏青萍怼了两句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话了。她不开口,在座的人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跑去热脸贴冷脸。她陪在陈文娟的手边,独自喝着闷酒。
“诸位,请听本宫一言。”
陈文娟话一出口,众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手头正在做的事。易文仙无声地瞪着应相如,示意他松手。
应相如目视前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气得易文仙那叫一个牙痒痒!
呵,流氓!
没有一人开口,他们都在等着主位上的陈文娟发言。易文仙只得按捺自己暴打应相如一顿的心,也做出一副凝重的样子在明面上摆着。
陈文娟过了许久,方才再度开口,“本宫今日想趁着诸位大人都在,来商讨一下皇储的事情。国不可一日无君,本宫有意,让公主来担这重任。”
这话说出来,方才就像是被人暂停了时间的众人又沸腾起来了。
“万万不可!”
“娘娘请三思,女流之辈怎可为王!”
……
“都住口!”应相如猛地将手抽回站起,大声呵斥道。他这一声相当之洪亮,把那些喋喋不休面红耳赤的老臣一下子就给呵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