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藤四郎严肃的眼神落在苍澜的身上。
苍澜抿了抿唇,僵硬地笑了笑。
药研藤四郎扶了扶额头,转而踏入了修复室里面。
站在修复室中央,药研藤四郎往四周看了看,随手拿起离他最近的刀架上的刀。
手指摩擦了一下手里拿着的太刀的刀纹,药研藤四郎一边回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著作,一边看向自家主公:“这是……大包平?”
苍澜眨眨眼,轻轻点了点头。
药研藤四郎一时心情复杂。
他是应该高兴来了这么多的刀剑付丧神,里面一定有他们藤四郎家没有来的兄弟,还是应该不满突然多出这么多会来和他们抢夺主公视线的同僚们呢?
&n-->>
bsp;苍澜伸手把大包平从药研藤四郎的手里抢救下来,放回一边的刀架上。
直到这个时候,药研藤四郎才发现问题。
“大将,这些刀剑付丧神是不是太安静了一点?”
苍澜摇了摇头。
“和你们不一样,他们刚刚被我救出来,需要在本体里面修养一段时间。”
闻言,药研藤四郎想的更深。
“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到本体吗?”
“你们无所谓了。”
苍澜摆摆手,指了指本丸里面小型湖泊的位置,对药研藤四郎说道:“那下面有能弥补你们长期脱离本体后遗症的阵法,你们长期在本丸里面的法阵的滋养下,当然没问题。但是他们刚刚被解救出来,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
……就连来到这个本丸几天的物吉贞宗也在拿回自己的本体之后和其他刚刚被救出来的付丧神们一起陷入了沉睡。
由此可见,家养的和放养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 ̄~)~
“没什么大碍就好。”药研藤四郎垂头,看着眼前的这一把把放在刀架上的刀剑们,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语气也跟着低沉了下去。
苍澜伸出手握住药研藤四郎垂下下面的手指,安慰地对他笑了笑。
“ 他们很快就可以清醒过来了,到时候你们不管是想过来认亲也好,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想见见他们都随你们。”
药研藤四郎俯下身抱了抱自家主公。
“放心吧,大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苍澜伸出胳膊揽住药研藤四郎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旁仿若呢喃地说道:“我不能说你们的想法对不对,但是药研,你要记住,没有实行的想法是永远不能真正验证错对的。”
药研藤四郎抱紧自家主公,良久,苍澜听到一声“嗯”。
站在门口一直静静旁观这一幕的其他付丧神们没有冒然出言打断这一切,而是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打量着房间里面处在沉睡当中的、刚刚被自家主公救回来的其他付丧神们。
气氛莫名的低沉。
苍澜牵着药研藤四郎的手把他带到了门口,向门外面的一干付丧神们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开,然后才踏出房门,反手直接将门当着付丧神们的面关了起来。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苍澜明显能看出人群中有几个付丧神面露失望和黯然。
付丧神们也有点说不出他们现在内心的感觉。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为同伴们的遭遇感到可惜还有点同情,但是根据目前为止自家主公已经完全没有掩饰的动向,他们心里那个大胆的想法却在提醒他们,也许他们也被那样关过才对……
如果这个设定成真,那还管什么同僚干什么?!只单单是他们自己内心的纠结都已经快扭成麻花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苍澜的发言更像是要把他们打入死x_u_e的节奏——
“我知道你们心里的疑问,所以我会给你们一个清楚的解答。”
“——在一切结束之后。”
付丧神们心里惶然,自家主公的这句话让他们的内心无法安定。
……
时之政府对付起来并不容易,但是当他们不在走一条曲折蜿蜒的道路,而是选择直接简单粗暴地攻打上去的时候,一切就简单多了。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暴力美学屡禁不止的原因了。
但即使是这样,事情也绝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首先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就是:怎么杀,先杀谁?从哪里杀起?
付丧神们将目标飘向了时之政府的高层。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要想迅速完成自家主公给他们的任务,必然是先拿下掌控着时之政府内部的世家比较好。
那才是他们应该首先解决的对象。
此时此刻的付丧神们特别想感谢他们家主公,多亏了自家主公提前召唤了很多的付丧神,才让他们不至于连血洗的时候连给他们看大门的人都没有。
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就他们家主公目前召唤出来的这些付丧神们的人数完全是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
比上,比不上时之政府,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人数方面没有丝毫优势可言。
比下,倒是还有点看头。想想那些他们经历过的世界里面的家族啊,有那个能比得上他们家付丧神温柔体贴?!
如果不是因为付丧神内部争宠现象太过严重,他都能带着付丧神们去征服星辰大海了!
可悲!可叹!
第130章 鲜血
时之政府。
夜色降临, 骤然将人们拉入黑暗的世界。
付丧神们从空间夹缝中跳出, 瞬息之间消失在原地,只能看见不断奔往各个地点的黑影。
苍澜站在时之政府中央建筑的顶端,隐没身形,默默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时之政府大本营内部的建筑格局围绕着城中央的建筑展开包围式的格局,将居住着最高领导人的本部紧紧维护起来,防御系数价值五颗星。
现在还不算太晚,站在时之政府本部的顶楼,苍澜还可以看见周围的灯火缭绕。
这并不算是一个暗杀的好时间。
但付丧神们今天的行事方式也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 所以,这些反倒无所谓了。
凭借远超常人的视力,透过屋子里面打在窗户上的灯光, 苍澜可以清晰地从窗边突然倒下的黑色剪影看出付丧神们的任务进度。
大概是因为大太刀和太刀们受限于夜晚的天时,以及室内的地利, 所以苍澜几乎没有看见有大太刀和太刀的影子。
也许是因为有别的出人意料的安排?
想到这里, 苍澜的内心也多了些期待。
不同于苍澜所站立的楼顶的静谧, 楼下的百家灯火已经被鲜血浸透,只留下继续滴着泪的烛火不断燃烧着自己。
手起刀落, 又一条生命被收割。
他们是能够创造死亡的武器,却又拥有着至高无上的神x_ing。
说来无比讽刺,但是……
光明与黑暗,死亡与再生, 鲜血与武器。
这里是人间。
神x_ing与兽x_ing混杂的人间。
所以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结局,都不为过。
听着耳旁不断传来的痛苦的哀鸣声, 苍澜露出讽刺的笑容,眼神嘲讽而又犀利。
右眼微微的刺痛感提醒着他身体里的那罪恶的黑暗灵魂,苍澜缓缓垂下眼帘,心里涌上一阵阵的怅然。
他的情绪来的是那么的快,恐怕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理解的吧。
其实,他有些时候也很不明白自己。
明明一切都过去了,但每当出现这一幕的时候,他还是会抑制不住自己而情绪。
说起来他也没有因此留下什么心理y-in影过不去的,就连天劫都默许了他没有存在这方面的执念。
那么,为什么他仍旧无法抛开过去呢?
冥冥中有声音这样说道,你知道答案的。
他当然知道答案!
他确实没有留下什么执念,那不过是因为他从不把这些看在眼里。
但是他从没有放下过。
所以,他不愿为他曾经的世界的复生留下一丝一毫的机会。
即使,那根本和世界本身没有任何一点的关系。
他忘不了整个世界血流成河,万物枯竭的样子。
因为巧合造成了悲剧的根源,因为放纵造成了万千生灵的委屈,因为一己之私造成了整个世界的崩溃。
多么可笑!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缪的事情呢!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传入他的鼻子中,让本来就看到这一幕的苍澜心情更加糟糕了。
伸出一只手按住自己有些蠢蠢欲动的右眼,感受着从四肢传来的痛感,苍澜抬头看了看被遮掩住的法则,心里空荡荡的。
下一秒站在原地的已经变成了成人状态的他。
依旧是那张美到不可直视,极具攻击x_ing的脸。
薄唇微张,在这个气温较低的夜晚,苍澜从唇齿间吐出的那一口气凝结成白雾,很快飘散在空气中。
脚底下的鲜血越来越多,苍澜的轮廓在黑夜里划出冰冷的线条,看起来是那么的冷漠,不近人情。
…………
隔着夜色,正在门口放哨的三日月宗近若有所觉的抬头,就看到他们家主公成人状态下的那张让人失神的脸。
隔着两条街,三日月宗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家主公面无表情的脸庞,依旧是那么的冷漠。
就这么一个人站在楼顶上,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但又是那么的空寂。
三日月宗近有些忧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他总觉得他们家的主公看起来好像有点悲伤……
侧头听了听门里面的动静,对正在屋子里面处理人口的今剑打了一个手势,三日月宗近就从门口退开,兀自跳上了楼顶。
听到脚步声,苍澜却连头也没-->>
有抬。
三日月宗近上前一步,坐到自家主公的旁边,并顺手也拉了苍澜坐下。
“主公,你在想什么?”
苍澜微微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放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肩膀上。
隔着夜幕,月光洒下的银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让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和谐。
又过了十几分钟,好像只是小憩一会的时间,苍澜已经能够看到付丧神们已经来到了这栋楼的楼底下。
几乎每个付丧神身上都多多少少的挂了彩,身上基本上都是鲜血,里面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三日月宗近按下自家准备和自己一起下去的主公,温柔了语气对他说道:“主公,能请您继续看下去吗?”
苍澜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他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新月,还有那深埋在那双清冷的双眼里面的认真。
苍澜抿了下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你所愿。”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付丧神们成功了攻陷时之政府本部,现在整栋楼里面除了付丧神以外就只有他一个活人。
整栋楼里面像是被血染红了一样,到处都是飞溅出来的血迹。
室内的气氛有些凝滞。
看着这一切,苍澜的眼里无喜无悲。
就像是已经把自己此刻的喜与悲尽数泄露完毕。
三日月宗近的眼神微微黯然,看到自家主公静立不动,他上前一步提醒着自家主公。
“主公,您该上去了。现在安抚民众的效果是最好的。”
“这就是你的剧本?”
三日月宗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