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谁都怕你?”
“我知道你不怕,那这样,这把剑你借我玩玩,玩够了我就还你!”
“不行,你要用它闯出了什么祸,岂不是连我也会被连累?”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还给你的,有本事就来抢”,红衣人好不讲理,提着剑得意洋洋的跑了。
黑衣人气的跺脚,正要去追,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你能看见我吗?
他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的雀跃。
黑衣人揉了揉眼,转身走了。
他有点着急了,伸手去抓他。
黑衣人没来由的一绊,摔倒在地,手指划过树枝,一滴血飞溅而起,落入了莲池之中。
黑衣人皱眉,这里是佛祖的孤独园,佛祖慈悲,这里的一切都不会伤人,更何况他自己是八部天龙之一,怎么会……
他关心着黑衣人的伤,急切的靠近,想要察看他的伤处,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呆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美丽的让他觉得很舒服的人,慢慢离去。
然后独自伤心、难过!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滴血落入莲池的一瞬,池中白莲无风自动,疯狂摇摆,所有的莲瓣变成了半透明,与此同时,有什么正在池
水之下疯狂生长,包裹着那滴血疯狂生长。
是前缘?还是梦?
是孽?还是债?
缘起,缘灭,此后是否还能再相遇?
第十八章
“你醒了?”
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一个女子,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目光缓慢的四移,他在寻找着什么。
找不到,便有些急,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很好,你觉得怎么样?”女子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他怔怔的看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了女子是谁,“蓝婷!”
“白露,你觉得怎么样?”女子的眼泪落到了他的脸上,他有些怜惜,要去替她擦,却发现自己已经抬不起来手了。
他浑身仅有的力气连她的脸也已经看不清。
不行啊!
他还想看看他,再看看他,一眼也好,想再看看他!
他挣扎着,汗如雨下,却仍然动不了半分。
蓝婷的眼泪落到了他的眼角,他以为自己哭了。
“白露,你不要这样,我带你去看他,我带你去看他”,明明是娇贵纤弱的公主,却那么轻易的就把这个男子抱了起来。
离开这个房间,走进另一个房间,那个人果然好好的躺在床上,如缎子般的墨发铺满了玉枕,眉眼之间已经没了暗沉之气。
蓝婷将白露放到了床前的椅子里,他柔软的身子只能依靠床柱才不会倒下。
君夜离,仍然是那么美,美的不张扬,不锋锐,却总是令他愿意一看再看。
为什么,没有早点领悟?
还记得那株紫兰,从来都是爱花比人更多的他,却是舍了千辛万苦找来的娇花,偏偏带回一个对他一伤再伤的冰霜美人。
却原来,不过是欠这一场相遇罢了。
他注定了会找到他。
纵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不懂得佛祖的慈悲,他只怜惜这个人为他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到要失去,才懂得什么是守候。
为什么流连几许,却终究是留恋不去。
舍不得呢,终究是舍不得。
可是,舍不得,也要舍啊。
当那双比星辰更加美丽的眼睛再次睁开后,他已不再属于这个人的生命里。
不如……不如就此归去,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就让它随风吧。
如果……如果能够……
不,不要如果,不要有如果……
此生相遇已是上天恩德,此生倾心,已让那个人为自己伤痕累累,又何苦再要累他来世?
如果真的有来世。
愿他平安喜乐。
愿他长命百岁。
愿他无忧康健。
愿他欢颜终老。
夜离,愿你好,愿你乐,愿你永远不要尝到今日我心中滋味!
愿你……
愿……
“白露,不要睡,你不要睡……来人啊……来人啊……快传御医……传御医……”
……
一年后。
“将军,你找我?”
“刘管家,我想知道,我君家的墓园里怎么会有一座连我也不知道来历的坟冢?”
“这……”
“有什么话只管直说!”
“那是两年前将军亲自吩咐修建的,我也不知道那墓里埋的是谁,不过将军曾经吩咐,一定要仔细打理,不可怠慢,两年来我一
直叫人……”
“什么?是我?”疑惑上了眉头,君夜离放下手中的兵书,抬起头来,看向管家。
“是将军亲自吩咐的!”管家更加恭顺,低眉顺眼,这是这一年来将军府中每一个人的标准姿态,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主人会
在什么时候又来一次一年前那样的性情大变,挨板子、被逐、掉脑袋都不无可能。
“墓碑上的名字是谁的?”
“墓碑上写着幼弟连翘,虽然墓是两年前建的,但碑却是一年前立的……”
“哦?”君夜离更加疑惑。
“一年前,将军说……”
“我说什么?”
“将军说公子的幼弟就是将军的幼弟,没有人可以不许葬入君家墓园,公子和将军争论了很久,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将军的安排…
…”
“公子?什么公子?”
“就是白露白公子……”
“白露……”印象中为什么从来不记得有过这样一个人?
“正是白公子!”
“那这位白露白公子现在在哪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自己把他的幼弟也当作自己的幼弟,还亲自吩咐把一个来历不明
的人葬到君家墓园。
“将军不记得白公子了吗?”
“……”废话,记得还用得着问你吗?
“白公子他……”
“禀将军,边关有紧急军情到,太子请将军立即入宫”,军情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