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气度之华贵,连身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也甘拜下风。
这人轻轻的看了皇帝一眼,走到怀露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仍然没有人听得清怀露在说什么。
可那个人却好像懂了,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怀露的一滴血点到掌心,那滴血在他掌心飞快长大,没多久竟然长成了一颗心的形状,
只是这颗心不会跳动,就那么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这个人又看了怀露一眼,怀露无力的点了下头,缓缓闭上了眼。
眼角,一滴泪滑落出来。
这个人沾了那滴泪点到掌心的心脏上,就像一个奇迹的发生,那颗心竟然慢慢的跳动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有力。
小小的雪狼也看懂了这一切,高兴的蹦起来。
那个人招了招手,雪狼嗖地跳到他的肩上,乖顺的趴着,他走到皇帝跟前,单手拉开了那只妖的胸膛,将那颗鲜活的心脏放了进
去。
然后,长睫颤动,那只妖睁开了眼。
“主人”,妖跳下皇帝的怀抱,扑进那个人的怀里。
那个人轻轻拍了拍妖的头,牵起他的手,走进了幻影之中,从头至尾,妖竟没有半点留恋,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忽然,皇帝觉得悲哀,替怀露悲哀。
——在他的身后,尸身很快就会凉透了吧!
第五十一章
一年后。
临安,麒麟巷。
已经是深夜时分,但小医馆的里面仍然是灯火通明,最近,天气骤变,身体不适的人增多,几乎每一夜这个小小的医馆里都有人
上门来看诊。
大夫是个很俊秀的少年,虽然年轻,医术倒是高明,最难得的是看诊汤药都免费,虽然如今天下承平,但穷苦的老百姓还是有不
少,所以,这附近倒是只有这间医馆算的上门庭若市。
大夫不只年轻,还很特别,大夫身边带着一只狼,毛色通体雪白,不见一丝杂色。狼是猛兽,人人都怕,可医馆里的狼也与众不
同,不只不凶,反而很乖巧,帮着大夫抓药看火,没事的时候,也是乖乖的趴在大夫脚边,拿一双晶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每一位
病人。
“白大夫,你看我这孙女……”
“没有关系的,我再替她开几副药,吃过就会好了”,大夫拍了拍脚边雪狼的头,雪狼呜的一声跑到后面去了,没多久叼来一只
木匣子,大夫打开匣子,里面已经是配好的草药。
老客倒是没觉得什么,第一次踏入医馆的病人却个个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
“神仙啊,真的是神仙啊,我的病有救了,有救了!”
“我说的不错吧,我那病了好多年的婶子就是他治好的!”
“真是活菩萨啊!”
诸如此类的话,此起彼伏,一时之间,小小的医馆中都是议论之声。
大夫却是淡淡的微笑,仿佛人们正在议论的是别人。
一个接一个,大夫不厌其烦,把脉、写方子,有些远来的病人,大夫会留下他们暂住客栈的地址,然后过几天再将制好的药丸送
过去,方便他们带着回家服用。
这样的大夫,自然是被病人喜欢称颂,却同样也被同行忌讳怨恨。
少不了的就是扮作病人前来捣乱的。
“你是什么大夫啊,连这点小病都给我瞧不好,看看,才吃了你一副药,我都成这个样子了!”医馆突然闯进了一个人,跌跌撞
撞的一路扑到大夫跟前,撩起衣袖亮出满是疮疖的手臂。
那手臂上的疮疖全都破了皮,血脓横流,那样的一副惨状,每一个见到的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大夫也愣了一下,立即取来药膏要替他涂抹。
那人不许,揪着大夫的衣袖耍赖,“是你,就是你让我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嫌不够,还要再害我吗?”
大夫看了看他,眼露疑惑,“我没有见过你!”
“好啊,治不好就要耍赖了啊,大家都来看看,这是个什么大夫啊,只会骗人银两,大家不要信他,不要信他”,那人干脆坐到
地上不肯起来,大吵大叫。
“白大夫看病抓药不收银子的,你是不是认错地方了啊?”有人提醒。
那人愣了一下,哭闹的更厉害,“我不管,我不管,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认错了地方,还赖别人!”
“是啊,我看你才是个骗子,来讹银子的吧!”
“把他拉出去,拉出去,哪里来的泼皮无赖?”
……
大夫却只是轻轻的微笑着,似乎别人说的话都没听到,蹲下来,伸出一根玉白的手指,沾了药膏细细涂抹上那人的手臂。
那人挣扎着要躲开,大夫只是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腕,便犹如有千斤的力量压在身上,再也动不了分毫。
那人吓坏了,双眼圆睁,满脸都是惊恐,一时间脑中想起关于这位大夫的各种传说。
大夫却是无辜的眨了眨眼道,“你说是我害你成这样,我把你治好还不成吗?”淡淡的委屈,淡淡的无辜,令人忍不住扼腕叹息
,仿佛一朵白莲正悄然凋谢,恨不得替他挽留住清风明月。
那人也呆了,呆呆的任大夫微凉的手指在臂上滑动,直到药膏的舒适透入心中,才呆呆的站起来,看看众人,又看大夫,脸涨通
红,一溜烟冲出医馆,很快就跑的没影了。
“好啊,好啊……”
众人欢喜,一个个又挤到了大夫跟前,盼着他能替自己解除身体的苦难。
直到凌晨,病人们才完全离去。
大夫疲惫的捶了几下肩,关好大门,带着雪狼去后院。
后院有井一口,大夫走到井边,正要弯身打水,却突然身体一颤,撑着井沿,哇哇的大吐起来。
雪狼心疼他,围着他呜呜直叫。
大夫吐出来的都是一些墨汁一样的黑水,直到吐尽了,这才勉强笑着拍了拍雪狼的头示意它不要担心。
其实,他哪来的什么了不得的医术,他有的只是妖法,手指接触之间,他吸尽了病人的所有病邪。
雪狼立即叼了旁边的一只木碗过来,碗中还剩一口清水,大夫靠着井沿坐下端起了木碗。
碗中,星空月夜,映着他苍白的脸。
大夫眨了眨眼,忽然扁起了嘴,一双比清水还要清澈的眼睛里都是委屈,“我都已经变成了他的样子,你怎么还不回来?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