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收回手,我彻底脱了力,眼前发黑,软软地半跪在地上,捂着嘴咳嗽起来,腥甜的血从嘴里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我刚张嘴想要说话,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伤到肺和喉咙了,我喘息着,每一下胸腔内都隐隐作痛。
鼬冷眼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无望挣扎。
他慢慢地抬起腿,动作刻意放得很慢,但我却无力躲闪,仓皇向后退着,但胸口剧烈的疼痛让我不得不停止了行动。
就像是在嘲笑我的弱小与不自量力一般,鼬轻易将我踹到在地,踩上了我的头。
好痛!踩到头发了你知道吗?
你知不知道你穿的是什么?木屐啊喂!这玩意踩在头上是会死的!会死的!
……这次出奇的狠。
头和地上的泥土亲密接触的感觉可不好,但我却无力反抗,只能感受着那只脚在头上无情地碾压。
我深深望着鼬,硕大的月亮从他身后升起,寒光照亮了奔腾起伏的山脊,唯有他所站立的地方投下一片不可撼动的y-in影。他就仿佛黑夜中高高在上的杀神一般冷漠残酷,像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手里握着的,只有无法撼动的力量,那双眼睛中,只有漠然与死寂。
深红色的写轮眼仿佛染红了月亮,风镰的图案缓缓转动着,带着血腥而又残酷的力量。
这样的画面太过强烈,即使在杂乱零碎的黑白世界中,都好像带着别样的色彩,鲜明无比,几乎刺伤了我的眼睛,深深烙印在心底。
鼬冷冷地看着我,但我却觉得,他的眼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流下血泪。
——他眼底的神色太过复杂,让人无从分辨。
我心里忽然哽住了,说不出来的无力感席卷了我。
其实,都这样了。我该恨他吧?我还从来没被打成这样过,更没被什么人踩过头。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让他痛哭流涕地跪倒在我身前,恭敬地把头塞到我的脚下认错。
但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
不就是兄弟吗?
鼬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类人,为什么要执著地追着他不放?
我上辈子是个孤儿,不明白什么父母兄弟,不明白什么亲情,更不明白鼬为什么要默默付出这么多,却把我留下。最不明白的,就是他明明爱着我,却能狠下心把我一次次打倒在地,一次次逼着我恨他。
爱啊,多沉重的字眼。
我不懂那种东西,但按照我的理解,如果爱一个人,就不是该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呈到那人眼前吗?
像鼬这种人,不是有病,那还能是什么?
我在地上挣扎,手指狠狠地扎进泥土中,破碎的石子嵌进指甲里。我费力地想要说话,但只有嘶哑的气流从喉咙中穿过。
“我承认,你的成长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鼬开口道,他踩着我的头,弯下腰来,贴近我——这个动作却让我痛得几乎要叫出来。
“但是还不够……你的决心,你的恨意,还不够深。”低低的耳语传来,像是毒蛇一般伴随着剧痛钻进心里,“你依然如此弱小,我愚蠢的弟弟,你连挥刀的勇气都没有了吗?懦弱,渺小,我对你失去了兴趣。”
这便是我在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鼬哥是有点失控了,他被佐二蛋吓到了,因为二蛋不敢伤他,一直在退缩,鼬哥快要哭了好嘛。
#弟弟为什么要收刀?弟弟为什么不打我?#
#快打我呀,我都这么过分了,佐助你怎么不生气?#
鼬哥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被二蛋感动要哭粗来,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都是杀了父母的罪人,不该得到这种待遇,想要逼二蛋对他下狠手。
再加上,二蛋说讨厌他,鼬哥被刺激了,大家大概可以想象一下小情侣吵架吧,他们俩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于是鼬哥就不小心下手重了。
鼬哥回去就后悔了,内心在哭泣。#嘤嘤嘤,本来只是想随便打一下弟弟,结果一不小心认真了,弟弟说讨厌我,怎么办?在线等,急急急!#
以及,二蛋真怒了。
第61章 回村
淅淅沥沥的雨从天空中飘下,天边仿佛蒙着一层模糊的光。
我再次醒来后,我依然躺在泥土中,半个脑袋陷在地里,也没有好心人来把我挖出来。浑身s-hi透,冷得让人发抖,也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下起来的。
身上大片烫伤的皮肤沁了水,传来阵阵刺痛。
快天亮了吗?
我看了一会儿天空,慢吞吞地爬起来,身上就像散了架一样的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皮肤,像是干裂的土地一样,现在淋了雨,不断渗出也不知道是水还是血的液体。
上身的衣服就像是破布片一样挂在身上,有的粘在皮肤上,一扯就痛得厉害,头上也流了很多血,凝固的血块糊在睫毛上,我伸手把脸上的血擦了擦,然后把衬衫一把扯开,扔到地上,也不想管被一起撕裂的皮肤。
男人嘛,在雨里裸奔也算是情调。
感谢我穿进了漫画里,按照漫画中不破的定律,我才没有因为被火烧而彻底裸奔,好歹我的裤子还神奇地保留着。当然,裤子第二重要,第一重要的是头发,我摸了摸,只是发型有点散。——显然,被豪火球砸中并没有让我变成秃子。
四周的地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有烧焦的痕迹,手里剑和苦无洒落一地。
我没有用写轮眼,仍旧没有恢复过来的眼睛看不太清东西。
我对着满地黑压压的苦无和手里剑漫无目的地发了一会儿呆,思考这些东西会不会有人捡回去回收利用。
也不知道太刀被打到了哪里,我只知道一个大概方位,只好一瘸一拐的,艰难地弯下腰磕磕绊绊地在那个方向摸索着。
左肩痛得已经失去了知觉,僵硬得像是石头,我只能用右手在Cao丛中翻找。Cao叶上还带着水珠,我一碰,就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我转过身,看到一团小小的黑影出现在树林边。
“看来,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啊。嗯?那是……佐助?!”
我眯起眼睛看着那一团小东西,努力辨认着模糊的轮廓,这是帕克?卡卡西的忍犬?
什么时候才能天亮啊!一到天黑就变成了瞎子的设定真是伤不起。
“佐助!”鸣人惊喜又焦急的声音响起,他猛的跳下树,仿佛某种大型犬摇着尾巴向我扑来。
“停。”我一出声,就发现声音哑得厉害。眼看鸣人就要扑到我身上,我摇晃着向后退一步,制止了他,我现在可不想承受他的一扑。
“佐助!你怎么回事?你伤得好重!”鸣人只看了我一眼,就忍不住叫了出来,满脸慌乱和担忧,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啊啊啊~绷带绷带!你在流血啊佐助!”
不,应该都是雨。
“佐助!”卡卡西落到我身边,发现我一身伤,就立刻皱起了眉,“你在干什么?”
“我的刀,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我哑着嗓子说道,喉咙痛得好像要裂开。
“还找什么刀,你现在需要治疗啊,佐助佐助,我们赶快回去。”鸣人想碰我,却又不敢,刚拉住我的手,又害怕碰到我的伤马上缩了回去,一时间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
卡卡西看了我一会儿,既无奈又头痛地敲了敲护额:“嘛,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我的刀……”
“是这个吗?”帕克叼着一把刀从Cao丛中钻出来,口齿不清地说,“真是的,不要任x_ing啊小鬼。”
还好找回来了。
我伸手拿过那把太刀,刀身上熟悉的纹路在黑暗中反过一道流光,不禁笑了一下:“谢谢。”
“还能走吗?”卡卡西走到我面前,问我。
我抬手按了按肋骨,皮肤下面已经肿起来了,虽然很想逞强地说我可以,但恐怕真的不能再动了,就连我每呼吸一下都感觉痛得厉害,我只好摇摇头:“不行,肋骨断了。”
“左手,也不能动了吧。”自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说道。
真犀利,不愧是三忍之一。
我只能点头。
“真是的,都这样了还不快赶紧回去,还在这里找什么刀!”自来也双手抱胸,叹了口气。
“……其实我刚醒来。”我说道。他们不会以为我一直淋着雨找刀吧?半夜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我要是能回去早就回去了。
真该死!逼着我不得不以这种状态回到村里去,不说我一直昏迷到现在被鸣人他们找到,就算我早就醒了,也跑不了多远吧。既然被找到了,那叛村也就不成立了。
不管之前我是不是主动带着鼬逃跑的,伤成这个样子,我只能是被S级叛忍所伤的受害者,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估计也就一笔勾销了。
而我至少在伤好之前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木叶。
这就是鼬的想法?
“嘛,下手可真狠啊。”自来也低声道。
我沉默不语。
之后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大概是被鼬踩多了进了土又进了雨水的缘故。我伤得很重,只朦朦胧胧记得鸣人在耳边不停说着什么,似乎很是担心,还带着哭腔。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就已经被包扎好,躺在木叶的医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