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明天 作者:cocoluna【完结】(2)

2019-06-12  作者|标签:cocoluna

正文 第1章

我遇见吴哲的时候,他还是两毛一。铁路把他从海军陆战队挖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步兵团挑人,当时铁路跟我说,他从陆战队的老肖哪里抢来个宝,是个光电硕士,年纪才23岁。当时我没把这人当回事,硕士这玩意儿搁在老肖那个是稀罕物,A队一抓一把。后来铁路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补充说小伙子长得也很不错。

我干笑了下当做回应,作为上司,铁路有时候说话真不够严谨,尤其是他是A队当时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总是不当回事地口不择言。偏偏我也不能说他,因为他会无不例外地反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问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我叫袁朗,遇见吴哲那年正好三十岁。我是他的教官,一个特种兵上校,但这都没什么,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是一个同x_ing恋者。有些人以为部队这种环境下,男人之间有所暧昧也是难以避免的,生理问题总要定期解决,在这里,确实很多人愿意互相帮忙,事后也不妨碍他们继续做兄弟。我跟他们就不一样了,记得我刚入伍那会儿,洗个澡就是等人少的时候。异x_ing恋者的男人恐怕很少有机会跟一屋子光着身子的美女呆一块儿,但不用羡慕我,这并不好过,看得到但碰不来,这种苦让我熬了很久才习惯。

进了A队以后,训练强度大了,每天都整得筋疲力尽,我就很少想那种事。等我做了教官,人前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我还没玩够,可那一张张稚嫩的脸,一煽就上火的少年冲动,跟他们相比,我有时候也觉得确实老了。

铁路知道我的事以后,新招了人后特别喜欢逗我。这很无聊,即使我喜欢男人,不意味着我非得吃窝边Cao。何况他是知道的,从我入伍至今,只谈过一个战友。

严格地说,是认识吴哲以前,我只谈过一个战友。

吴哲,我一直说这个名字,肯定以为跟我有什么,铁路也一早跟我说,那个姓吴的少校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实在是很冤,我确实喜欢斯文英俊的年轻男人,这是个充分条件但不是必须条件。实际上我看见吴哲的时候,压根提不上一点喜欢,只是从一拨人前走过去,对那个肩膀上级别最高的同志多看了两眼,铁路说的嘛,长得不错。

平心而论,眉清目秀是不错,但同时我也听到了这家伙在说,A大队的人脑白质都摘除了啊。

我后来问过吴哲,头一回见到我,他有什么感觉。他坐在床边一本正经地穿训练服,说当时我就觉得你不是好人,特没劲。我还躺着,用腿踢了下他屁股,说好人跟有没有劲是两码事吧。吴哲转过头,看着我挺认真地问:“你头回看见我是什么感觉?”

我说这么多人,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你。吴哲顿时皱眉,企图在我脸上搜刮出说谎的证据,但我极力把表情绷住了,于是他有些失望。吴哲通常都很聪明,但这样的小把戏却能把他骗过。过了一会,我都忘记有这回事了,他又问:“你什么时候对我有印象的?”难道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吗?我绷不住,终于笑了,说:“在你不断挑衅我的时候。”

我还记得齐桓那窝南瓜,最刺头的是齐桓,吴哲他们那窝,最刺头的不是吴哲,但那人中途退出了,吴哲就当仁不让。训练开始的几天,吴哲基本上对我横眉冷对,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我不是铁路,铁路对“高科技”人才总是特别珍惜,还特别叮嘱我,要有的放矢地针对x_ing训练。针对x_ing训练?要不要给他们量身定做套餐?三中队是我的地盘,该怎么练我说了算。对吴哲这样的年轻少校,老一辈人可能嗤之以鼻,他们会说这种军官靠念书念上来的,打打电脑搞搞模拟战还行,真要到了战场去,跑个几步就趴下了。对于高科技的玩意儿,我没有铁路那么看重,科技也只是人类力量的延伸,不能因为有了红外线瞄准和装甲车就放松了我们自己的眼睛和腿。许三多曾经说过一句话,飞机会被击落的,军舰会沉下去,只有步兵,可以战斗到最后。我是从基层的步兵团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我说的爬不是我肩膀上的军阶,而是我从事的任务。我不会歧视那些没有在基层锻炼过的军官,但对他们的体能我始终怀疑。

吴哲要知道这些,一定会反驳说他也在基层呆过,也跟战士们睡一样的宿舍,吃一样的伙食。在我眼里,这些只不过算体验生活,事实证明,吴哲体能确实不行。

第一天训练的时候,我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那群南瓜跟着我的吉普车跑得气喘吁吁,我指着最后的吴哲跟齐桓说,那个还叉腰,跟一老太似的,就这体力怎么混进来的。是不是铁路又TA妈放水了。齐桓回头的时候正好赶上吴哲在吐,他略嫌恶心地回头,说没看见人是少校,比我还高一级。能供你差遣就不错了。

齐桓是我的副手,年纪轻轻,思想比我还老一辈,吴哲是他瞧不上的那类人,小白脸话又多。在我问他哪个南瓜最先顶不住,要不要赌一下。齐桓毫不犹豫地压在吴哲身上。训练结束后,我的抽屉里就多了一条烟。

有一件南瓜们不知道的事情,他们进A队特训期间,宿舍并不是随机安排的。许三多他们宿舍就更加典型了,两个我看好的兵,两个铁路看好的兵,我们之间有一次心照不宣的较量。铁路是老江湖,A队的元老,当年也是他从老虎团把我挖进A队。我做了中队长后,也慢慢开始挑南瓜,我们开始相互比较各自的眼光。铁路挖人确实有一套,每次都能从别人心尖尖上把人尖子弄过来。像陆战队的老肖,每次过来总要不死心地问问吴哲,铁路后来直接把皮球踢给我,说就算我肯放人,你也得问问袁大队长乐不乐意。就算袁大队长乐意,吴哲自己也未必想走。老肖听了,说你们A队就这么有魔力,我还偏不信了,把吴哲叫过来问问。

我帮吴哲把话拦住了,说甭叫了,省得他为难,我这不乐意,行了吧。

铁路顿时笑得跟鬼似的,我故意没去看他,其实他向来是这个德行,只不过那时候我心里已经有鬼了。但我敢肯定,吴哲会不假思索留在A队,并不只是为了我或者队里的兄弟,他曾经为了留住,而付出超极限的努力,他不可能轻易放弃。我还记得他半开玩笑地指责我,先践踏了他的Rou体再践踏了他的尊严,还企图毁灭他的意志。

A队的选拔训练强度确实很大,不仅这样我还时常玩些小花招,搞得他们在体能达到极限的时候,心理上也承受着濒临崩溃的愤怒。齐桓有时候会心软,他远不及他看上去那么冷酷,当初在南瓜时期,齐桓是出了名的拼命,但面对比自己年轻的新人,他会帮他们说好话。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我欣赏却从不纵然。

在一个休息日的晚上,我逼得齐桓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哨子,并宣布我们有一次五十公里的强行军。效果很好,南瓜们都气坏了,我从那一张张竖眉怒视的脸蛋看过去,还继续挑衅说我们是去看日出。

第一阶段的耐力训练后,我们的训练科目更加多样化,但这不意味着最艰苦的训练已经结束,相反耐力训练只是基础,我们要面对的是在此基础之上更为苛刻的作业。我一直认为任何的考核,在过程和结果中都包含着偶然的因素,对群体来说每个人自身弱点的位置不一样,单一x_ing的考核根本无法对他们评判,而对于一个个体来说有时候一念之间做出的正确或错误的决定会让他们无力挽回。就好比27号对我的公然挑战,他是个很出色的队员,体力技能都是拔尖的,即使这个人不够沉稳,但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没几个像吴哲那么老气横秋。我甚至相信在其他时间其他环境,27未必冲动到以他的去留为赌注。然而,很可惜,除非我手下留情,他已经在所有队员面前斩钉截铁要我比,一付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我没有选择,也不会手下留情。

可惜固然是可惜,铁路曾痛心疾首地说从我手上淘汰的人,早就能组成一支精锐军。他是到处挖墙脚,我倒好,大笔一挥就把人家送回去了。袁朗你太不懂得惜才。

我怎么不惜才?人能送到我这里的,都是各地方挑出来的尖子。你要选,一系列的指标能把他们再分个高下,但差距只是微乎其微的,在真正的战场上,千钧一发的时刻,谁能说第一名的能比第十名优秀多少?

我要的人只有一种,耐得住寂寞,服从命令,能把他们个人的能力融进团队的稳定中,我不需要一个出挑于团队的尖子。所以27走了,成才也没能经受住考验,不是他们不出色,而是他们的出色融不进我的队伍。

我一直以为是我命题的人,我出规则我来打分,最后由我决定。几次选拔下来,我认为这个程序很成熟了,直到我遇见吴哲,意外发生。

吴哲在评审办公室里,站得笔直,我还欣慰他能留到最后,尽管最后一关他有些投机取巧,但我还是发自内心地欣赏他。然而这小子居然反来将我,将我的不是数落得头头是道,末了还煞有其事说,我的异议会用书面形式递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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