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明天 作者:cocoluna【完结】(25)

2019-06-12  作者|标签:cocoluna

我问,吴哲呢?

齐桓抬了抬下巴,不是在你后面。

我猛然转身,吴哲果然已经站在我的身后,脸更脏了,浑身都是焦黑的沙土。他看见我,正要做个表情或想说什么,我已经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我知道当着这么队友的面,我用力地拥抱吴哲是有些唐突,但我刚才以为自己要跪在他破碎的躯体前哭了,现在他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干吗不抱他,去TA妈的理智,都去TA妈的。

吴哲大概是被我吓到了,一动也没动,就乖乖地让我往自己怀里压。我松开他的时候以为他早就一脸尴尬,却没想到他竟然有些感动地看着我。

为了掩饰这个拥抱,我热烈地拥抱了E队每一个队友,最后大家都在拥抱,击掌。其实无论是谁,三中队有任何一个人受伤遭遇不幸,我们都怕得要死。

我们坐着直升机回基地的路上,大家都垂着头各自沮丧。尤其是吴哲他们新加入中队的,这是他们面对的第一次彻底的失败,哪怕在埃尔纳都没有遇见过。我想安慰他们,这不是他们的错,手上的信息如此有限,能够全身而退已经不错了。至少我们的失败为下次的任务提供了更多有利的信息。但我了解他们,这些骄傲的家伙是不会接受安慰的,齐桓就会仰着头说成功和失败只有其中之一,没有中间项,而其他人也会附和。

我问身旁的吴哲,你的MP3这次带出来没有。吴哲楞了下,从背包里掏出来给我。

我问他能不能直接把音乐播出来,他说行,就是声音不大。

我大声说都TA妈这么安静,连根针掉下都听得见。其实机舱里怎么会安静,我们头顶盘旋的机翼轰轰作响,说话都要贴着他的耳朵。

吴哲的MP3里只有一首歌,他就喜欢把一首歌循环播放。我把音量放到了最大,他们还是盯着MP3竖起耳朵一脸迷茫。吴哲跟我靠得近,他可以听见就跟着音乐哼,当然他总是走调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成才终于从吴哲走得没边的调里听出了是哪首歌,也加入了哼唱的队伍。渐渐地,大家一起哼了起来。除了我,他们都会唱这首歌,这是去年国庆我们队里出的节目,天高地厚。你的身边一定有我,我们说过不管天高地厚。

正文 第16章

这时候离国庆只有一天,徐宁这个情况,我看他们也没有心思再排节目了。吴哲说大不了晚会上我们把这歌再唱一遍。我取笑他,再唱还是你走调。他说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啊不,你连唱都不会唱。

齐桓说我进队这么久都没听过队长唱歌。其他人叽叽喳喳说真的假的,齐桓你都跟队长这么多年了。有人提议,这次一定要拉上队长。吴哲最混蛋,说上次就他没有参与,这次说什么都要让他来个独唱。

我爽快地说行啊,独唱就独唱。

总算这样,大家又来了点劲,开始对我点歌。吴哲最起劲,尽出些坏点子,我本来也想让他们放松点,大家乱哄哄地说话时,也不扫他们兴。但我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吴哲虽然想看我出丑,我并不能如他意,到时候只怕他会后悔,提了这个议,让我有机会在全大队面前对他唱个歌。

国庆那天晚上,大队在cao场上摆了露天台子,十几个大圆桌,搭来几十箱啤酒,场面非常热闹。一中队来了个非常李崖式的配乐诗朗诵,霸道但不知所云,也就许三多托着下巴听得认真。马建说他大爷的,这是诗朗诵还是团体cao?

齐桓说,配诗朗诵的团体cao吧。其他人都切切笑,末了许三多还认真来一句,挺有气势的!

二中队表演了一段挺时髦的舞,他们队平均年纪最轻,中队长罗康比我大两岁,心态却很年轻,如果是我的话,恐怕不会让队员上台跳那种奇怪的舞,更别说是李崖了,他已经在抱怨说搞什么啊,这也太娘们了。他的队员倒并不认同,反而拍着手乱起哄,我队里也有两个,在台下也扭着扭着玩。马建又说他大爷的,屁股后面装马达了吧,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二队的猴崽子这么能扭。

吴哲说这叫恶搞,流行着呢。齐桓不解了,怎么现在大男人都流行这了?

吴哲说一不留神你又落伍了吧,你看看台下的反应,说不定今年最创意就被二队拿去了。

齐桓嗤之以鼻,创意?娘们唧唧的东西到底还是你懂啊。

吴哲没跟齐桓继续斗嘴,转过身凑到我身边小声问,队长,感到压力了么。

我正跟石丽海喝着,没听明白,问什么压力?

吴哲清了清嗓,说下面就是我们队里的节目了,就是您的独唱。

我笑了,是啊,轮到我了,你紧张啊?

吴哲心虚地缩回去,说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唱。

我说,那你还脸红?

他脸其实并不红,就是刚刚喝了点啤酒,稍微显了点色,这会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摸了下脸,说我哪脸红了。

我大笑,站起身,准备上台。吴哲锲而不舍地问,那你到底唱什么歌啊?这个问题从昨天开始他起码问了八百遍,我都佩服他的耐心了。

我的左手在任务中轻微骨折,正吊在胸前,我让吴哲帮我把外套穿上,顺便有机会贴近他说,等下好好听我唱。他呆了下子,我给他递了个眼神,可能有些r_ou_麻,他露出拒绝不了又接受不来的为难表情。

我大摇大摆地上台,底下一片热烈的掌声,连铁路都带头起哄,在第一桌冲我说袁朗,你来点新节目,别又是那首。

铁路肯定要失望了,因为我会唱的歌实在很少,能上得了台的也就一首,齐桓进队的时候我已经是副中队长,可以不抛头露面出来卖艺,但我还是队员的时候这首歌是我的保留曲目,每次逼上梁山的时候能拿出来挡一挡。

前奏响起来的时候,我看见铁路的口型,cao!

我被逗乐了,本来还因为自己一成不变的节目感到那么些些惭愧,但铁路发表意见后我反而坦荡了很多,厚着脸皮跟着音乐摇晃起来。

队里的小年轻们好像有些疑惑,这种老式的迪斯科曲风流行时他们都满地爬的孩子。他们大概觉得非常熟悉,好像在喉咙呼之欲出了,又喊不上是什么歌。

我开始唱,长长的站台漫长的等待,长长的列车载着我短暂的爱。我的声音很适合唱这种轻快风格的老歌,有点暧昧,有些不正经。我望吴哲哪里看过去,这家伙大概还在苦思冥想歌名,我唱到副歌,放声地,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我看见吴哲惊了一下,抬起头来看我,台下的人终于想起这熟悉的首歌,掌声再次炸开。我就盯着吴哲,一遍一遍地唱我的心在等待,他慌慌张张地避开我的目光,装模作样地鼓掌,装模作样地跟齐桓碰杯,好像他是把脸喝得通红。

很久以后,我们在宿舍听广播,正好在播放经典老歌。播到站台的时候我们俩都笑了,我终于能问吴哲,那天我在台上唱歌,他是不是特感动。

吴哲忿忿然,感动个屁,当着这么多人,你就这么恬不知耻地盯着我唱这么r_ou_麻的歌,下台的时候你还记得你跟我说什么了么?我差点想一巴掌拍死你!

在他可爱的气愤中,我又看到自己在台上,外套穿了半边,还有半边披在肩上,左手受伤了吊在胸前,右手拿着麦克风陶醉地晃悠,当然在吴哲眼里晃得特别流氓。我下台去,队里拼命地对我吹捧,我很有大家风范的跟他们挥挥手,接受了他们的敬酒。喝了几杯实在不记得了,就觉得头昏目眩间我把吴哲的脖子搂过来,贴着他的耳朵说,那个歌是跟你唱的。

那天晚上,我们队里几乎所有人都喝高了。任务失败让我们队原先领先一中队一个完成额的优势,被他们拉平了。李涯他们也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来,我客气地说这下又在同一起跑线上,正好重新开赛。

我队的兔崽子们看起来都憋了气,大概认为拼酒也是打压对方的一部分,卯足了劲跟一队狂喝。原先准备的啤酒一大半就是我们两队消灭的,还不够再去食堂搬来存货。到最后铁路都看不过去了,把我叫过去说,聚餐也是有经费的,适应要控制下。我说都这个节点上了,把刹车踩断了都停不住,干脆让他们内部消耗,全体放倒就消停了,超出的部分从我工资扣。

李涯正好也过来,满身酒气,横着地说,老袁今晚装斯文,都没怎么喝,要扣就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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