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据说病情有所好转,如能保持,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
只不过我不认为自己的出现有助于她的病愈。
年轻姑娘大多除了哭泣,不会伴随太多让人难为情的动作。
马姨妈不同,她以长辈之尊把我用力抱入怀中。
边抚摸着我的后脑勺,边哭着唉声叹息:“我可怜的孩子……”
我不敢稍动,只好由着她,把脸埋入姨妈瘦削的肩头。
受不了女人哭。
陈风估计已经逃跑了……
不,其实我是受不了有人为我哭吧。
鉴于女人比男人更好哭,我不找女x_ing作伴侣说不定是维持身心健康的一个极自然的选择。
虽然……我也让陈风哭过……但没亲眼见,真是遗憾……
总算用胡思乱想抵挡住了马姨妈的眼泪攻势,没被感染得一起嚎啕。
她用干枯的手捧住我的脸,很坚定得说:“一定要去问问,能不能复原得了!”
我笑应,敷衍着。
陈风不介意的话,我真无所谓。
不想要一张和老爹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也不求人喜欢,这样有什么不好?
70、
在妤萱的威逼下,我去了一趟据说水平高超的整容医院作咨询。
至于为什么我会听那女孩的话,实在是应了祖宗一句话: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找妤萱打探陈风的消息,她将嘴一嘟,提出如下要求。
我正要举出各种威逼利诱的本事,不想丽华横c-h-a一杠。
两个女人若齐心协力,在斗嘴方面,大概没有男人不甘拜下风。
光是那叽叽喳喳的碎嘴听着头便开始作疼。
我无可奈何,屈服比抗争更轻松。
妤萱的时间全然抽不出空来,她再三叮嘱丽华一定要全程押送,千万不要让我逃了。
姚丽华桃子脸上双目炯炯如桃核,我还真没找到机会开溜。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兴许是世面见得多,看我的样子并无惊讶。
她听了这是被美工刀所伤后,细细给我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是可以消去。
当然一点看不出来是不可能的,但效果好的话,出门只需稍作点打扮,不到跳贴面舞的距离发现不了。
价格,以这种满面疮痍的模样,当然便宜不到哪去。
姚丽华比我兴奋得多,已然开始策划。
我则始终提不起劲。
用这个行程和妤萱交换来她的现场直击播报。
报纸杂志上也有大幅报道的消息,说是国际知名的人士要投拍一部东方色彩的剧情片。
非商业片,实属难得。
主演的人选已经开过记者发布会,分别是杜宇和陈风。
妤萱说当晚还有罗爵士私人举办的一个聚会。
陈风与杜宇对峙的那场戏就是聚会时上演的,毕竟公共场合两人其实交集不多。
我听着暗自发笑,不是不多,而是虚与委蛇吧。
任谁看着陈风那一脸真挚得谦和笑容,略带一点不好意思的矜持,说着向前辈学习的话,怕都猜到陈风心中真正所想吧。
自然杜宇除外。
聚会上,杜宇主动举起香槟,向陈风致意。
妤萱转述,明知此人是害我至此的罪魁祸首,那番潇洒风度,仍让观众忍不住心跳漏一拍。
陈风承其盛意,到与杜宇咫尺之隔的地方,两人碰杯。
台下喧哗,热闹得鼓掌。
若不是分开的时候,杜宇后退之际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跤,这一幕堪称完美。
事后我向陈风追问详细,他轻笑:“什么也没说。有人自己吓自己。”
对我下毒手的时候杜宇怕已经是打定了主意破罐子破摔了吧。
可我居然没有报复,他甚至还得偿所愿。
正常人没有不心虚的吧?
不,正常人也不会把自己逼到绝路。
电影不久之后便开拍了。
我偷偷去看过一次,在妤萱的掩护下。
探过班的人应该都知道,大部分时间众人只是在无聊地待着,等到灯光师喊OK。
陈风在人堆里,当然看不到我。
只能远远望着他的我,却不知为何倏然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得意。
类似终于把独生子供养到金榜题名的老母亲心态。
这话没敢跟陈风提。
没有伤筋动骨的伤不值得休养太久。
在陈风忙碌前我便着手了“乐春院”的搬迁事宜,寻找合适的地盘还是借了粉丝女的帮忙。
她再三求我,哪怕亲手写封信,放“发胶”一马,她来转交。
我始终未能相信粉丝女通报的“事实”。
什么老伯对我……这类起满j-i皮疙瘩的事。
情愿真相就如老伯所刻意揭露给我那般,他不能忍受血脉就此截断。
在我与陈风相恋之后,父子间恩断义绝。
只是,粉丝女对陈风的惺惺作态很明显是傀儡行为。
她对“发胶”体现出的真切关怀,不似伪装。
人很少拿自己爱人的生命前景开玩笑。
在她的一再恳求下,我硬着头皮写了一句话,由她捎给老伯。
一个成年的、已被逐出家门的儿子写信给父亲,替仇人求情,要父亲放那人一马?
怎么琢磨都是怪异。
我能写出来的也只是寥寥:“老伯,我一切都好,请你不要为难任何人。”
本以为粉丝女见到此美其名为“信”的字条会大为不满,谁料,她只是惨笑声,并无多话。
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绝望。
除了给我提供药之外,我没有要求更多,但粉丝女热心膨胀,出力甚多。
“乐春院”的新址是在大都市新近开发的一个岛上。
基建设施基本都配套了,租下的五层小楼足够安置所有的孩子。
这本是以城市新贵们为客源的地盘,因此除大学外,从保育到中学一应俱全。
条件好得让我叹息。
当初我风光时候从未考虑过将孩子们带离那片无论怎么美化都不适合成长的地方,却要到落魄后,借他人之手,才动这个心思。
在“乐春院”里帮忙的女x_ing们,大多没有跟过去。
倒不是她们自己乐意在那灰蒙蒙的地方生活,诚如余余所说,要养家糊口。
总而言之,“乐春院”的搬离于我是一件大事,再不会有类似小羊那样的事情了。
我的“新事业”,大概算进展顺利吧……
主要并非我的功劳,是粉丝女的“药”。
开拓市场、培养忠诚客户才是我的重点。
不过这个不需要赘述。
值得纪念的事情是,在正式开展我的“宏图大计”之前,我和陈风下属中几个老资格打了场架。
所谓的老资格,但这些人的年龄也就与我一般上下吧。
血气方刚,习惯你死我活硬碰硬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