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奴才正好在附近当值。所以看到了一切……”侍从说着,眼神飘向远方。
……
“快来人啊!救火,赶紧救火啊!”萧靖雯撕心裂肺地喊着,想要前冲的身子被几个侍卫和总管死死按住。
“你们抓我干什么?赶紧去救火!快去啊!皇兄在里面,他还在里面呢?!”
偏殿的火势渐渐烧起来,而且有越来越猛的趋势。
来回奔跑抬水的卫兵和侍从们忙得脚不离地,一桶桶水接连不断地泼向火势迅猛的房子却依然拦不住漫延的速度。
“皇兄!!!”悲痛到极致的萧靖雯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发生绝望的怒吼。
“……你不用浪费时间了!”
一下子,忙着救火的众人都停了下来。
一直沉浸在悲伤里的萧靖雯也是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段弱到消逝在空气中的淡淡女声是从不断燃烧着的偏殿传出来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开抓着他的众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动大火跟前。
“你说什么?”萧靖雯的声音里带着清晰地颤音,饱含着浓浓的希冀和不确定。
“我说的是,王爷已经逃离了这里,你再也不能禁锢他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站在正不断燃烧着的窗户旁边,语气平淡地仿
佛置身于自家后院而不是浓烈火场之中。
“你什么意思?!他在哪儿?”恢复了冷静的萧靖雯又变成了那个挥斥方遒的皇者,冷冷地质问着对方。
“你再也找不到他了,他了解了你的用意之后绝不会再回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火场内那道身影仿佛金銮殿里的盘龙柱一般
直挺挺地站着,全然不顾周围不断坍塌碎裂的屋顶和房梁以及此起彼伏的破碎和倒塌声。
“是吗?哼!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出来了。”萧靖雯气得冷笑着说道,抬
手示意众人停下手里的活计静静地看着大火将整个偏殿吞没。
那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直到东方露出了一丝曙光才渐渐弱了下去直到熄灭。
萧靖雯冷笑着站在焦黑的废墟前,等着卫兵将尸体弄出来。
卫兵们在黑乎乎的狼藉中搜索寻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那具已经黑如木炭的尸体抬出来。
“呵呵呵!你以为死了就解脱了?”萧靖雯盯着地上的尸体,冷酷地脸上浮现出渗人的笑。
“没那么容易!你竟然敢帮助皇兄逃跑,那朕也不能对你没有任何表示。”萧靖雯说着,又冷笑数声。
“既然你不怕火,那朕就成全你。来人!”
“属下在。”站在附近的两个卫兵上前答道。
“去取两桶煤油来,浇在上面。”萧靖雯指着尸体,狠狠地说道:“朕要她连灰都剩不下!”
两名卫兵看了看彼此,答道:“遵旨。”
过了一会,他们提了两桶煤油全部浇在尸体上,又点燃了煤油。
“哈哈哈!以后谁还敢拦着朕!朕要他尸骨无存!哈哈哈……”
没人注意到,在一颗硕大茂密的盆栽树后面,一个努力缩小自己身形企图让自己的存在感消失于人前的身影在不停地发着抖,犹
如秋风中的落叶。
……
“王爷,您不知道。当初那链子的钥匙就是奴才趁着大总管不在悄悄潜入他房里偷出来的。奴才与倩儿私下里有些交情,所以才
会卖这个情面给她。可是,没想到竟然亲眼看着她被活活烧死。奴才……”侍从说着,忍不住掩面呜咽。
得知真相的萧靖宇面如死灰,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倩儿是被烧死的……,被萧靖雯烧死的……怎么可能……”
“王爷,奴才每天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生怕盗钥匙的事被大总管发现。直到最近几日,才勉强平静下来。大总管以为我是被
吓得,才没有计较。正因如此,奴才的命
才得以保留至今。可是,现在如果您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奴才还是死无葬身之地啊!倩儿,实在是太惨了。”
“……”
“王爷,您好歹喝点吧!这样,奴才才好向大总管复命啊!”侍从颤抖的声音坚定地钻入萧靖宇的耳中,明明不大却震得他脑仁
发疼。
“嗯哼!”受不了的萧靖宇忍不住死死地抓住头发。
“王爷?”
“我喝。”痛苦的表情突然一顿,萧靖宇放下上手如同拴着线的木偶一般将凑到唇边的羹汤一滴不落地喝了下去。
“谢王爷!谢王爷救命之恩。”侍从跪着伺候完萧靖宇,又磕了三个响头才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萧靖宇呆呆地坐着,感受着胃部又撑又涨,过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半趴在床边。
“呕!”
刚刚才吃下去的莲子羹,原封不动地被吐了出来。
33.真相(上)
“想不到这个庸医还有两下子!”萧靖雯喝完红褐色的汤药后,忍不住感叹。
“是,传言这青衣谷可是个相当厉害的地方呢!”大总管候在一边,接口。
“才喝了两幅药,朕已经能够品尝出味道来了。而且之前有点听不清楚的感觉也消失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如此一来,您的康复就指日可待了。”大总管来到萧靖雯面前跪下,虔诚地说道。
“嗯。对了,已经一天多了,王爷如何了?”
“呃,王爷还在耍性子。不过,相信他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皇上不要担心。”自觉地起身退到一边,大总管恭敬地答道。
“嗯。等朕的眼睛能看到了,就去见他。”说着,萧靖雯仿佛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会心一笑。
“是。”大总管答应着。
“哼!谁也别想跟朕抢!” 萧靖雯自信地说着,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戾。
“耶律枫,下毒之仇朕会牢牢记在心里的。你给朕等着!”说着,萧靖雯攥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床棱上。
短短一天多的时间,萧靖宇却仿佛度过了十年之久。此时的他不复战场上的英姿飒爽、不复之前四处游荡时的自在洒脱,如今有
的只是惘然若失、魂不守舍的颓废和消沉。
虽然只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他却已经消瘦虚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