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是我在录音里听到的。”袁梦反驳,却又加了一句,“只不过我当时都没听进去,只是奇怪妈妈的沉默和老爸的怪异了,竟然还骗我说,是沙子进了眼里才哭的,哼,”轻哼一声,“当时明明是晚上,也是在屋里。”很是不满。
“录音?什么录音?”吴哲等真是奇怪了。
“你们不知道吗?”袁梦看一圈众位叔叔。
众老A都点头。
袁梦想了一下,“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那时我才四岁,也听不懂到底什么意思。”
“那我们可以听听吗?”齐桓问,众老A也是一脸的好奇。
袁梦再想一下,“好吧,我找找。”
说着,便摸上了许三多的床和柜子,找着。半响,兴奋的叫,“找到了,原来老爸还收是好好的。”
吴哲上前,接过了,仔细地看了,“MP4,有几年的历史了。”对众战友,“三儿真是一往既往的认真啊,还完全像新的。”说完,便摆弄着,袁梦在一旁歪头看。
吴哲轻声道,“没电了,得充电。”
袁梦听了,又摸出了充电器,吴哲接了,又开始摆弄,没多久,果然机子开始运转,传出轻微的响声,众老A都笑,“锄头,行啊。”
却被突然的称呼凝了笑。
“喜欢吗?”袁朗的声音,兴奋而略显激动,还有点小声翼翼的讨好,他们不会错认的,从未听过的。
“谢谢袁叔叔。”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很小声,却也带了抗拒,众人皆楞,秦风则笑,“是袁梦,队长的,”却又因为下一句笑容凝住,“不喜欢,梦儿不要。”
众老A都屏住呼吸,一时屋内虽然有十几个人,但却是寂静无声,就是一根针落地的声响都能听得真切。
“这样啊。”平静无波的,袁朗。随后是轻微的衣袋摩擦声,而同时的里面的声音更小而模糊,好像隔了一层布。
声音更显模糊,“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祝你们两位白头偕老。”
“袁朗,谢谢。”一个女声,“还有,对不起。”
袁朗的笑,低沉而好听,”没有对不起,如果真要说对不起的话,我也应该说,对不起。”
“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该走了。”转身的衣袖摩擦声,伴了一声有些急的女声,“袁朗,你再留一会好吗?”
又是衣衫摩擦声,“你们说。”
女声,“梦儿,叫爸爸。”
良久,没有声音,袁朗笑,“苏芸,秦扬,秦梦,你们一定要幸福啊。秦扬,我亏欠苏芸和梦,和秦梦的,就只能你来帮我弥补了。”
“我会的。袁朗。”男声,沉稳。
“谢谢。”第三次相同的声响。
“袁朗,对不起。”女声已有些哭音,外加小女孩,“妈妈。”竟有些发颤,“坏人要走了,妈妈不怕了。”
“梦儿,”哭泣的女音急打断,“梦儿,爸爸他是,”却没有下文。
“爸爸是医生,是好人,救死扶伤。”小女孩的声音,有着天真的崇拜。
女音笑,有些苦而歉。
一阵走动声,“那梦儿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做一个‘好人’。”特别加重了好人两个字。
“嗯,”小女孩的声音,颤,又是脚步移动声,应是后退了一步。
“梦儿,你先回去玩,好吗?”沉稳的男声,温柔。
“嗯。”小女孩带了笑,答应了,便是一阵跑声。
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袁朗,其实,”男声。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袁朗的声音,很低沉。
“袁朗,我其实想说,”顿,有一会,“谢谢你,答应让梦儿姓秦,一年前,答应签下离婚协议书,并对外把所有都揽在了自己肩上。其实我。”
袁朗的笑声,特能安抚人心,“现在就不要再说这些了,幸福就好了,否则我也不会安心的。”
再笑,“其实,说起来,你们才是真的相配,苏芸和我,只能耽误她。”
停了有五秒,再笑道,“我真的该走了,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得赶回去。”接着便是走动声,“再见。”
“袁朗,”哭泣的女间,脚步停顿,衣衫摩擦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不懂感情的冷血动物,刽子手。我错了。对不起。”满是哭泣的女声不断。
“不会的,嫂子不是这样的人,不会的。这话不会是嫂子说的。”秦风在一旁猛摇头。
吴哲怒,“闭嘴。”低吼。
走动声,袁朗笑,安抚的,“苏芸,你没错,你要相信自己。”停顿,再笑,“你是好样的。”
“不是,”摇头声,“自从有梦儿以来,我就没有真正的静下心来,没有再试着去了解你,这几年来,我只顾了梦儿,和你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还乱说,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
袁朗笑,“傻瓜,当年初识的苏芸可是一个勇敢而坚毅的女孩子啊,而袁朗是一个浪子,无法随你的美好的浪子。这几年来,我们聚少离多,一年见不上五次面,而且又是匆匆而别,梦儿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你cao心,而你看,你看得这么好,怎么现在反而怀疑起自己了。”
“袁朗。”沉稳的男声。
袁朗笑,“秦扬,苏芸和秦梦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在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把梦儿当成亲生女儿了。”男声沉稳地保证着。
“梦儿,怎么躲在门口啊?”另一个声音,有点苍老的。
开门声响,立正声,“首长好。”
“袁朗。”惊喜却又稍失望。
“妈妈,爸爸。”小女孩。
“妈妈在这。”
“袁朗,我想和你谈谈。”苍老的声音。
“是。”
脚步声,夹了开门关门声。
椅子转动声,“袁朗,精神不错啊,现在怎么样?”
袁朗笑,“首长,我很好,让您cao心了。”
苍老的声音,叹,“袁朗,你曾经是我的女婿,我视你为半子,只是没想到,你会和苏芸离婚。”惋惜地叹。
袁朗笑,“首长,是我的错,是我错失了苏芸和袁梦。”低沉的,带了暗哑。
“袁朗。”
“只是错已铸成,已经无法挽回。”
苍老的声音深叹,走动声,“袁梦,再叫我一声团长吧。不能再听你叫爸爸,我想听你叫一声团长。”感慨。
“团长。”袁朗低哑,带了儒仰。
再长叹一声,
袁朗笑,“团长,请你不要怪我。”停顿,再道,“是我对不起苏芸,不能常陪在她身边,是我对不起袁梦,无法亲自带她,当她生病、受伤,需要爸爸时,我不能陪在她身边,当苏芸孤独寂寞时我不能安慰她,所以我放手,是我错失了苏芸和袁梦,是我对不起她们。”
“袁朗,我们是军人,我理解,苏芸她也理解。”
袁朗再叹,依旧低沉,“团长,苏芸是你的女儿,而袁朗却天生是个浪子。”笑,“我刚入伍一年,便进入老虎团,再过一年,我就参加了老A的选拔,且顺利通过了特训,”笑轻松的,“从此,我快乐地追求着我的事业,却忘记了我背后的妻子和女儿,我在与部下交流沟通时,忘记了妻子和女儿,这样的苏芸,几年来,独自承担着这一切,独自坚强。”稍顿,“团长,苏芸是你的女儿,这十年她的辛苦你全看在眼里,你不心疼吗?”叹,“我的错,就应由我一人来承担。”
“袁朗。”深深的叹息,“团长没什么说的了,你保重。”
“我知道,团长。我很好。”袁朗低笑,一会,再道,“团长,我该走了,时间快来不及了。”
“你去吧。”
“是。”立正敬礼的衣袖摩擦声。
脚步声响,沉稳而无犹豫,开门,停顿,半分钟左右,关门。
又是脚步声,这下略带了疲惫。
接下来一片静默,不知多久,伴了一声,“小袁梦,再见,也许我们今生无缘再见。”深呼吸声。接下来便是沉默。
而屋内更是沉寂。
再是脚步声响,开车门关车门声,发动车子的声音,橡胶摩擦地面的声音,又是静寂,只听得到风声和车鸣声。
不知多久,电话铃声响声,按键声,“喂,我是袁朗。”
“浑小子?”带笑的骂,亲切。
“铁大。”袁朗笑,放松。
“怎么样,婚礼完了吗?”铁路问着。
“完了,我正在回基地的高速公路上。”袁朗笑,更轻松,“不过铁大,我想请假。”
“好,”铁路爽快,“什么时候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