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算命的算命先生 作者:天堂的蚊子【完结】(13)
“小半仙,这是那户人家的儿子”,阿忠凑过来小声说了一句,他随梁弃叫小半仙,口气却比梁弃认真多了。
牛庚宝会意,先看了那年轻人身上的三股气,是个正气的。
那年轻人上来就咧着口大白牙笑,普通话说的也挺好,人更热情,只说自己叫布奇,然后就拉着他们上他家去了。
这布依族的房子,是那种底楼养牲口,楼上住人的吊脚楼,一行人踩着楼梯上了二楼。里头还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见家里来了人,忙给他们上茶水。
司机阿忠是以找导游跟人攀谈上的,所以,一行人坐下后,也由他打头,聊些当地的风景名胜,其他人,偶尔插个话,活络下气氛。
多宝凑在牛庚宝耳边嘀嘀咕咕屋里的摆设,重点是墙上的照片,牛庚宝便正大光明的踱过去,照片不少,有风景照也有人物照,这些是死物,他看不到,照例由多宝给他看。
那边梁弃见他过来,也跟着来了,本来人就少,这一下走了两,干脆人都过来了,布奇见他们对照片有兴趣,就挨个给他们介绍。
牛庚宝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突然多宝说,“找到了”
布奇正好讲完一段,牛庚宝便指着其中一张,说,“这女孩面熟,跟我家一亲戚长的挺像”
布奇凑过来看了一眼,“你说哪个?”
“中间那个”,听了牛庚宝的话,布奇突然不吭声了,梁弃在一旁说,“怎么了,是不是不方便说?”
“倒也不是”,布奇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是我阿姐”
“长的挺漂亮的”,梁弃是个很会撩得人,“怎么没见人呀,哎,要不,你和你阿姐一起给我们带路,钱给双份的”
“我阿姐不行的”,布奇说,“她都十几年没在家了,前段时间才刚回来”
梁弃说,“你都没问你姐,怎么知道不行,好歹这是他家,总归也陌生不到哪去的”
“她不在家”
梁弃像是没听懂,只说,“哦,那等她回来了,你问问她”
布奇却说,“不是的,他回来了一天,后来又不见人了,我找不到她的”
梁弃一脸可惜,“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似乎线索到这又断了,几人不着痕迹的看牛庚宝,却见牛庚宝指了个方向,说“那边有村子么?”
布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说,“有的”
那个村离布依族不远,车子开过去十几分钟,牛庚宝就当自己是闲晃的,东看西停,布奇已经领工资上岗,很尽职的给他们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其实这村没什么可说的,又不是少数民族村,也是难为他了。
牛庚宝之所以要来这里,是因为狸力在这,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一处民房前,装作好奇的打量,狸力嗅到他的味道,已经窝到了他脚边的一丛杂草堆里。
他一走过去,布奇也跟了过来,“这位客人,咱们换个地方”
“怎么了?”,梁弃适时问道。
布奇压低声音说,“这家人不怎么好说话的”
“怎么不好说话了”,李峰也凑过去,“会冲出来打人么?哈哈哈!”
趁他们几个说话的空隙,牛庚宝把狸力收了,他刚把卡牌收好,门突然开了,从里头走出个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喂,你们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门前干嘛?”
他眼神一扫,看见了布奇,显然是认识的,“这些人你领过来的?”
布奇说,“我带的客人,怎么了,不能从你家门前走了?”
“看在你姐的面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中年男人挥了挥手,“下次带人来,绕着走,知道么?”
“别跟我提她”,布奇跟这人显然也不对付,声音不小,口气也硬。
那男人一瞪眼,“哟,翅膀硬了,连姐都不认了?”
布奇不想闹事,他有客人在,脖子梗了梗,到底没再回嘴。
那男人嗤笑一声,“怂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请假一天!
第23章 第 23 章
怂不怂的,嘴上说了不算,牛庚宝上去就是一拳,他手劲是越发大了,还没使上全力,那人蜷在地上半天没起得来。
“大师,好厉害”,李峰马屁拍的溜起。
阿忠以他部队磨练出的眼光,真心夸道,“小半仙,手劲不错,姿势漂亮,练过?”
“没有”,牛庚宝如实回答。
阿忠更加欣赏了,“有空陪我练练”,意思很明显,这是要给他当私教了。
“好呀!”,牛庚宝求之不得。
梁弃难得没说话,而是一脸玩味的盯着牛庚宝,他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这小孩还有多少本事藏着没使出来?难不成还真是个半..仙不成!
布奇还在发愣,他受气,怎么客人比他还激动?他正要说上几句,李峰上来搭话,把他忽悠到了一边。
梁弃踢了踢男人,问“小半仙,这人有问题?”,要不然,以牛庚宝的性子,是不至于动手的。
牛庚宝说,“我有些事要问他”
于是,阿忠把男人拖进屋里,往地上一丢,这人人缘是真的差,动静这么大,左邻右舍的竟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
屋里光线很暗,里头也没人,牛庚宝蹲下身,随口问,“去过牛尾庄么?”
想起当初他奶提到过的,去过他家的那两个男人,他就诈了诈,谁知那男人□□声一顿,他就知道有戏了。
“去过是吧?我弟弟呢?”
男人眼珠子一转,恍然,他抬起头,讥笑道,“你是那个野种?”
“我弟弟呢?”,牛庚宝只在乎这个。
男人哼唧着不说话,牛庚宝笑了笑,说,“疼的说不出话了是吧”
他抓起男人的一只手,捏起其中一根手指,“那就干脆别说了”,话落,手下一用力,只听‘咔’的一下,指骨断了。
疼痛来的猝不及防,男人惨呼出声,不过很快,又听‘咔’的一声,又一根指骨断了。
看着牛庚宝掰麻花似的掰着人手指玩,梁弃不由打了个冷颤,守在门口的阿忠也惊了一下,“嘿,小半仙真会玩!”
男人开始还挺硬气,但见自己的十根手指似乎都要不保了,终于招架不住的喊,“他们在山里”
荔波有大小七孔两大景区,男人说的山,是小七孔,它其实是个峡谷,里头有个鸳鸯湖,是个由两大两小四个湖泊织成的水网。
一行人到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乳白色的浓雾笼着湖面,朦朦胧胧的犹如到了仙境。
牛庚宝一眼就看见湖边一偏僻处半掩着的平房,就是火神鸦当初算出来的那间屋子,他快步跑过去,一推门,里头空空如也。
“人呢?”
鸳鸯湖有水上游乐项目,这屋子是员工临时歇脚用的,不大一个,门一开,一目了然。
男人往里头看了眼,想了想,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平时也不常来”
“不常来?你骗鬼呢!”,李峰上去一脚,把人踹倒在地,“买了一车东西,你一个人用的过来么?”
狸力是在市集上寻找味跟过来的,他们过去的时候,男人正在整理东西。
这时,一旁的布奇已经回过味来了,他问,“你们其实是来找我姐的?”,他不傻,这前后事多想几回,也想明白了。
“啊呀”,李峰转过头,打哈哈道,“兄弟,不是特地蛮着你的,别往心里去呀!”
布奇重新打量了眼前几人,再瞧地上那个,心里有了底,“她做了什么?害人了?”
“哎?你怎么会这么问?”,不光李峰,就是其他几个也有点诧异。
布奇有些愤愤,“跟地痞流氓混一起的,能有什么好?我爹以前就说过,她早晚要出事的”
李峰看了牛庚宝两眼,见他似乎不想开口,就说,“你姐吧,偷了人家孩子!”
“孩子?”,这下布奇也惊讶了,“没见她带孩子回来呀!”
李峰翻了个白眼,“这事,她能让你看见?”
布奇不说话了,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板,沉默了半晌说,“也许,我知道她在哪?”
躺在地上的男人,喊,“布奇....”,话没说完,就被阿忠一个手刀砍晕了。
看他这一记快很准的劈砍,简直和收鬼那次梁弃打晕女人的架势,一模一样。
七孔山有一处石林,林子半坡上有个天钟洞,洞内的钟乳石都肖像各种动物,其中有一钟乳石如倒扣的铜钟,钟身上细小的乳钉,犹如蝌蚪状,结合洞内的动物,当地有说,这是兽界的条例文书,因此也称作‘天钟’,这天钟洞也是由此而来。
布奇曾听他姐说过,她在这天钟洞内无意中发现了一处没被人发掘的洞穴,自那以后,她就经常不着家。那时他们的阿爹还在,可他阿爹也管不住她,她姐不仅不着家反而和几个地痞混在了一起,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姐居然离家了,一走就是十几年,直到最近才回来,回来了也没在家住,而是又和那几个地痞走在了一起,听有见到的人说,在小七孔碰到过。
李峰听了啧啧两声,“你这么实在,怎么你姐...”,他含糊了一句,可话里的意思,是人都能懂。
布奇说,“我姐是我爹在外头捡来的”,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藏着腋着的了。
一众人齐齐看向牛庚宝,牛庚宝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向峡谷的一侧,那里应该就是天钟洞,狸力已经闻到味道了。
“走吧”,他和冯玉的母子情分早没了,对牛庚宝来说,这就是个外人,一个外人的身世,他不感兴趣。
他招呼一声,走在了头里,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下鸳鸯湖平静的水面,多宝说,这里头有东西。
冯玉确实也叫冯玉,这是她给自己起的汉名,此时,他正蹲在个石台上,这里是个石洞,洞内很暗,只有她手里的一盏灯照亮着一方水面。
“哗啦’一声,水里冒出个人来,是个打着赤膊的中年男人,他攀着石沿上到石台上。
冯玉问,“找到了么?”
男人摇头,“没有”,他摸了把脸上的水渍,又看向水面,“老三,老四上来过了么?”
“没有”,冯玉往手边的编织袋里掏出件t恤扔过去。
男人接过衣服放到一边没穿,而是看了眼冯玉背上的小孩说,“跟你说过多少回,别带着这小崽子,这万一醒了,一嗓子出去,咱们几个还干不干了”
冯玉说,“没事,给他喂了药,不会醒的”
“跟你那个矮男人生的崽子,你还真上心了?”,男人皱了皱眉。
冯玉说,“你管不着”
男人哼了一声,明显不高兴,不过也不再多说,而是转了话头说,“老二怎么还不来?”
冯玉,“估计喝了两泡猫尿,还在家里躺尸”
两人说话的功夫,水面上又窜出两个人来,有个人没好气的说,“哎,小玉,你确定是这里么?”
“不会错的”,冯玉说,“十二年前,我就是掉到这个洞里的”
“哥几个也在这找了快个把月,别说石龟,连根毛都没找到一根”,另一男人也是满脸怨气。
这几个都是附近村子的混混,加上还在鸳鸯湖边躺尸那个,一共四个,是拜了把子的四兄弟,整日里正事不干,只会招狗斗猫的,挺招人恨得,不过最近这四个倒是在小七孔景区里弄了个闲职,白天假模假样的当个职,一到天将暗未暗时,就来这水里折腾,说到这个,还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大师,这里头真能进”,此时,天钟洞内,牛庚宝一行五人正站在某偏僻角落的一处洞口外。
那洞在各种钟乳石的遮挡下,很不起眼,而且它洞口扁平,连弯腰都进不去,只能平躺,里头黑黢黢的,一般真没人会留意这么个地方。
牛庚宝解下背包扔给李峰,“你在外头守着,我进去”
通道是斜向下的,坡度有点大,下去的时候,滑梯一样,速度极快,尽头是个微微往上翘的石柱,可以缓冲力道。
牛庚宝抱在石柱顶端往下看,再下去五六米是条暗河,河面挺宽,唯一能落脚的,是石柱正下方的那个石台。
石台上有四个人,他一眼就看见了冯玉,以及她背上的牛庚佑,牛庚宝呼吸一滞,找到了!
此时,冯玉和其他三个人似乎起了口角。
“当初一声不吭走的干脆,你倒是别回来呀”,有个男人说话声挺大,牛庚宝不用竖耳朵,都听的清清楚楚。
“信是你寄的,忽悠我们把你接回来了,就让我们在这泡水玩是吧”
冯玉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爱信不信”
男人嗤笑,“我倒是想信,可都在这耗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信”
冯玉说话也刻薄,“那是你没本事”
“你现在说我们没本事,有本事你自己下去找啊”
“哎,内讧了?”,下面正吵的起劲,牛庚宝听见身后有声音,原来是梁弃和阿忠也下来了。
“他们在这干嘛呢,哎呦,盗墓么?”,听了一会儿,梁弃打趣道。
牛庚宝没理他,倒是多宝悄悄跟他咬耳朵,说,“这里没有阴气,肯定没有墓”
牛庚宝笑,“你还当真了?”
多宝,“我是怕你当真,一会儿钻河底盗墓去”
正说着话,水声响起,本来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了涟漪,那涟漪越来越大,渐渐形成了漩涡,通道上三人加石台上的四个齐齐转头。
第24章 第 24 章
冯玉激动的站起身,“是它,来了!”
“不是说石龟么?”,三人中的老大疑惑道,“怎么还是个活的?”
冯玉没回话,只是眼睛盯着水面一眨不眨,漩涡转的越来越快,中心渐渐浮出个东西,灰白色的,闪着一抹淡淡的荧光,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内分外显眼。
牛庚宝也屏住了呼吸,却听多宝怪叫一声,“王八!”,声音在洞内回响,原本水中正在上浮的身影突然一顿,然后急速下潜。
“别跑!”,多宝一蹦,高高跳起,然后划起一条弧线,落入水中。
梁弃一脸见鬼的表情,“小半仙,你还会口技?”
“嗯,还好吧”,牛庚宝含糊着应了声。
多宝长的又小又黑,洞内也没光线,即便梁弃就靠在身侧,也是看不见的,以往牛庚宝和多宝说话,不是咬耳朵,就是在心里暗搓搓的沟通,但这次,多宝明显激动到忘了隐藏,不光梁弃和阿忠听到了,石台上的几人也不聋。
“谁在那?”,一束灯光打过来,差点闪瞎人的眼,阿忠反应快,几步退到阴影里,梁弃到底差了些,没来得及躲,好在牛庚宝早有准备,侧身挡了。
于是,灯光全集中在他身上,“小子,识相的赶紧滚,敢下来,打断你的狗腿”
威胁显然没起到作用,他拽了拽石柱上绑着的那根粗麻绳,绳子一直垂到石台侧上方,牛庚宝下到绳子尾端,然后轻轻一荡,荡到了石台上,他一落地,就被人围住了。
冯玉已经认出了他,戒备的看着。
牛庚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说,“把阿佑给我”
冯玉反手搂着身后的牛庚佑,吼他,“这是我儿子,凭什么给你?”
“凭什么?”,牛庚宝像是听了个笑话,他这才正眼看向了冯玉,“凭我不会和地痞混一起,不会让他以后走歪了,变的和他们一样”
这话挑衅味十足,三人中的老四,攥着拳头就要冲上去, “欠揍的小兔崽子!”
那个老大却一把扯住他,老四不满道,“大哥?”
“小玉,这是不是你那个野种儿子?”,那老大皮笑肉不笑的说。
即便不看他们身上的气,光听话里头是藏也藏不住的恶意,牛庚宝就知道这几个没一个是好的。
冯玉说,“他就是个怪物,不是我儿子”,这话她说过不止一次,但这一次,牛庚宝听了,心里竟是半点情绪都没有。
“怪物?”,那老大来了兴趣,“这叫法新鲜,小玉,不是大哥说你,毕竟是儿子,这么叫伤感情的”
冯玉一脸嫌弃,她把头撇到一边,“先别扯这个了,正事要紧”
“对,正事要紧”,老大也不是好唬弄的,“小玉,事后好好聊聊啊”,说着,他打了个手势。
另两个地痞不怀好意的看过来,“喂,小子,既然你这么不识相,可别怪叔,....”
话没说完,只听‘噗通’两声,人掉河里去了,原来是梁弃和阿忠下来了,趁他们不备一人给了一脚。
那老大一见情况不对,掏出裤腰处别着的一把水果刀,冲着看似最弱的牛庚宝扑过去。牛庚宝不躲也不闪,抬脚冲着人肚子就是一踹,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老大倒飞了出去。
三个地痞都被踹进了河里,梁弃和阿忠抽出皮带候在石台边上,还顺手捡了两只手电照着,一见人靠近,就一鞭子挥过去,只恨的那三个人泡在水里骂骂咧咧。
这边,牛庚宝盯着冯玉,“我再说一遍,把阿佑给我”
“你别想!”,冯玉恨恨的盯着牛庚宝,那眼神凶狠的跟要咬上去似的。
她把牛庚佑解下来抱在怀里,人站在石台边沿,只要再退一步,就下去了。
梁弃和阿忠想摸过去,但因为位子对着,只要一动,冯玉就警觉的看过来。牛庚宝不想刺激她,他站了一会儿,掀开了兜帽,火神鸦悄无声息的飞过去,黑色的身体融在黑夜里,只有两点红光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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